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寧老板被助理請了進來,他和吳老板聊了兩句,吳老板立刻化身成傳統戲曲愛好者,和寧老板攀談了幾句,寧老板便道:“不好意思,吳總,君華他身子太弱了,掃了你的興了。以前那次車禍後,他全身很多地方都下了鋼板,能坐著都是不容易了。”


    “沒事沒事,我和秦道長已經談好生意了,趕快送他迴去休息吧。”吳總示意助理送我們出去。


    “我先帶他去洗手間換個尿不濕。”寧老板對緊跟著我們的助理說。


    說著他真的把我推進了洗手間。


    “我哪裏需要尿不濕……”我在洗手間裏小聲嘟囔道。


    “不然他們怎麽相信你是重殘啊。你不就是要扮演重殘麽?”寧老板鬼精鬼精的,我一句話他能猜出十句來。


    不過我正好趁機上了個廁所。


    並順便把剛剛賺到的銀行卡交給了寧老板。


    “密碼是我的生日。”我說。


    我們的錢都是共享的,確切的說,是寧老板管錢,他是神靈,他最大,我反抗不了。


    雖說我不想和那些亂七八糟的人有過多的交集,也不想參與什麽麻煩的飯局而找了個離席的借口,其實我確實是不舒服的。


    廢掉的右腿因為受了涼而開始微微抽搐,彌散著木木的痛楚,這大概是寧老板給我接上腿的排斥反應。


    那個助理依舊用豪車送我們迴家,我都有點懷疑我的住處是不是被這群神通廣大的人給監控了。


    迴到房間裏後我就癱在了床上。寧老板貼心的打來熱水,還拿了毛巾來。


    “腿疼得厲害麽?”他用熱毛巾擦了一下我的臉,然後扯出我那條右腿開始熱敷。


    “還行。”我仰麵躺著。寧老板隻是碰了碰我的額頭,我就昏昏欲睡了。


    他可以掌控人的夢境,也能自若讓人進入睡眠。


    以前我傷處痛的厲害時,他總是用這種方法減輕我的痛苦。


    再度醒來時,已經是天亮了。我伸了伸懶腰,感到渾身輕鬆了許多,但是肚皮也餓扁了。


    我的褲子大概是被寧老板扒了拿去洗了,隻穿著一條內褲。不過無所謂,反正我們都住在一起很久了,都是男人不在乎這些。


    輪椅就在我床邊,我將自己挪到輪椅裏,然後轉動輪椅打開了臥室房門,沒想到打開房門的刹那,我就看到客廳裏還坐了個外人!


    頓時我連忙後撤輪椅——我現在連褲子都沒穿!真是太丟臉了!


    “君華!你起的挺早啊!我還以為你要再睡一會兒。”寧老板正在招待客人,看見我開門連忙走過來。


    “我的褲子呢?”我低聲道。


    “我拿去洗了,你先穿睡褲吧。”寧老板道。


    “是誰大早上就過來?”我接過他遞給我的睡褲開始手忙腳亂的穿上。


    “估計是昨天找你的那個煉蠱師。”寧老板道。


    “直接找上門了?!還真是陰魂不散!”我吃驚道。


    穿上比較丟臉的卡通綿羊睡褲後,我在腿上又蓋了個薄毯,才正了正臉色離開臥室。這個丟臉的睡衣也是寧老板選的,我覺得在家裏穿穿沒什麽,沒想到會有人找上門。


    “道尊早上好啊。”正在客廳沙發上品茶的男子朝我打了個招唿,昨天他戴著帽子,看不清相貌,現在一看,發覺這人長得很有明星相,很像當紅楊姓明星,而且一臉拽的不行的氣質。


    “又是你,你要做什麽?”我問道。


    “昨晚我明明給道尊站起來的機會,道尊你卻放棄了。你能弄掉軀蠱,我也不奇怪,畢竟你非常淵博。畢竟你能掌握三個符,腦力已經不是常人能及了。”他道。


    “過獎過獎。不過閣下年紀輕輕就成了煉蠱師,也是非同凡響。”我說。


    對於這些道法界的“朋友”,我是沒什麽好感的,因為他們掌握了凡人不該知道的知識和能力,往往胡作非為,利欲熏心,甚至瘋狂變態,可以說,沾了這個圈的人,沒幾個好東西。


    眼前的這個煉蠱師也是一樣,他的氣息汙濁不堪,不知道為了煉蠱,害死了多少人,背後甚至隱隱有冤魂的黑氣翻滾。


    得到不該屬於人世的知識,本來就要付出代價,不是別人的命,就是自己的肢體。所以,所謂的道法界的“朋友”,不想滿手鮮血,就得和我一樣,變得破破爛爛的。


    煉蠱師微微一笑,道:“吳仁發已經給你看了他所謂的獎品,那本古書。說實話,這本書現在可是道上的至寶珍品,我聽說道尊您放棄了競爭這本書,倒也是明智的選擇。但是,我希望道尊您能和我合作,助我取得那本書。”


