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寶下到了半山腰,站在一處視野開闊的石台子上,望著山下的景『色』。


    這裏的視線比起自象塚裏,看到的更多。


    先前去過的那一大片桑林的後麵是一片花花白白的空曠穀地,想必就是參林塚了。


    那裏總是有不停來迴跳躍著的白花花的小東西,韋寶也看不清是什麽,想必就是人參們在胡『亂』跑動。


    再往後看,就是福耀湖的全景,光潔如鏡,整個湖麵,盡收在眼底。


    再看那桑林,其實也沒有韋寶想像中的那麽大,隻是深邃曲徑通幽而已,那時在桑林裏左拐右拐看似走了很長時間,不過都是彎路罷了。


    桑林的正中,那棵約有幾十米的參天桑樹如華蓋一般,傘封著大片的空間,難怪那隻老天蠶喜歡呆在上麵,即陰涼,視線遼遠,又可以聞風聽著更遠處的動靜。


    “那隻白白胖胖的大蟲子,大概是天蠶爺爺現了原形在樹上睡覺。”


    “他要是睜開了眼睛,應該能看到我。。。”


    韋寶透過時現時閉的桑葉空隙中,看到了天蠶那胖乎乎的身體,心裏想著。


    “這附近也沒什麽枯枝,雜草倒是哪都是。”


    “這些東西也不能燒啊。”


    韋寶有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腦子裏有些自己明明知道又沒有想到的東西,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從這裏下了山,也不一定能找到什麽柴火。”


    “玄鼻在這這麽久了,難道不知道麽?”


    “它最後看我的時候,有什麽好笑的。。。”


    韋寶迴想著玄鼻剛才告別他時的一言一語,總是有種不協調的感覺。


    “撿啊,這裏沒有,別的地方肯定有。”


    “咱們是用煙,這柴火幹濕都行,不求生火,隻為生煙。”


    “要不,我去咱們來的那條路去找找。”


    “韋大王多跑些路,下山去撿。”


    那時的玄鼻說道。


    在那時,韋寶走了百十步後,聽到身後玄鼻在叫他。


    “韋大王,不急啊,慢慢撿,不催你。”


    玄鼻大聲喊叫的聲音裏似乎很高興。


    “嗯。。。”


    “不急。。。慢慢撿。。。這話是它說出來的?”


    “他這麽說,不像他的『性』格啊。”


    “難道是有意要支開我。。。”


    韋寶站住了,抬頭望著自象塚的方向,看到了一縷灰白『色』的煙霧升起,在半空盤旋飄散著。


    “它撿到柴火了?”


    “這麽快?”


    韋寶撓著頭。


    “用煙熏的濕柴,不是黑煙麽,這白煙是怎麽迴事?”


    “難道不是濕柴?”


    “自象塚的山頂上,好像沒有什麽能撿的東西吧。”


    “這家夥,別是把那幾張老床板拆掉燒了吧。”


    “哈哈哈。。。”


    韋寶笑了幾聲後,像是想起了什麽,表情漸漸凝固,雙眼呆滯了起來。


    “這個混蛋。。。”


    “燒了我的參須子。。。”


    “瞎鼻子,你給我等著,我迴去用金光照錘死你。。。”


    韋寶急轉身體,向著山上快步奔跑了迴去。


    =====


    自象塚裏,玄眼和玄嘴玄舌圍坐成一圈,啃著韋寶摘來的山果。


    “剛才玄鼻來拿乾坤袋,怎麽沒說去哪?”


    玄眼說道,它剛醒了酒,隻是臉『色』還有些熏紅。


    “啊。。。巴巴。。。”


    玄舌說道。


    “哎,玄耳怎麽還沒醒,他可沒喝多少?”


    玄眼說道。


    “啊。。。巴巴。。。”


    玄舌又說道。


    “了解。。。”


    “你們兩個扶我出去看看,別讓玄鼻再縱火燒山了。”


    “萬一再像上次那樣,燒到了天蠶爺爺的桑林,就不好交待了。”


    玄眼說道。


    “啊。。。巴巴。。。”


    玄舌比劃著,和玄嘴一起架起了玄眼往門外走。


    “不能喝就別喝這麽多,酒貓。。。”


    玄耳側一側身,看了看玄眼說道。


    “噢,你沒睡啊,大白天不出去轉轉麽?”


    玄眼說道。


    “養養神,不用你管。”


    玄耳說完,頭轉了迴去,不再理它。


    “在玄門外麵一起吃風喝泥時,也沒見你有這種心『性』。”


    “最近你的氣『性』變了不少啊。”


    “我都懷疑你不是那個玄耳,倒像是冒充的。”


    玄眼說道。


    “隨你怎麽想,等到了玄王那裏,可別『亂』說話就行。”


    玄耳說道。


    “睡吧你,做你的白日夢。。。”


    “玄嘴玄舌,扶我出去。。。”


    玄眼說道。


    “啊。。。巴。。。”


    玄嘴和玄舌扶著玄眼走上了甬道的石階。


    “哎,這會怎麽沒有人參在附近了。”


    玄眼說道。


    “啊。。。巴巴。。。”


    玄舌捏著玄眼的耳朵,上下動了動。


    “你是說,人參都迴參林塚了?”


