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象山,自象塚外。


    “玄眼。。。”


    “你在哪了?”


    “玄眼啊。。。”


    玄眼和韋寶一個在前山頭,一個在後山尾,大聲的叫喊著。


    這一夜過後,他們才注意到,玄眼失蹤了。


    這件事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相比韋寶尿床的事情,就顯得不足道了。


    “玄眼。。。你去哪了?”


    “快出來啊。”


    玄鼻喊的最賣力,聲音都有些發啞了。


    喊了有一刻鍾後,玄鼻找到了在後山的韋寶。


    “韋大王,沒有啊。”


    “它能去哪?”


    玄鼻說道。


    “我怎麽知道。”


    “我還以為它和你們在一起。”


    “昨天迴塚裏,也沒注意到它啊。”


    韋寶說道。


    “會不會讓山貓給叼了去。”


    玄鼻問道。


    “那怎麽辦?”


    “它一個瞎子,遇到了山貓什麽也做不了。”


    韋寶急道。


    “玄耳呢?”


    “剛才還在這裏?”


    玄鼻說道。


    “它下山去找了,要不。。。”


    “咱們也下山找找吧。”


    韋寶說道。


    “先去天蠶爺爺那,看看。。。”


    玄鼻說道。


    “好。。。”


    “讓天蠶爺爺幫助找找吧。”


    韋寶說道。


    兩個人去了前山,到了昨晚天蠶爺爺躺著的地方。


    這前山的山坡視線開闊,離老遠就看到了天蠶爺爺白白胖胖的身體,正靠在幾塊石頭邊上,發著唿唿的聲在睡覺。


    “天蠶爺爺。。。”


    “快醒醒。。。”


    “天蠶爺爺。”


    玄鼻搖了搖天蠶的身體,喊著。


    天蠶爺爺似乎並沒有感覺到,依舊昏睡著。


    “天蠶爺爺能醒麽?”


    韋寶說道。


    “哎,這是剛睡不久,不好叫啊。”


    玄鼻說道。


    “你先去山下找找,我在這裏躺一會。”


    韋寶說道。


    “韋大王,你別鬧了。。。”


    “現在找不到玄眼,你還有心思睡覺。”


    玄鼻說道。


    “我要進我的意識海,迴憶一下。”


    “也許能找到玄眼的線索。”


    韋寶說道。


    “眼下進到處找玄眼才好,你現在想什麽都沒用。”


    玄鼻說道。


    “昨天晚上,玄眼應該是從這裏走的。”


    “哎,對了,它沒跟你在一起麽?”


    韋寶說道。


    “我。。。”


    “我出來後,就直接迴自象塚了,沒看到它。”


    玄鼻臉一紅,說道。


    “它是自己走的。。。”


    “一個瞎子,能往哪走啊?”


    韋寶的思路飛快。


    “難道。。。”


    “它去走錯了方向,走到桑林那邊去了?”


    玄鼻說道。


    “玄眼出來,隻能往山上走,怎麽可能下山呢。”


    “我來模擬一下玄眼,你在一旁看著。”


    “我得把眼睛給蒙上,”


    “也許能猜到它會去哪裏。”


    韋寶說道。


    “好主意。。。”


    “韋大王真是聰明。”


    玄鼻說道。


    “可是,沒有擋眼的東西能用。”


    韋寶說道。


    “用我的乾坤袋吧。”


    “給,你張開袋口,罩在頭上就好。”


    玄鼻說道。


    “那不會把我身體全裝進去吧。”


    韋寶問道。


    “不會,它在不用時,就是一個普通的袋子。”


    “不會裝你的。”


    玄鼻說道。


    “好,那我用了。”


    韋寶扯了扯乾坤袋,直接就戴到了頭上去。


    “好,韋大王,要我扶你麽。”


    玄鼻說道。


    “你看著就行。。。”


    “我先轉幾圈,把腦子裏地形的印象給打亂了。”


    “這樣更好些。。。”


    韋寶說完,左轉了三圈,右轉了三圈,才停了下來。


    “行了,韋大王,我看著你走。”


    玄鼻說道。


    “我站不住,讓我緩緩。”


    “嗯,好多了。。。”


    “它一定是先爬山。。。”


    “我不在,你也不在,它會去哪?”


    “山下它肯定不會去。”


    韋寶摸著山路,向上爬著。


    “是去自象塚吧。”


    “要是它沒找到我,肯定會猜到我已經迴去了。”


    玄鼻說道。


    “它會怎麽去呢。”


    “眼睛看不見,隻能慢慢的摸索。”


    “最開始的那一段時間,它在做什麽?”


