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鼻,剛才過去的,是什麽東西,妖怪麽?”


    韋寶說道。


    “哦,是參林塚那邊的百年人參。”


    “這麽多年沒迴來,自象塚裏到處都是。”


    “我剛趕走一批。”


    玄鼻說道。


    “你不是在掃地麽?”


    韋寶說道。


    “你看看,到處都是這些人參的須子。”


    “真『亂』,一會我都給扔了。”


    玄鼻張開了手裏的口袋,裏麵盛滿了半口袋的參須子。


    “別扔。。。”


    “這些都是『藥』材啊。”


    “我在望川的紀大夫家見過這東西,不多,就那麽十多根。”


    “你這口袋裏,少說也有幾百根了。”


    韋寶說道。


    “哎,屋裏我還沒敢進呢,隻是先在外麵打掃了一下。”


    “這口袋可真結實,扔在自象塚門外這麽些年了,還能用。”


    “那些個黃須的人參都擠在路邊,死賴著不走。”


    “哎,又來了,玄耳,玄嘴玄舌,快,幫我一起趕走它們。”


    玄鼻指著下麵的路邊,幾十隻黃須的人參在甬道上,跳來跳去。


    “我來。。”


    “一拳一個,一拳一個。”


    韋寶運起金光,喊著就衝了下去。


    “科科。。。科。。。”


    “噠。。。噠。。。”


    “噠噠。。。噠。。。噠。。。”


    那些個人參看到韋寶衝了下來,把須子拌到了身後,都齊齊的躺在了路上。


    “見鬼。。。”


    “怎麽迴事,這是不反抗了麽?”


    韋寶看到這些人參奇怪,反而把拳頭收了,不再攻擊。


    “你是生人啊,它們老遠就聞到了你的生人味。”


    “你看看,這些人參,都等著你吃了它們呢。”


    “韋大王,你挑幾個吃了吧。”


    玄鼻笑道。


    這些在地上躺著人參,有的隻生出了眼睛,有的生全了五官,有的頭上還長了黑『色』的『毛』發。


    “這麽想讓我吃?”


    “它們不怕死麽?”


    韋寶說道。


    “這些山人參也是生魂所化。。。”


    “在自象山修的是福報。”


    “可是,事與願違,自象山那裏,並沒有人住。”


    “所以它們就連讓鬼吃掉,都是個奢望。”


    “你這個生人吃了它們,它們可是求之不得。”


    玄鼻笑道。


    “紀大夫說,人參是上等的好『藥』材,能救人『性』命。”


    “它們想讓我吃,我偏偏不吃它們,哈哈。。。”


    韋寶抓起了一根人參,說道。


    “你吃一個,它們就解脫一個。”


    “就可以投胎去了。”


    玄眼說道。


    “我一看到它們,我就想起紀大夫追著我打的樣子了。”


    “它們真的能吃麽?”


    韋寶說道。


    “能吃,雖然它們是生魂化成的,但確確實實是人參。”


    “你手裏拿著的,是四須參,不到百年。”


    玄鼻說道。


    “有千年的,萬年的參麽?”


    韋寶說道。


    “千年的有,萬年的沒有。。。”


    “這些參長到八根須後,就差不多壽終正寢了。”


    “也就是滿了千年的人參。”


    玄眼說道。


    “你以前不是說,它們在活到九條須腿的時候,才會死麽?”


    韋寶說道。


    “那是個別的例外,九條腿的人參,是可以隨時投胎的。”


    “它們的參屍,稀罕得很呢。”


    玄眼說道。


    “哦,那什麽參林塚,我明天再去,今天先去好好睡上一覺。”


    韋寶說道。


    “天知道,那自象塚裏還有多少人參,先把它們趕跑吧。”


    玄鼻揮著掃把,把躺在地上的人參掃到了一邊,說道。


    那些人參見韋寶不想吃它們,又跑到了前麵,自己又躺下了。


    “哎,你們看,這四須參拿須子纏我了。”


    “沒事吧。”


    韋寶說道。


    “不吃就扔了,別拿在手裏。”


    “它另外會吸食你的血氣,讓你產生幻覺。”


    玄眼說道。


    “啪。。。”


    韋寶把那隻四須參扔到了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這樣大的參,我還是頭一迴見。”


