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開始,時家的女人們,繼續一天辛苦的勞作。


    她們將石頭從篷布後麵,抬到篷布的前麵。


    在時月白那並不專業的指揮下。


    農雅思篩選了一些細碎的石頭,和水泥一起手動攪拌。


    再與大塊兒的石頭一同,堆砌她們的圍牆。


    兩道弧形的碎石圍牆中間,時月白特意開了一道門。


    很大,必須能容納她這堆肥肉進出才行。


    目前時月白找不著一扇足夠大的門,可以鑲嵌在這道圍牆上。


    所以她就讓時二嫂找了兩塊大床單,在這道圍牆上做了兩頁開的簾子。


    這舉動讓周圍觀察她們的團隊幸存者,把牙都快要笑掉了。


    這些時家的老弱病殘們,可真是智障的好單純。


    所以兩片床單能起什麽防禦作用?


    無非是用來起個心理安慰罷了。


    越來越多的人,嘲弄時家在做無用功。


    其中有些不怎麽起眼的聲音,偶爾會奇怪的說一句,


    “時家的那些智障在做什麽?現在我們一眼都看不到她們的篷布了。”


    是的,時月白辛辛苦苦的壘一道碎石圍牆,並沒有期待能有個什麽防禦作用。


    她隻是不喜歡自家進進出出幹什麽,都被人看著。


    僅此而已。


    弄了一道碎石圍牆後,時月白讓農雅思和時二嫂兩人,把時幺幺的書桌抬到了外麵。


    “外麵的光線好,幺幺你以後就在外麵寫字。”


    她一邊交代著,一邊檢查時幺幺的作業。


    一開始,時幺幺連一個“天”字都寫不好,不是這裏多一點,就是那裏少一點。


    甚至寫著寫著,她在後麵就開始鬼畫符。


    讓人根本看不懂她寫的是什麽。


    更不要提筆畫更多的“地”字。


    第一天開始寫“地”字的時候,鬼知道她寫的是什麽。


    可是幾天之後,時幺幺的“天”字就漸漸寫的很漂亮了。


    “地”字也成了個形狀,勉強能看出寫的是個字。


    第三天時,時月白要求時幺幺寫“人”。


    這個筆畫簡單,時幺幺的“人”字寫的很漂亮。


    後麵的“你、我、他”,也是一樣進步很大。


    從一開始就能看出是個字了。


    農雅思湊過來,一臉的笑,


    “幺幺其實很棒的,她的字越來越好看了。”


    大多數時候,時月白製定了時幺幺的學習計劃。


    但手把手教時幺幺寫字的,卻是農雅思。


    農雅思是個高材生,她能寫一手漂亮的好字。


    連帶著,也是按照書法老師的要求,來要求時幺幺的。


    時月白點頭,指著其中一個字的筆畫,和農雅思討論著,


    “這筆鋒都出來了。”


    旁邊的時二嫂眼睛看不見,但一直待在旁邊偷偷的聽著。


    一邊聽,一邊滿臉都是激動。


    所有的人都說,她的女兒是個智障。


    就連她自己都是這樣認為的。


    可是誰能知道,短短幾天的時間,她的女兒居然學會寫6個字了。


    “天地人,你我他......”


    時二嫂一邊念著這幾個字,一邊濕潤了眼眶。


    “真好,我的幺幺真好啊。”


    她流出了眼淚,淚水黑黑黃黃的。


    時二嫂感覺眼珠有些發癢,她低頭就要用手去揉眼睛。


    時月白見狀,“二嫂,別用髒手擦眼睛,那邊有幹淨的毛巾。”


    上迴跟著易轍出去拾荒。


    時幺幺找出來一個嶄新的,還是用牛皮紙盒子包起來的鐵架子。


    組合起來,就成了一個鐵做的掛衣架。


    底部還有萬向滾輪。


    衣架組合好的那一刻,時月白就找出了幾條新毛巾。


    時家的人,一人一條新毛巾,不準串著用。


    原本農雅思覺得這樣很麻煩。


    廢土裏誰會這麽講究啊?


    但是看到她們擁有一整池的0輻射汙染淨水,農雅思突然就釋然了。


    這麽大一池子的淨水,她們天天搬完了石頭之後,就能到這池子裏頭裸泳。


    那麽各自擁有一條毛巾,每天早上醒來,用淨水洗漱。


    似乎也很理所當然。


    農雅思起身,帶著時二嫂摸索到鐵架子前,


    “二嫂,這是你的毛巾,淨水在這裏。”


    鐵架子的邊上,有一個很大的缸。


    那是搬運石頭的時候,從廢墟裏找出來的。


    看樣子應該是廢土之前,那個河邊樂園裏頭,用來養魚觀賞用的。


    時月白把這個大缸放在鐵衣架邊上,她往裏頭注滿了水。


    這些幹淨的水,就留著早上給大家洗漱,以及平日裏用來洗手用。


    時二嫂用一個塑料做的小盆,從水缸裏舀出一盆水。


    她彎腰用淨水洗眼睛。


    再抬起頭來時,有那麽一瞬間,她的眼前出現一片灰黑色。


    “月白......”


    時二嫂有些慌張。


    這樣的灰黑,與以前全然的墨黑不一樣。


    時二嫂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是不是她腦袋裏麵的病變要嚴重了?


    她習慣性的喊時月白的名字,整個人陷入了驚慌失措中。


    時月白飛快的滑動平板手推車,到了時二嫂的身邊,


    “怎麽了?”


    站在水盆邊的時二嫂晃了晃腦袋,


    “好,好像沒事了。”


    就剛剛那一下子,眼前的顏色變了點點。


    很快時二嫂的眼前又是一片濃墨的黑。


    她鬆懈下來,換了個話題,


    “月白,這盆水怎麽辦?”


    時月白垂目看著時二嫂洗完眼睛的水。


    原本是一盆幹淨清澈的水,現在變成了黑黃色。


    “倒了,倒去那片土豆地裏。”


    時月白讓時二嫂自己去折騰。


    她轉身,又對農雅思說,


    “圍牆要繼續加高,能加多高就加多高。”


    反正她們什麽都不多,沒用的石頭是最多的。


    正說著,圍牆的床單門外,擁過來一群人,


    “時月白,你們有雇傭兵做靠山,不缺吃的喝的,我們都快要餓死了。”


    “食物越來越難找,其餘團隊沒那麽多累贅,找食物比我們快多了。”


    “你們有吃的,為什麽不拿出來共享?”


    床單做的門簾被撩開,時二嫂急急忙忙的摸索出來,


    “月白,怎麽辦?”


    廢土裏,人可以找到吃的食物,但不能活得太鬆弛。


    尤其是現在這種情況,時家全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和孩子。


    她們引發團隊的公憤,似乎一點都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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