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蠶聽完了韋寶的講述,半晌沒有說話。


    “玄天宗。。。”


    “就是你了。”


    “你的身世,切不要再對他人提起。”


    天蠶說道。


    “天蠶爺爺,你怎麽了?”


    韋寶看天蠶對他說話的態度,似乎和善了許多。


    “我的那位老友,那年帶著他的夫人,抱著他的千金,來這裏看我。”


    “好像就像是在昨天才來過。。。”


    “真是天意啊。。。”


    “又讓我看到了,他的後人。”


    天蠶說道。


    “天蠶爺爺,你說的什麽先天炁脈,是什麽東西?”


    韋寶說道。


    “我哪有說過,你聽錯了。”


    “我是說,你適合練金光照這種功夫。”


    “我練的這種速增倍術,等以後再教你吧。”


    天蠶說道。


    “速增倍術?”


    “爺爺的這種功夫,是有名字的。”


    韋寶說道。


    “當然,我把它分成了十重,方便修行。”


    “再有幾百年,我就差不多能突破第六重了。”


    天蠶說道。


    “對了,天蠶爺爺這麽厲害,什麽時候才能成仙呢。”


    韋寶問道。


    “不知道。”


    “在這呆的時間久了,成不成仙,我已經不在乎了。”


    “守著這份自在。。。也不錯。”


    “萬一哪天,修成了仙身,就出去轉轉。”


    “要是沒有容身之處,我還會再迴來。”


    天蠶說道。


    “天蠶爺爺,你還會些什麽,耍給我看看。”


    韋寶說道。


    “我會的多了,你要學,等你的事了了之後,再來看我。”


    “到那時,我再耍給你看。”


    天蠶說道。


    “那好,等我活夠了,就迴來找你。”


    “至少,我得迴去把我這輩子的陽壽給用完了。”


    韋寶笑道。


    “啊。。。剛才一分心,沒有測到你的陽壽,把你的手再給我,我重算一下。”


    天蠶說道。


    “別算了,再算我的手又要疼了,嘩嘩流血的是我。”


    韋寶說道。


    “不算也可以,等你的陽壽,超過了一百,就來找我,如何?”


    天蠶笑道。


    “一百。。。行吧。。。”


    “不就是五根參須的事麽,答應你。。。”


    韋寶說道。


    “五根參須。。。”


    “你怎麽知道一根參須是加壽二十的?”


    “你吃過了麽?”


    天蠶說道。


    “呃。。。”


    “吃了一些,不多。。。”


    韋寶知道失言,又瞞不住這隻天蠶,如實說道。


    “不老實。。。”


    “你不吃人參,吃參須。。。”


    天蠶笑道。


    “怎麽?我不能吃麽?”


    韋寶說道。


    “真想吃,去我的住處,那裏有的是。。。”


    “真當我是天天吃桑葉麽。”


    “哈哈。。。”


    天蠶笑道。


    “現在出去?”


    韋寶說道。


    “好。”


    “我先出去,你閉上眼睛,什麽也別想,我在外麵叫你出來。”


    天蠶說完,身形閃了一閃,憑空消失了。


    “好快。。。”


    “這是它說的速增倍術麽。。。”


    韋寶想著,按天蠶的吩咐,坐在了地上,閉上了眼睛。


    思量海的光滅了,又變的漆黑一片。


    =====


    “天蠶爺爺,你去哪了?”


    韋寶聽著玄耳的聲音,睜開了眼睛,『摸』著隱隱發痛的額頭,看著玄耳和天蠶化成的小童。


    “迴去了一次,我怕我的飯燒過頭了。”


    小童笑道。


    “你又煮八須參王湯喝了吧。”


    玄耳笑道。


    “哦,你也聞到香味了。”


    “一會請你們,去我家嚐上一嚐我的手藝。”


    小童笑道。


    “那個玄鼻,還沒醒麽?”


    韋寶說了一句。


    “真不禁打,這會你都暈了兩次了。”


    玄鼻的聲音從韋寶的身後傳來,看樣子,他醒了有一會了。


    “你還說我,你不也暈了麽。”


    韋寶說道。


    “不一樣,我是依了天蠶爺爺的意思,故意被打暈的。”


    “有些話,我不能聽,我懂。。。”


    玄鼻笑道。


    “覺悟真高,真會做鬼。”


    韋寶笑道。


    “乖孫,帶你們去我的住處。”


    “跟我來。。。”


    小童說著,走到了前麵,帶著玄耳玄鼻韋寶,一路向著桑林的深處直行。


    一路上幾個人也沒有多話,一步一步的緩緩前行,看著四周的景『色』。


    泥水越來越深,沒入了韋寶的膝蓋處,天上的太陽幾乎看不到了,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光線,照亮了前麵的三五米寬的長道。


