去往燕雲的尺道上,一架馬車過了石板橋,晃蕩著駛進了這片山清水秀。


    左邊的山不高,茂密的樹林遮住了半扇陽光,旁邊是靜水湖的支流,潺潺的水聲相伴。


    寬敞舒適的軟臥上,朱瓊玉懷抱著佩劍,閉目養神,小扇子似的睫毛隨著馬車的起伏微微抖動。


    隨之抖動的還有.....


    不僅大,還很有彈性,這就是習武之人嗎?


    蘇泠音偏過頭,看著窗外的美景,陽光照在她精致的麵容上,好像發光的便是這張玉臉。


    ‘修煉之人就是好,寒暑不侵,不像我......’


    李宣揉了揉嫦小玉。


    見她迴頭翻了個白眼,便趕緊投喂著集市上買的點心。


    兔兔的小身軀,簡直就跟冰塊一樣.....不,是空調!製冷效果相當拔群。


    “嗯~~”朱瓊玉睜開眼,舒適的伸了個懶腰,聲音出奇的慵懶。


    ‘原來瓊玉姐姐是真的在睡覺啊.....’蘇泠音心中的想法。


    ‘嘶......’李宣倒吸一口涼氣。


    大庭廣眾,能不能注意一點,我也是個正常男人好吧!


    要讓我一路上壓著槍嗎?


    朱瓊玉睜開眼,先是呆了幾秒,隨後才恢複了意識,發現蘇泠音和李宣都在盯著她看。


    “咳咳......”她象征性的理了下頭發,又恢複了正襟危坐的樣子,開口道:“先生,那本劍譜您過目了嗎?”


    “看過了。”


    “怎麽樣?”朱瓊玉好奇道。


    ‘還能怎麽樣,我懷疑自己打開的方式有問題......’李宣腹誹一句,麵上卻是安慰道:“還算不錯.....吧?雖然難登大雅之堂,但終歸是有些...額...奇思妙想。”


    朱瓊玉愣了下,然後笑道:“在先生眼裏,這本劍譜確實不算什麽,那上麵記載的未央,觀山,雲羅幾大劍宗,都是劍池大會的常客。


    原本想讓先生熟悉下對方的劍法,也好有個準備,看來是瓊玉多此一舉了。”


    ‘踩腳指頭,捅人腚眼,這有什麽好熟悉的,再說了,這些門派的劍術也不怎麽樣啊.....’李宣吐槽著那本劍譜,問道:“既然已經破了他們的劍法,為何還想著找我呢?”


    “老師登天,隻能仰仗先生了。”朱瓊玉輕輕一歎。


    當年張缺二可沒少得罪人,出道的時候更是在劍池大會上破盡了各家劍法,弄得人家醜態百出,當年這些劍派是打不過,要不然早就給張缺二碎屍萬段了。


    有過間隙的劍宗,細細算來,劍池上十八席中,也就.....也就十六家。


    次席就不知道了.....反正師父懶得記。


    現在師父拍拍屁股走了,人家沒想法才怪。


    就比如前天上山的左修,便是當年離國聶雪鬆的弟子,現任覆水劍派的掌門,這些年沒少挑戰張缺二。


    雖然屢戰屢敗,劍術卻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好在練劍之人還算光明磊落,劍客的事劍上解決,沒暗中使陰招。


    還好請了先生,否則步雲宗這次出席,必然保不住上席的位置。


    ‘原來如此,女孩子用那種....咳咳,那種劍法確實不太雅觀.....’


    李宣心中升起明悟,皺眉道:“也怪老張年輕的時候太愛惹事,他那種行事....能不惹人惦記嗎?唉.....算了,人都走了。”


    想起老張臨去世還頂著一對熊貓眼,就令人又好氣又好笑。


    朱瓊玉也是悠悠一歎。


    步雲宗為何青黃不接?


    還不是張缺二年輕時候太能惹事。


    單說離國,誰家權貴敢把子嗣往步雲山送?


    蘇泠音揚起手中的小藥瓶,笑道:“張爺爺走之前也幡然醒悟了,還給我家長輩送了禮呢,貌似是一瓶療傷聖藥。”


    “是.....是吧。”朱瓊玉這麽強勢的女人,心虛的轉過頭。


    去燕雲的路途不斷,中途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這能做一些愛做的事情。


    比如......


    蘇泠音看了下李宣,又看了眼朱瓊玉,期待道:“先生,剛好瓊玉姐姐也在,咱們玩內個吧!不是人越多越好玩嗎?”


    “人多好玩.....你說的內個是哪個?”李宣愣了下。


    “哎呀,就是咱們前天才玩的呀,先生忘了!”蘇泠音兩眼發亮,興致勃勃的坐過來,“瓊玉姐姐你要一起嗎?很有趣的。”


    “嗯......”朱瓊玉猶豫幾息,過來跪坐在蒲團上,輕聲道:“若是先生發明的小遊戲,咱們還得聯手才是。”


    ‘哼唧!’嫦小玉從李宣的手中蹦到桌子上,意思是她也要玩。


    “正好閑來無事,稍等。”李宣將矮卓清掃出空擋,三人一兔分坐一方。


    然後從小書簍裏拿出一套木製的卡牌,有的刻著四個勾玉般的格子,還有各種兵器,技能,寶馬,隨後又拿出一個箱子,裏麵是形態各異的木雕,背後分別寫著文臣武將的名字,技能都寫在墊卓的紙張上。


    “規則是這樣的......”


