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月白吩咐時二嫂推著她,背著時幺幺,又去新開荒地裏翻翻找找。


    時二嫂推著時月白出門的局限性,就在於一些過於凹凸不平的地方,是去不了的。


    因為平板手推車沒有翻山越嶺的功能。


    但是好走的路邊,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食物可以拾荒。


    但凡是路邊的那兩片區域,全都被幸存者們光顧過。


    哪裏還能輪得到時月白她們幾個去拾荒?


    時二嫂在翻了幾個小時的廢墟後,有些絕望。


    她抬頭感受了一番頭頂上的太陽,今天的太陽有些大。


    廢土裏的氣溫不定,天氣不定,季節也不定。


    有可能前一天還是寒冷刺骨,第二天就會變成酷暑難當。


    誰也說不好。


    畢竟廢土裏沒有誰有那個閑情逸致,檢測天氣變化,還搞個天氣預報。


    而且廢土人都知道,太陽越大,輻射就會越大。


    時二嫂最近被太陽曬過後,頭會有點昏。


    時二沒死之前,她流過幾次鼻血。


    當時時二嫂就感覺很不好了。


    她擔心自己被輻射出了什麽絕症。


    但這一家子不是傻的就是殘的,還有時母那個有點兒瘋的。


    就她和時月白兩個的智商還算正常。


    時月白又是那樣一副性情。


    時二嫂怎麽告訴家裏人,她有可能命不久矣?


    感受到陽光落在自己臉上的溫度,時二嫂的頭在發漲。


    好像有什麽東西要從她的腦子裏撐破一般。


    “月白,太陽越來越大了,我們要不找一片陰涼的地方躲躲?”


    時二嫂心生焦急。


    她現在還不能出事,時母就要被送迴來了,時月白動不了,時幺幺又還小。


    隻有她這麽一個頭腦正常,且具有行動能力的人。


    如果她死了,這些人該怎麽辦?


    時月白也煩這個太陽,煩的要死。


    她就被太陽曬一會兒,體重就在哐哐的往上飆升。


    時月白隻能不停的抓著時幺幺的小手,給她灌能量。


    甚至還把時幺幺背包裏的兩隻玻璃瓶子,都聚滿了水。


    水滿了,就讓時幺幺喝掉。


    沒一會兒,時幺幺的小肚皮就鼓了起來。


    聽到時二嫂的聲音,時月白應了一聲,指著前方的廢墟說,


    “那裏有一座沒垮塌完全的房子,我們去那裏找一片地方躲躲。”


    時二嫂順著時月白的指引,磕磕絆絆的把時月白和時幺幺弄到了那棟半垮塌的房子前麵。


    還好的是,這座半垮塌的房子就在路邊。


    她沒費多少力,就用平白推車把時月白給推了進去。


    一進去,時二嫂背上的時幺幺,便口吃清晰的開始鬧,


    “我要尿尿,我要尿尿。”


    “嗚哇哇哇,要尿尿!”


    她從沒有如此清晰的描述過自己想要幹什麽。


    時幺幺甚至在此之前,連大小便都不能自理。


    她經常會拉在褲襠裏,時家的篷布內,時常飄蕩著各種屎尿屁的臭味。


    當然,家中有傻子的人家,也不止時家一家。


    其實廢土裏,淪落到城外的這些幸存者,大家的生存環境都差不多。


    不過時家更慘一些而已。


    傻子、瘋子、殘廢都極其了。


    “媽媽,媽媽,尿尿!”


    時幺幺還在憋著。


    剛才姑姑讓她喝了很多的水,她憋不住了,憋不住了啊啊啊啊。


    時二嫂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反應。


    她還沒遇到過這種境況。


    時月白冷靜的吩咐,“憋一憋,現在哪裏有地方......”


    話還沒說完,就在一處垮塌的牆後,發現了個露天馬桶。


    這個房間在以前應該是一個洗手間,屋頂被炸飛了,但馬桶倒是完好的。


    時月白,“那裏有個馬桶,你去那邊。”


    時二嫂急忙摸索著,把時幺幺背到了那個露天的馬桶邊上。


    平板車上的時月白很自覺的,轉頭觀察四周,免得在時幺幺上廁所的時候,會有些不長眼睛的人冒出來。


    時月白的目光落在廢墟的角落裏,一把彈弓上麵。


    她艱辛的爬過去,用被粗糙碎石刮破的手,拿起了那根彈弓。


    正好就在這個時候,一股滂臭的味道傳了過來。


    時月白轉過身,正好看見時二嫂轉身,趴在半垮塌的牆邊吐。


    時幺幺一臉羞紅的坐在馬桶上。


    見時月白看過來,時幺幺晃著大頭,不好意思的說,


    “拉了黑黑黃黃的......姑姑。”


    時月白一點兒不在意,“無妨,當排毒了。”


    時幺幺和時二嫂的身體裏,有大量的輻射汙染。


    剛剛時月白讓時幺幺喝了好幾瓶0輻射汙染的淨水,肯定會對時幺幺的身體,產生一點兒影響的。


    隻要不是往壞的方麵去影響。


    就問題不大。


    得到了姑姑的寬容,時幺幺可高興了,被洗幹淨了的大臉上,浮現出了一層粉撲撲的色澤。


    時二嫂看不見女兒拉出來的是什麽。


    但是她再一次覺得驚愕。


    女兒現在都會說長句子了。


    之前隻會尖叫,和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


    最多會說兩個字。


    現在還能描述出自己拉出來的那些排泄物的顏色。


    這是一種稀少的進步。


    眼見天色不早了,時月白指了指垮塌房屋裏的那幾張破床,


    “咱們把這個床墊拖迴去。”


    方才時月白就數了一下,總共有三張破床,床上都有床墊。


    雖然都是舊的床墊,但是洗一洗也不是不能用。


    總比一家人睡在石頭上好吧。


    而且時母就要被送迴來了,記憶告訴時月白,時母不但瘋,還大著肚子。


    可能這幾天就得生。


    這麽個廢土,真不能指望時母生出來的,會是個多健康的孩子。


    但總歸是個嬰兒,總不能生出來就丟到石頭上?


    人類的孩子,與巫族的孩子不一樣。


    人類的孩子脆弱的吹口氣就沒了。


    時二嫂已經被臭麻了。


    她是個瞎子,輻射汙染讓她沒有了視覺,但其餘四感卻比尋常人都要靈敏更多。


    可能時月白隻是覺得臭。


    時二嫂就會神經反應的被臭吐。


    她摸索著,將拉完的女兒重新捆在背上,又按照時月白的指示去拖床墊。


    待太陽下山,幾個人磕磕絆絆的,費了好幾個小時的時間,才拖了一張床墊迴到團隊。


    不可避免的,整個團隊都發出了哄笑聲,


    “要命了啊,哈哈哈哈。”


    “時家的病弱殘,居然拖了迴來一張床墊?!!!”


    “她們打算把床墊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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