    這裏桑樹挨著桑樹,盤根錯節,除了綠還是綠,天造地設的奇特形狀,訴說著時光的痕跡。


    鳥叫,蟲鳴,成百上千的動物們在四處奔走,一些微妙的氣息在風中流動,讓桑林保持著安靜。


    “以前這裏,並沒有這麽多桑樹,都是我種下的。”


    “這些桑樹,是我看著它們長大的。”


    小童走在最前麵,說道。


    “陰森森的,天蠶爺爺,這裏好『潮』啊。”


    韋寶說道。


    “我喜歡啊。”


    “我不太喜歡太陽,這林景是我故意這麽布置的。”


    “不管是什麽時候,都見不到太陽,費了我好多年心血。”


    “怎麽樣,我的審美,不差吧。”


    小童說道。


    “我們村子的長老喜歡擺弄小樹小苗,最多做個盆景。”


    “天蠶爺爺,你弄了個林景出來,厲害了。”


    韋寶笑道。


    “這桑林不能缺水也不能多水,天旱時,我在晚上就去三澗那裏引水,白天就在家裏呆著。”


    “這一片桑林,不光是我的食糧,也是我的命。。。”


    小童說道。


    “難怪剛進桑林有這麽多水,天蠶爺爺,你是怎麽引水的,怎麽山上沒有水的痕跡,隻是到了林子裏才有。”


    韋寶說道。


    “用肚子。。。”


    “吸飽了澗水,到這裏再往桑林噴出來。”


    “費大勁了。。。”


    小童說道。


    “呃。。。”


    “天蠶爺爺怎麽不建個水渠,白天關上,晚上打開,不就行了。”


    韋寶說道。


    “水渠是什麽?”


    小童站住了,疑『惑』的問著韋寶。


    “就是用木頭或是石頭拚在一起,沿著山道把水順下來的東西。”


    “在水道的上麵設個卡口,用的時候拉開,不用的時候就關上。”


    韋寶說道。


    “啊。。。嗯。。。哦。。。是這樣啊。。。”


    小童語速慢了,似乎想到了什麽。


    “那個。。。天蠶爺爺,你不會弄麽?”


    韋寶說道。


    “嗬嗬。。。我怎麽不會呢,是不想弄。。。”


    “我要是想開山,也就是幾天的功夫。”


    “我隻是怕壞了這自象山的地勢風貌。”


    小童紅著臉,說道。


    “這麽大的一片桑林,爺爺晚上要運多久的水呢?”


    韋寶說道、


    “半宿。。。”


    “沒事,習慣了,嗬嗬。。。”


    小童笑了笑,臉上又紅了一片。


    “其實也不難弄的,在山溝邊架上水渠,並不需要動土。”


    “不過爺爺不感興趣,我就不多說了。”


    韋寶說道。


    “嗯。。。”


    小童也不答話,轉頭繼續向前走去,步子的速度明顯要慢了下來。


    再往前走了一會,沒有了先前的『潮』濕氣和泥水,桑林裏吹過的風帶來的灰塵還有些『迷』眼睛。


    灰褐『色』的粗大桑樹越來越多,勾勒著歲月的堅韌,樹葉被風吹的嘩嘩作響。


    “現在還不是結桑葚的時節,也沒法招待乖孫了。”


    “我熬了一鍋八須參湯,可以給你們溫溫身體,補補疲累。”


    小童笑道。


    “爺爺,舍得給我們喝啊。。。”


    玄耳笑道。


    “舍得。。。舍得。。。”


    “有舍。。。才有得。。。”


    “我這裏也沒有什麽好東西,你們別挑就好。”


    小童笑道。


    “八須參湯,好喝不?”


    韋寶小聲的問著玄鼻。


    “不知道。。。沒喝過。。。”


    “雖然我們和天蠶做了多少年的鄰居,還從來沒見過它像今天這麽大方。”


    “去它家之前,它的那口鍋子,都是空著的。”


    “天蠶生怕我們噌了它的參湯,總是提前喝光了。”


    玄鼻小聲迴答著。


    “哦。。。”


    “想必會很好喝。。。”


    韋寶應著聲。


    “我是沾了韋大王的光了。”


    “哈哈。。。”


    玄鼻說道。


    “前麵綠的地方,是草坪吧。。。”


    韋寶看到前麵的地方,碧綠一片,幾道光線從天上斜斜『射』下,變亮了一些。


    “嗯,快到了。”


    “為了養那一片花草,它把一圈的桑樹都拔掉了。”


    “這桑林的最中間,就是它的家。”


    “你看,最大的那顆桑樹,就是了。”


    玄鼻指著前麵不遠的地方,說道。


    那一顆老桑樹的軀幹上溝壑縱橫,少說也有上千年的歲月,大得出奇。


    一堆巨石壘在一旁,形成了一個品字的形狀,從裏麵升起了淼淼青煙。


    “那是煮參湯的地方吧,好香啊。。。”


    韋寶聞著濃濃的香味,吞咽下一口口水。


    “這就是我的家。。。”


    “簡陋些。。。見笑了。。。”


    小童站在草坪邊上,笑道。


    “哈,不錯了。。。”


    “隻是天蠶爺爺,你睡在哪?”