    聽著蘇泠音的規則講解,朱瓊玉輕輕點著頭,嘴中默念著:“嗯,咱們要分屬幾個陣營,用自己的武將殺敵,列國殺.....真是好名字。”


    參與者好像成了一方諸侯,而卡牌則是各種資源,最後活下來的便是勝利者。


    說完規則,大家便手在箱中各自摸出了一個武將。


    朱瓊玉細細端詳著手中的羽扇綸巾的儒生雕像,讀出了它的名字:


    “諸葛孔明。”


    這一刻,她似乎心有所感,好像冥冥之中,真的存在某個人物與之對應,天上有一雙眼睛往馬車中的戰局投下目光。


    四道虛影散發著令人如芒在背的宏偉氣息。


    她頭頂的正是那羽扇綸巾,眼眸閃爍著智慧光芒的儒生身影,蘇泠音頭上為一個芳華絕代,手持兩把折扇的仙女,先生頭頂的看不清。


    而玉兔頭頂則是.....是一隻更大的玉兔?


    這是李宣突發奇想,用小兔兔的形象虛構了一張卡牌,就叫:


    “太陰玉兔。”


    “這些.....這些人物難道全都是真的存在的嗎?”朱瓊玉芳心一震。


    先生之前雕的一尊人物像,引得紫氣東來,蒼天開眼,這些難道不是虛構形象?


    “沒錯。”李宣沉吟後,解釋道:“他們不僅存在,而且盡皆是有名的千古人傑,隻是....不在此世罷了,嗯,除了兔兔。”


    “果然,連玉兔上仙也在的話,那這豈不真是.....”


    朱瓊玉有點呆滯,輕輕將雕像放在桌上壓住木牌。


    以天上仙神為棋子,這就是先生的格局手筆。


    李宣道:“立個懲罰,輸了要去趕車怎麽樣。”


    嫦小玉第一個猛點頭。


    蘇泠音看著朱瓊玉呆若木雞,便知道她心中在想什麽,頓時輕聲道:“瓊玉姐姐,沒事的,放心下把。”


    她第一次見到這副牌,也是被嚇了一跳。


    畢竟仙神的金身,哪怕是木頭做的,也須得用香火供養,否則就是大不敬,但那些仙神不但沒有降下懲罰,就好像....在給李先生麵子一樣。


    嗯.....


    聰慧如她,還有什麽不懂的,麵前這匪夷所思的一幕,抬頭看看先生那張雲淡風輕的臉,就懂了。


    人家和仙神很熟的,沒關係。


    要知道,像先生這般高深的人,在天界肯定也是一方巨佬,認識不少仙神的。


    這些千古人傑,尋常人眼中是至高無上的信仰,恐怕在李先生麵前,也隻是相識的朋友,甚至身份還不如他呢。


    起碼是平等相交的存在。


    否則拿比自己位格還高的仙神開玩笑,便是以下犯上,仙人仙人,仙也是有人性,有規矩講究的。


    隻是這些仙神,好像沒有聽說過.....燕國有記載的除了太陰玉兔,其他的便隻有一鱗半爪。


    也許是年代太久遠了?


    “快抽卡啦,每人五張!”


    蘇泠音不僅沒有小心翼翼,反而招唿著朱瓊玉動作快些。


    她想得很簡單。


    先生都如此平易近人,有什麽好怕的嘛。


    “嗯.....”


    朱瓊玉如夢初醒,飛快的鎮定下來,抽了五張木牌。


    莫在先生麵前太驚慌,這樣會顯得沒有涵養。


    熟悉過後,她飛快的學會了玩法,使用了【觀星】,查看底牌。


    【觀星】:準備階段,你可以觀看牌堆頂的某幾張張牌(數量為存活角色數且最多為五),然後以任意順序放迴牌堆頂或牌堆底。


    她悄眯眯看了李宣一眼,便開始調換順序。


    “運氣不錯。”李宣微微一笑,在桌上擺出一張【諸葛連弩】。


    隨後摸出一張牌,手指放到嫦小玉臉前搓了搓。


    “小兔,拿來。”


    朱瓊玉瞥眼看了那張木牌,發現後麵寫著兩個大字:【白嫖】,背後還有解釋:


    【白嫖】:可以拿取距離內一名玩家的手牌,或是裝備。


    嫦小玉苦著小臉,緊張兮兮的看著那隻手,在爪爪握著的牌中挑來挑去,很快就抽走了一張。


    ‘唿唿,還好沒抽到這張,到我了哼唧!’


    嫦小玉用爪爪先將一張【白嫖】翻起,興高采烈的打了出去。


    然後蹦躂到李宣桌上,想拿走他的【諸葛連弩】。


    一張木牌擋住了嫦小玉,她定睛一看。


    【你在第二層,覺得我在第一層,其實....我是第五層】:抵消一張技能牌


    ‘明明大魔頭是主公,說好一起對付他的!’嫦小玉氣唿唿的蹦躂迴座位。


    “我還不太熟悉。”朱瓊玉抱歉的笑了,自然的拿出一張牌,掛在自己的武將前。


    【九九混沌劫】:讓一名玩家強製度劫,若判定為黑色2-9,則元神肉身遭受重創。


    幾番輪轉,嫦小玉被雷劫劈中,當場去世。


    歡聲笑語中,燕雲劍池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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