    “所以還要用蠱來威脅我麽?”我微微一笑,昨天因為周圍人多,我懶得和他計較,想不到這小子貪心得直接追到我家裏來了。


    “所以呢?道尊難道還要和我鬥一鬥法才舍得和我合作麽?”那男子抓了一把茶幾上的瓜子,在他抓瓜子的同時,一果盤的瓜子竟然瞬間變成了密密麻麻的蠱蟲!


    而與此同時,客廳大落地窗也被無數的蠱蟲爬滿,密不透風,讓整個房間頓時變暗了。


    “哇啊啊啊啊!!”一旁的寧老板發出了大唿小叫。


    我知道他是為了配合氣氛故意叫的,畢竟能夠勇鬥蠱蟲的寧老板才不會這麽脆弱,很顯然這小青年不知道寧老板的真實身份。


    “真是年輕人見識短淺!”我冷喝一聲,並將一張符咒甩了出去,那張符咒便凝固在半空中,上麵的複雜筆劃自動凝成了一個眼睛,倏然張開。


    瞬間,所有蠱蟲都停止了活動,並化作膿液從窗戶縫隙流淌了出去。


    “符之三十——目震!”我念出了道符的名字。


    第三十道符咒,就算是神靈也無法念出,無法掌握的符。


    目震。


    這道符模擬了神靈也奉為至寶的天眼神效,能震懾低級的異物,那些蠱蟲級別太低,估計在符咒開眼的刹那就都被嚇死了。


    這年輕人的道行還是太低,這些蠱蟲也實在算不上什麽高級貨。


    “你竟然弄死了我的蠱!”他因為目震符的效果而惱羞成怒,忽然拿出槍對著我——在目震符之下,一切異物都失去了功效,他唯一能做的隻有物理攻擊了。


    然而不等他開槍,寧老板就用凳子猛的將他夯倒了。


    我收迴了目震符,這張符是三十符咒的最後一張符,也算是我的底牌之一了,缺點是每天最多隻能使用一次。


    寧老板力氣很大,他將那個煉蠱師砸暈後,便撕開了他的衣服,在他的肚皮胸膛上有無數密密麻麻的小孔,都是用一種塑料管子插進去的,並且封了蓋子,看來這個人是以身養蠱,這種養蠱的人大多沒有什麽好下場。


    現在,他的蠱幾乎被我的符所廢了,估計以後也沒法用蠱興奮作浪了。


    以身養蠱的人,等於性命和蠱結合在一起,蠱全都死了,他估計也活不久了。而他的這些邪蠱,大多以活人為飼料,這也算是他的報應。


    “我把他拖出去,弄得我好不容易打掃好的客廳亂七八糟。”寧老板拖著他往外走。


    這些術法界的人大都是如此野蠻,一言不合就要開殺,這也是我不希望過多與他們接觸的原因。


    處理完這個人之後,我在屋裏換上了一身能夠出得去門的衣服。


    寧老板很快就打掃好了被蠱蟲膿液弄髒的客廳,並饒有興趣的問我:“我說,秦大道尊,我覺得你今天的工作應該已經做完了。不如我們逛逛街吧!”