    韋寶說道。


    “如果是我的話,我會原地坐著不動。”


    “再大聲喊叫。”


    玄鼻說道。


    “玄眼不是你。”


    “它瞎了這麽多年,不可能原地坐著。”


    “隻能往山上爬才對。”


    “我這樣爬山,像不像玄眼?”


    韋寶說道。


    “哈哈,倒是有幾分像。”


    “不過,韋大王有些笨拙,手腳不如玄眼快一些。”


    玄鼻說道。


    “不如玄眼快一些?”


    “對啊,我是裝瞎。。。”


    “可它是真瞎,它長時間看不到東西,感知一定比我強得多。”


    “它已經習慣了手腳並用的走路了。”


    “玄鼻,如果你是玄眼,就這麽一直爬,能不能爬到上山去?”


    韋寶說道。


    “肯定能啊,這山勢又不陡,一刻鍾左右就爬上去了。”


    玄鼻說道。


    “那它怎麽沒爬上去呢?”


    韋寶說道。


    “我要是知道它會一個人出來,說什麽也不會先迴自象塚啊。”


    玄鼻說道。


    “會不會是我們忽略了什麽地方?”


    韋寶說道。


    “韋大王,你想多了,它一個瞎子,又不能跑,又不能飛的,還能上天去。”


    玄鼻說道。


    “可玄眼能分清上山下山吧。”


    “它這一晚上都沒迴來,會去哪?”


    韋寶說道。


    “它隻要不離開這山上,應該沒有危險。”


    “那些山貓什麽的野獸,根本不敢上來。”


    “這裏連接著天蠶爺爺的桑林,也許後山和山腰上會有幾隻野獸。”


    “但這裏是天蠶爺爺每天來迴汲水的必經之路,它們可沒有這個膽子。”


    玄鼻說道。


    “嗯。。。”


    “那咱們繼續模仿它。”


    韋寶說道。


    他摸著地,一步一步的向山上爬著。


    “哎,韋大王,在山路這邊,有一行小腳印,好像是玄眼的。”


    玄鼻發現了什麽,叫了起來。


    “在哪,我看看。。。”


    韋寶揭開了頭上的袋子,跑到玄鼻指的地方仔細看著。


    那是一行貼在山路邊的腳印,一深一淺的一直通到了山上。


    “是這個,玄眼的腳印有些雜亂,應該是瞎子才有的特征。”


    “玄鼻,咱們快跟上。”


    韋寶順著這一行腳印找了上去。


    山路旁因為一夜過後的霧汽熏染,更加濕滑了。


    “玄眼師父,不會是掉山下去了吧?”


    韋寶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但在沒有發現什麽之前,也不好多說。


    在距離山頂還有一百多米的時候,那串腳印消失了。


    “韋大王,玄眼的腳印沒了。”


    “這裏山勢這麽陡,它不會是摔下山了吧。”


    玄鼻說道。


    “不好說。”


    “玄鼻,你要是從這裏摔下去,能摔死麽?”


    韋寶小心的望著山崖下,不太敢靠近。


    “死是死不了,也得十天半月下不了地。”


    “好在這裏是地府,我們這種鬼,隻要不死,身體會慢慢恢複。”


    玄鼻說道。


    “那就好,你都摔不死,那玄眼應該還活著。”


    “你看。。。”


    “這崖邊有一種掙紮過的跡像,草皮都是亂的。”


    “玄眼八成是從這裏掉下去了。”


    韋寶說道。


    “我的天,這麽高的山崖,它要是真掉下去,得摔成什麽樣?”


    玄鼻往山崖下探身看了看,隻覺得一陣山風迎麵就撲了上來,吹的它迷了眼睛。


    “怎麽下去,我看看去。”


    韋寶說道。


    “沒下去過,也不想下去。”


    玄鼻說道。


    “真是廢物。”


    “我來。。。”


    韋寶趴在山崖邊上,向下張望了一會,看著百十米的崖下,心裏有些膽怯。


    “陰極陽生,陽極陰生。”


    他慫了,念了引訣。


    “早幹什麽去了,在視界裏看得我心急。”


    依舊是韋寶的聲音,口氣卻有幾分桀驁。


    “韋大王,你說什麽?”


    玄鼻站在韋寶的身後,問道、


    “能從別的地方到山下麽?”


    韋寶站在崖邊,迴頭看著玄鼻,笑道。


    他似乎並不害怕了。


    “要繞半天的路。。。”


    “韋大王,要不,還是等玄耳迴來,咱們再商量一下。”


    玄鼻說道。


    “等不了,玄眼就是從這裏掉下去的。”


    “我先下去,你在上麵等著。”


    “要是玄耳它們迴來了,就在這裏等著我。”


    韋寶說完,扭了扭腰身,手腳不停的做著伸展的動作,身體還前後試著翻了幾翻。


    “韋大王,你不會真要下去啊。”


    “你剛才還嚇得要死。。。”


    “萬一你要是掉下去了,可真會死的。”


    “我們可全指望著你了。”


    “要不,放棄它吧,咱們迴去,給它弄個墳頭。。。”


    玄鼻拉著韋寶的衣服,說道。


    “你說的是人話麽?”