    玄眼說道。


    “啊。。。巴。。。”


    玄舌點著頭。


    “玄舌,你語言不便,我都能和你交流。”


    “可是玄耳最近,好像離我們有些遠了。。。”


    “你們感覺到了麽?”


    玄眼說道。


    “唔。。。唔。。。”


    玄嘴搖著頭,嘴裏發著唔聲。


    “玄嘴,我知道,我們幾個,在一起這麽久了,我不應該這麽說它。”


    “可是,我總覺得它最近,話說多了,心卻遠了。”


    玄眼說道。


    “唔。。。”


    玄嘴的頭搖得更厲害了。


    “我眼瞎,可心不瞎。。。”


    “你們幾個都是我的朋友,我心裏有數。”


    “它自從見了韋大王後,一天說的話,趕上它一月說的話了。”


    “起初,我沒在意,可他說的話,有好些是和咱們幾個都沒有說過的。”


    “玄鼻,你,還有你,我都認識。”


    “可是玄耳,我有些陌生了。”


    玄眼帶著傷感,一邊上著石階,一邊說道。


    “啊。。。巴巴。。。”


    玄舌伸著小姆指點著玄眼的臉,拍了拍玄眼。


    “你是想說,我錯了?”


    玄眼說道。


    “啊。。。”


    玄舌點著頭。


    “也許吧,這頓酒醒了,我才明白,不光是人會變的,這鬼。。。也會變的。。。”


    玄眼說道。


    “啊。。。”


    玄舌聽了,可不客氣,對著玄眼的肚子就是一拳。


    “噗。。。”


    “你輕點,我這一肚子酒,別給我打出來了。”


    玄眼緊閉著嘴巴好一會,才擠出了幾個字。


    顯然玄舌的那一拳,讓它吃了痛,之所以沒有馬上叫出聲,隻是它舍不得肚子裏的不思君。


    “行了,就當是我的酒話,等我醒了,就會忘了吧。”


    “咱們幾個,以後還是親如兄弟姐妹。”


    玄眼說道,這玄舌的拳頭,對它倒是有效。


    “唔。。。”


    玄嘴聽了,臉『色』開心了一些,用手撫著玄眼的肚皮,給它『揉』著。


    “這路上的人參,平時這會,不都在這條路上涼快麽,怎麽都迴參林塚了。”


    “哎,問你們也沒用,還是出去問問玄鼻吧。”


    玄眼說道。


    等它們一步一停的走上了甬道,才看到在外麵的玄鼻,左一圈右一圈的圍著那張山貓皮,用一根空心的葦草杆對著下麵的濕煙吹著氣。


    “這味道,好像在哪聞到過,這麽重。”


    玄眼說道。


    “喲,咱們的先生來了。”


    “玄嘴玄舌,你們快來,我這還有幾根葦條,一起來吹吹,別讓這煙都散了。”


    “對對,拿著,往中間吹就行,吹勻些。”


    “哎,玄嘴,你就算了,你的鼻孔出氣太小,不如不吹。”


    玄鼻說道。


    “玄鼻,你又燒什麽呢,別走了火。”


    玄眼說道。


    “哈哈,隻是些濕煙,火星在參須下麵呢,沒讓它們出來。”


    玄鼻說道。


    “參須?”


    “你燒的是參須啊?”


    玄眼說道。


    “對啊,這附近的柴火也沒幾根,這是現成的,不燒它們,怎麽給玄嘴和玄舌做毯子。”


    “對吧,兩位。”


    玄鼻笑道。


    “嗬。。。巴巴。。。”


    “唔。。。嗯嗯。。。”


    玄嘴和玄舌笑著連聲咐和,表示著讚同。


    “這東西燒起來的味道,就像是生人的頭發,焦化惡心。”


    “還不如撿些柴火燒呢。”


    玄眼說道。


    “是啊,也就韋大王當個寶,撿了半大的袋子,說要拿迴去給忘川的人去吃。”


    玄鼻說道。


    “他是生人,這參須對他來說,是個寶,不奇怪。”


    “他呢,這會去哪了。”


    玄眼剛說完,就聽到從山下傳來了一聲韋寶的聲音。


    “好。。。難。。。啊。。。”


    玄眼隱約還是聽清楚了這幾個字。


    “嗯,韋大王,在山下嚎呢。”


    “他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


    玄眼問道。


    “隻是讓他下山撿些柴火,能有什麽事。”


    “不過,那下麵,可沒有什麽柴火,哈哈。。。”


    玄鼻笑道。


    “你肯定又哄他了吧。”


    “這可不是第一次了,玄鼻。”


    玄眼說道。


    “和他玩玩麽,他現在這麽厲害,去哪我都不擔心。”


    玄鼻說道。


    “你這張皮子,是從哪來的?”