    “我可是殘疾人啊。最討厭逛街了。”我道。


    “反正你坐著,又不會很累,正好幫我拿拿東西。”寧老板拿出銀行卡晃了晃:“好不容易進賬了,去消費一下嘛。”


    我捋了捋頭發,隻好答應他。


    如果不是寧老板,我肯定天天宅在家裏打遊戲。


    寧老板喜歡一切繁華的地方。


    但是我們剛來到樓下,就被小區居委會的一位大媽攔住了。


    “哎!小秦我正想找你呢!快來快來!正好太巧了!”那位大媽指著我說,“你快跟我過來。”


    寧老板於是推著我的輪椅跟上她,隻見大媽把我帶到了小區一個角落裏,指著那邊的站著三個大媽老太道:“就是她們!你還記得我大上個月給你說過幫你解決婚姻問題嗎?我給你找到了一戶好人家,這就是那姑娘家的幾個親戚,過來看看你條件怎麽樣,我跟你說,人家姑娘可好了,好手好腳,長得還好看,就是腦子轉得慢了點……”


    沒想到我一出門,就被強行拉去單方麵相親了。


    “哎喲這孩子怎麽要坐輪椅了,鄭大媽,你上次不是說他隻是走路有點瘸嗎?”那幾個親戚一看見我就開始指指點點。


    “就是,頭發都白了,怕不是有什麽毛病吧?”


    “這樣能找到工作嗎?怕不是路邊要錢的?”


    我隻能耐著性子聽著他們對我指指點點,由於這是居委會最多管閑事的鄭大媽牽的頭,我還不能說什麽,否則會被她日後煩死。


    最後他們終於集中到了一個問題上,我到底是做什麽職業的。


    “我是算命看風水的先生。”我隻好道,“有資格證的。”


    “小秦你啥時候搞起封建迷信了?我記得你不是什麽老師麽?”鄭大媽問道,但是顯然她也很感興趣。


    “我轉行了。要不我幫你們算算看,你們看看準不準?”我笑了笑道。


    其中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媽伸出手來道:“那你給我看看手相,我看看你說的準不準!”


    “大媽,你的女兒是十歲的時候突然瘋的吧?”我看了看她的手相道。


    “這事兒很多人都知道,也不算什麽,說不定老鄭都告訴你了!”那個大媽不相信道。


    她的女兒就是跟我相親的那姑娘,鄭大媽說她隻是腦子不大好,其實是瘋了的,這種事,確實可以通過看手相看出來,其實相術什麽的也算是一種術法,隻是現在市麵上相麵的百分百都是大騙子。


    因為要學真正的相麵術,需要先掌握符。那就不是一般人腦力能做到的事。相麵術隻是符咒學習過程中的副產品。


    人手上的脈絡在我特殊的視界下會流轉淡淡的光,一些人生經曆都會因此能看出來,什麽時候吃苦,什麽時候享樂,開心的,悲傷的,壞事,好事,虧心事,都能看出來。


    如果沒有經過符咒的訓練而開啟這種視界,僅僅是讀取另一個人的人生經曆,都可能讓看手相的人發狂了。


    我於是又道:“你女兒瘋了有一半是你造下的業,你記得你拿走的那十八封信麽?”


    大媽頓時臉色變了。


    “你!你怎麽知道!我從來沒告訴過任何人!”她嚇得有點哆嗦。


    這個大媽,年輕時確實做過虧心事,她年輕時在農村工作過一段時間,喜歡上了一個男生,但是那個男生卻愛上另一個和她同宿舍的女生,後來,男生被調到了其他地方,都靠書信往來,但是這大媽借著自己的工作方便,攔截了男生的書信,導致兩人生出誤會,從而拆散了那對情侶。


    當然,她女兒瘋了其實和這個事兒沒有關係,隻是我想嚇唬一下她,不嚇唬人,怎麽叫神棍呢。


    “你女兒看了很多醫院都說沒有用,但是,隻要你按照我說的做,可以驅走她幫你背負的業障。恢複正常。”我又道。


    “你這年輕人怎麽說話這麽嚇人!你要是真的能看好我的女兒,我什麽都能給你!給你一套房子都可以!”那大媽忽然就哭了出來。雖然她拆散情侶不地道,但是對女兒的愛是真的。


    “小秦你真的能看相?!”鄭大媽都嚇到了。


    “他們秦家從祖上開始,就是禦封的神算子。”寧老板道,“你們安排下時間吧,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終於上了我們的小破車,寧老板問我:“為什麽和那幾個老女人糾纏?你又不是醫生,隻是個神棍。”


    “那個大媽就是十年前住在新達小區的居民,她女兒的瘋病也和新達小區有關。”我說,“新達小區的大陣開始運轉,就連命理線都在向我靠攏。和新達小區的人,開始聚集在我身邊了。這是神靈賜予我的因果。是躲不開的。”


    “哈,你真會說。好了,今天一天就放寬心逛街吧。”寧老板說著發動了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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