    “除了這些巨石,我沒看到可以休息的地方。”


    韋寶說道。


    “在這桑樹上,就是我休息的地方。”


    “這桑林隻要有一點異樣,我都能聽到。”


    “就像你剛才一運起金光,我就找你去了。”


    “哈哈。。。”


    小童笑道。


    “這片花草,養的還真不錯,天蠶爺爺,也是吸水澆灌的麽?”


    玄鼻笑道。


    “嗯。。。”


    “這裏水汽太稀了,雨下的也少,隻好一肚子一肚子的接水了。”


    “哎,玄鼻小孫,你別踩我的寶貝草坪啊。。。”


    小童看到玄鼻的腳踩到了草坪上,明顯慌了,就像是踩到它身上一樣似的。


    “韋大王,試出來了吧,它心疼著呢。”


    玄鼻從草坪上退迴了路上,暗自發笑。


    “嘿嘿,我也是這麽想。”


    韋寶陪著笑。


    “耕而食。。。織而衣。。。”


    “雖然自在。。。也要自食其力。。。”


    “耕而食,我養了這片桑林,不愁吃喝。”


    “織而衣,雖然我不穿衣服,可我還是有不少絲織的衣服,有幾件是小五師娘依著小五以前的身材織成的,它也沒穿上。”


    “韋寶應該能穿的上,你挑幾件去吧,借你穿穿。”


    小童指著一處石室,說道。


    “哦,那我得看看。。。”


    韋寶走進了那處石室,從外麵看不到裏麵,可進去了,才發現裏麵並不是太暗,有幾處石隙透著光線,照亮了半間石室。


    這裏麵並沒有太多的陳設,幾條銀絲粘在四角,懸在石室頂處,掛著十幾件大小不一的絲織而成的衣服。


    韋寶身上的衣服又破又爛,早就想換一身了,看到這些衣服,高興了起來。


    “大都是素白的,也沒有個花『色』。”


    韋寶挑來挑去,也沒挑中一件。


    “太素了。。。”


    “穿著和喪服似的,難怪玄耳看不中。。。”


    韋寶把十幾件衣服都挑了個遍,搖了搖頭。


    “哎,這件黑『色』的,怎麽掉地上了。”


    韋寶看到地上的角落裏,皺巴巴的丟著一件黑『色』的衣服。


    “哈,一點水也不沾,不錯,就這件了。”


    韋寶脫下了衣上的衣服,掛到了銀絲上,試穿著那件通體黑『色』的衣服。


    衣服看起來顯得大上幾號,可是韋寶穿上身後,卻發現這衣服的大小正合身。


    這件衣服並沒有什麽重量,質感卻很綿厚,韋寶穿起來十分的舒服。


    “不會破吧,這麽輕的衣服,走幾步蛋都飄了。”


    韋寶在石室裏走了幾步,發現穿著這件衣服,連走起路來,都會上癮。


    再試著用力扯了扯後,才發現這衣服的韌『性』十足,扯裂出了幾處口子之後,手一鬆,馬上又恢複成了原狀。


    “哈,好東西。。。”


    “比玄鼻的那口乾坤袋好多了。”


    韋寶笑道。


    “韋大王,挑好了麽,我們開始喝參湯了啊。”


    “快來。。。”


    玄鼻的聲音在外麵叫喚。


    “來了。。。”


    韋寶走出了屋子。


    “天蠶爺爺,這衣服。。。不錯哦。。。”


    韋寶說道。


    “那當然,這可是上好的天蠶絲織成的。”


    “其實也不是我織的,我隻是給了材料。”


    小童笑道。


    “為什麽這麽多白『色』的,隻有這件是黑『色』的?”


    韋寶問道。


    “哈,這件是用我渡了雷劫之後的蛻絲所製。”


    “還好。。。我沒死。。。”


    “雷劫那天,我在自象山頂被劈了整整三天。”


    “所有的動物都圍觀我。。。把我當個景。。。”


    “真是一方有難。。。八方。。。”


    “哎。。。”


    “受了大罪之後,卻還是沒有成仙。。。”


    “之後我的絲,都成了黑的。”


    “這件衣服,織它的人按著我的經曆,給它起了個名字,叫雷達罩。”


    小童說道。


    “哦。。。”


    “天蠶爺爺,這件雷達罩,我要了,送我吧。”


    韋寶笑道。


    “要可以,我有個條件。。。”


    小童說道。


    “說說看,隻要我能做到。”


    韋寶說道。


    “你當然能做到。。。”


    “那個。。。那個。。。”


    “那個從山上引水用的水渠是怎麽建的,給我好好說說。。。”


    小童思索了一會,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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