    “嗯,你也不是人。”


    “算了,你別抓著我,我要下去。”


    韋寶說道。


    “不。。。”


    玄鼻說道。


    “快鬆開,玄眼一定得救,你拉著我,我也要下去。”


    韋寶說道。


    “不放,打死我也不放。。。”


    玄鼻說道。


    “好。。。”


    “那我就打死你。。。”


    “天地玄宗。。。”


    “去。。。”


    韋寶手指聚了聚一道金光,往玄鼻的肩頭就是一挑。


    “啪。。。”


    玄鼻連哼都沒哼,身體仰向了後麵,摔到了三米外的草叢裏,沒動靜了。


    “玄鼻,對不起了。”


    “好好睡一會,我就迴來。”


    韋寶笑道。


    他順著山壁慢慢的爬了下去。


    這山壁看似兇險,卻因石頭太多,韋寶的手腳很順利的就能找到著力點。


    他像一隻壁虎一樣,兩條腿抵著山壁都快劈成了一字的形狀。


    “玄眼師父,你可不能死,我還等你教我那些上乘的道術呢。”


    “等我成了仙,你愛死哪就死哪。。。”


    “哈哈。。。”


    小寶心裏想著美事,笑出了聲。


    “大寶這家夥,身手沒我好,腦子卻轉的快,還知道叫我出來。”


    “哈哈,我在意識海裏練的攀岩,比這難多了。”


    “要不是怕摔死,我能來個後空翻再接著攀。”


    小寶想著在意識海裏攀岩的無數次的摔下又迴去,心裏可一點也不敢大意。


    現在要是真掉下去,不會有再迴去的機會,韋寶這副生人的身體,一定會摔死。


    “唿。。。唿。。。”


    又是一陣穿山而上的山風猛烈的向上湧了上來,吹的小寶幾乎就要鬆手。


    “見識了,原來這種風是意識海裏沒有的。”


    “看來,我的想像力還不夠豐富啊。”


    小寶笑道,他的身體催動著金光,有了金光的保護,並沒有覺得乏力。


    隻是一刻鍾後,小寶就下了近五十多米。


    他下到了懸在山半空的一層薄薄的白霧之下。


    這裏是在山上看不到的地方,山壁因水汽的作用,再往下就開始濕滑了起來。


    “要是不下山不好用三昧真火,我就把這裏烤上一烤,給這裏除除濕氣。”


    “唉。。。隻能靠金光一點點的往下挪了。”


    小寶想著。


    他手裏的金光,觸到的地方,沒有多久,石頭上的水就蒸發掉了。


    “玄眼師父。。。”


    “你能聽見麽?”


    “玄眼師父。。。”


    “我是小寶。。。”


    小寶大聲往山下喊了幾聲。


    “哎。。。喲。。。”


    “能。。。”


    “能啊。。。”


    “哎。。。喲。。。”


    “救救我。。。”


    不多時,玄眼的聲音傳了迴來。


    “哈,還活著呢。”


    “你在哪了,給我說一聲。”


    小寶喊著。


    “我在你下麵不遠,卡在兩個石頭中間了。”


    “哎。。。喲。。。”


    “身體動不了。。。”


    “哎。。。疼疼。。。”


    “不知道摔到了哪,我一說話就渾身疼痛。。。”


    “哎。。。喲。。。”


    “你快把我帶迴去。”


    玄眼的聲音有些弱了。


    “等著。。。”


    小寶聽著玄眼的聲音最多離它也就五米左右,心裏有了數,放寬了心。


    再往下爬了幾米後,小寶的腳踩到了棵斜著山崖,從石頭縫裏生長出來的山棗樹。


    那棵棗樹上,還垂掛著半樹的青青棗子。


    小寶伸手先摘了幾十顆,放到了身上的乾坤袋裏。


    這袋子是韋寶剛才順手塞到腰間的,並沒有還給玄鼻。


    “我聽你到我身邊了,你在幹什麽,先救我啊。”


    玄眼的聲音就在小寶的身後不遠。


    “等下,這些棗子看起來很好吃,我多帶些,一會讓韋寶分給你們吃。”


    小寶笑道。


    “你就不關心一下你的師父怎麽樣?”


    “我身上可能哪裏的骨頭摔斷了。”


    “痛得厲害。”


    玄眼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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