    玄眼問道,玄嘴和玄舌在自象塚裏可沒法給他說。


    “就是咱們的韋大王打來的,我隻是剝了它的皮,在用煙熏製而已。”


    “他現在的金光照,使的那叫一個厲害。”


    “那山貓的半個腦袋,都打得稀巴爛。”


    “哈哈,我就服他這一次。”


    “那一腳踢得,這樣。。。嗯,我還學不像。。。”


    “反正就是很威風啦。”


    玄鼻用手撐著身體比劃著,試了幾次都沒撐起來,說道。


    “你點火我可不放心,玄嘴玄舌,你們倆個看好他,什麽時候火滅了,什麽時候再離開。”


    “玄鼻這家夥,上次差點把火燒到桑林那裏。”


    “那片桑林要是真燒了,那隻老畜生還不得活剝了咱們的皮啊。”


    玄眼說道。


    “噓,你小聲點,要是刮著東南風,你這句話能傳到那老畜生的耳朵裏。”


    “哎,我這破嘴,總是說漏。。。。不。。。是說錯。。。”


    玄鼻說道。


    “嘿嘿,你的心思,我是最清楚的。”


    “這種費力的活,你能主動做?”


    “你是不是又想著什麽壞主意呢?”


    玄眼說道。


    “哪有,我玄鼻一向如此,我可是一片好心啊。。。”


    玄鼻說時,還加重了聲音,沙啞的聲音裏充滿著中年男人的滄桑。


    “得了吧,等我的眼睛好了,可不會放任你了。”


    “記著,我的雙眼,可盯著你呢。”


    玄眼說道。


    “好了好了,知道了,瞎子。”


    玄鼻不耐煩的說道。


    “玄鼻。。。”


    一聲急促的喊叫聲傳了上來,韋寶張著嘴巴,怒不可遏的從山下奔了上來。


    玄鼻一聽到韋寶的聲音,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你這個混蛋。。。還我的參須子。。。”


    韋寶說話間,已經衝到了玄鼻的幾步之前,手掌上運著金光,衝著玄鼻就是一巴掌掃了過去。


    “喲。。。好險好險。。。”


    玄鼻一個後空翻,向後翻了兩米開外。


    “。。。”


    “韋大王,你上來的可真快啊。。。”


    玄眼笑道。


    “混蛋。。。混蛋。。。”


    “混蛋啊。。。”


    韋寶帶著哭腔,甩著淚花,雙手連揮著,往玄鼻的身上招唿上去。


    玄鼻之前有了準備,連跑帶閃,硬是沒讓韋寶的手沾到它身上,動作像猴一樣的滑。


    “哼。。。哼。。。”


    “嗬。。。嗬。。。”


    也難怪如此,韋寶急著跑上山來,已經耗費了大半的力氣,動作也遲頓了不少。


    “韋大王,就這麽點參須子,就要翻臉啊。”


    玄鼻說道。


    “說的容易,這點。。。是我的心血啊。。。”


    “你這麽一堆,全給我燒了,我還怎麽帶迴去。”


    “它們對我來說,就是我家的忘川人的命啊。”


    韋寶說道。


    “你下手可真狠,我要是讓你打到了,可不是玩的。”


    “韋大王,你先撤了金光,再打我,行麽?”


    玄鼻說道。


    “行,撤了金光,我也能打過你。”


    韋寶心意一動,身上的金光消褪了下去。


    “韋大王,用你的全力打它,這家夥又哄你了。”


    玄眼說道,它是不嫌事大,樂得聽個聲響。


    “聽你的。。。”


    韋寶聽了玄眼的話,催動著金光,又衝著玄鼻打了過去。


    “哎。。。玄眼,你看就看了,多說什麽,這和你有什麽關係。”


    玄鼻連閃帶跳,躲著韋寶的掌擊。


    “念心訣啊,調動氣息,心要穩,手要狠,對對,就這樣,打它。。。”


    玄眼雖然看不到,但聽覺靈敏,感覺也非一般人能相比。


    它聽著一陣陣唿唿的氣浪聲從韋寶的身上振出,笑的沒有個鬼樣子。


    “心訣啊,跑走不方便念,默念也行。。。”


    “把你的身氣神都放鬆,隻想著怎麽揍到它。。。”


    “哈哈。。。”


    “玄鼻的耐力不行,它還得照顧這張皮子呢,跑不了,哈哈。。。”


    玄眼笑道。


    要是在平常的時候,玄鼻早就跑得沒影了。


    但今天不行,它要是逃了,玄嘴和玄舌又不會弄,這張皮子就熏廢了,這個結果,它可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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