    “哎,那邊又來了十幾隻。”


    韋寶看著路邊,又多了十幾隻參躺在地上,整整齊齊的像是在等待著挑選。


    “沒完沒了,韋大王,你記好了,千萬別惹它們。”


    “它們雖然看起來乖巧,可特別的記仇。”


    “我們以前可沒少吃虧。”


    玄鼻說道。


    “隻是些能到處走的人參,還能有什麽怕的。”


    韋寶說完,對著一隻躺在地上的人參,一腳踢飛了。


    那隻人參掙紮著爬了起來,狠狠的折斷了一根須子,走掉了。


    “哎。。。這隻怕是記仇了。。。”


    “韋大王,你晚上睡覺可要把自己捂嚴實了。”


    玄鼻說道。


    “為啥?這裏不是沒有蚊蟲麽?”


    韋寶說道。


    “它們會把須子伸到你的鼻孔耳孔裏,那什麽。。。無孔不入啊。。。”


    “隻要你張著嘴,它們就敢往你的嘴裏爬。”


    玄鼻說道。


    “。。。”


    “這是一心求死麽?”


    “真是要是這樣,我就成全了它們。”


    韋寶說道。


    韋寶往下走的時候,被他路過的那些人參,紛紛爬了起來,又追到前麵躺了下去。


    “這條路,是你們修的麽?”


    “都長到離譜了。”


    韋寶說道。


    “不是,我們哪有這個能耐。”


    “這是被故意劈出的一條路。”


    “原來路那頭的自象塚是有人住的。”


    “石桌石椅,石床石地,一應俱全。”


    “不知是什麽原因,自象塚卻沒有人去住。”


    “哈哈,便宜了我們幾個。。。”


    玄眼說道。


    “你們住也是借住。”


    玄耳說道。


    “借住?我們都借住了幾十年了。”


    “那仙人,怕是不會迴來住了。”


    玄鼻說道。


    “會迴來的,一定會迴來的。”


    玄耳說道。


    “玄耳,你怎麽了,你不也是在這懶了幾十年麽。”


    玄眼說道。


    “我最近頭好暈,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麽迴事。”


    “你們能不能讓著我。”


    玄耳說道。


    “好,把佑香給我背著吧。”


    韋寶接過了佑香,背在了身上。


    “玄耳,是不是最近太累,要不,別這麽分神了,到塚裏多休息休息。”


    韋寶說道。


    “我想睡一會,一到了這裏,就好累。。。”


    玄耳說道。


    “嗯。。。”


    “太陽就快要落下去了。”


    “韋大王,你多發發你的金光,天『色』有些暗了。”


    玄鼻說道。


    “好。”


    韋寶運起了金光,整個人就像是一支熾燃的火把,照亮了前麵二十多步的距離。


    “韋大王的用處還真是大,他要是也住在這,咱們晚上就不用再生柴火了。”


    “韋大王,要不,你別走了,就在這住吧。”


    玄鼻笑道。


    “那可不行,我還要迴望川呢。”


    “這裏什麽都好,可是沒有我的望川村親啊。”


    “我爹我爺,我的姬流,都在等我呢。”


    “我可不能跟著你們鬼混。”


    韋寶說道。


    “我們說好的,拿到東西後,到時一拍兩散。”


    玄眼說道。


    “那是。。。”


    “前麵有一扇白『色』的門,是到地方了麽?”


    韋寶說道。


    “對,就是那裏,那扇門是白玉石,自象山沒有這種石頭。”


    “除了說是仙人帶來的,我想沒有別的解釋。”


    玄眼說道。


    韋寶和幾個小鬼站到了白玉的門前,並沒有急著進去。


    “這門下麵,怎麽有個大洞?”


    韋寶說道。


    “。。。”


    “以前沒有這洞啊,隻是一塊青石。”


    玄鼻說道。


    “塚裏有聲音,你們聽。”


    玄眼小聲了一些。


    “吱。。。裂。。。。咚。。。”


    一陣一陣的雜『亂』聲,從塚裏傳了出來。


    “吱。。。”


    一隻人參從洞裏鑽了出來,張著眼睛好奇的望著韋寶和幾個小鬼。


    它馬上就把頭縮了迴去,之後,塚裏一下靜了下來。


    “這些人參,看我們把自象塚的門給關上了,就打了個地洞住了進去。”


    “氣死我了。”


    玄鼻說道。


    “路上的那些小人參,是出來透氣的吧。”


    “這會都跑得沒影了。”


    韋寶說道。


    “把它們全扔出去。”


    “這修門補洞的活,韋大王,你來弄吧。”


    玄眼說道。


    “行啊,就這個坑,半個時辰就填完了。”


    “感覺是參林塚搬到自象塚了。”


    “哈哈,看來這些人參,也知道住在哪裏舒服。”


    韋寶笑道。


    “玄眼,這門的鑰匙在你手上。”


    玄鼻伸著手,說道。


    “給你。。。”


    玄眼往身後『摸』了好一會,才『摸』出了一把銅型一寸長的鑰匙。


    玄眼說道。


    “哎,這麽濕,你放哪的。”


    玄鼻說道。


    “我身後的水袋裏。”


    玄眼說道。


    “哦。。。”


    玄鼻拿著鑰匙擰開了鎖,推開了白玉石門。


    “吱。。。”


    “噠噠。。。”


    韋寶和幾個小鬼,還沒看清屋裏的情況,就覺著眼前黃花花的一片,都從裏麵湧了出來。


    那些個人參,老老少少的,少說也有百十隻,向外麵爭逃了出來。


    “哇,這麽多,哈哈。。。”


    “慢點,你們慢點,我們不吃你們。”


    韋寶笑道。


    韋寶不說話還好,他這麽一說話,那些跑了十幾步遠的人參都停了下來。


    看著韋寶的樣子,努力的聞著韋寶的氣味。


    這百十隻的人參確定了韋寶是生人後,又湧到了韋寶的腳下,說什麽也不動了。


    “?”


    “它們圍著我幹什麽?”


    “我可不吃啊,你們要走就快走,別『逼』我把你們熬湯下菜。”


    韋寶說道。


    韋寶這麽一說,這些百十隻人參都亢奮了起來,片刻之間,四散而去,一隻都沒了。


    “我說,它們還是怕了吧。”


    “咱們就別站著了,走啊。。。”


    “沒有你想得這麽複雜,哈哈。”


    韋寶看著百十隻人參都散了,笑著催促著幾個小鬼。


    “。。。”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玄眼說道。


    “我。。。我也是。。。”


    玄鼻說道。


    “你們怎麽了,進去啊。”


    韋寶說道。


    “我不敢進,要不,玄耳,你先進。”


    玄鼻說道。


    “我進就我進。”


    玄耳說完,走了進去。


    “我的床怎麽變成了這樣。。。”


    玄耳進去了,說了一句。


    “我看看。。。”


    韋寶走進了塚裏,運起金光,到處望了一望。


    這自象塚的裏麵,與在外麵看到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三百多平的空間裏,到處都是白『色』的玉石裝飾,石床石桌都固定在了地上,光滑的白玉地板上,到處都是散『亂』著的參須,薄薄的鋪了一層。塚頂倒垂著反著金光的長柱形晶石,塚壁上被填滿了碎金,最顯眼的地方,就是那一麵厚重透明的水晶牆,托著山壁可以遠嘹到遠處的那處大湖。


    一整麵的牆壁上,放滿了琥珀酒,碧玉觴、金足樽、翡翠盤,四個牆角處裝飾著倒鈴身的花朵,花萼潔白,骨瓷樣泛出半透明的光澤,花瓣頂端是一圈深淺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在挖空了的牆裏,盛放著一壇壇的美酒,少說也有幾百壇左右。


    “你們可真會享受啊。”


    “我的望川整個村子,都沒有這麽多的好東西。”


    “整麵牆啊,整整一麵牆啊,都是。。。”


    韋寶說道。


    “那不是我們的,所以就沒有動它們。”


    “這些人參脫了須子,弄了到處都是,咱們先打掃一下吧。”


    “玄嘴玄舌,你們出去撿些柴禾迴來,晚上生火用。”


    “這些參須,我都給扔了去。”


    玄鼻說道。


    “我能幫什麽忙麽?”


    韋寶端詳著那一麵牆上的酒器和密封的酒水說道。


    “拿著濕布,到處擦擦吧。”


    玄鼻說完,和玄嘴玄舌走了出去。


    “我的床。。。”


    玄耳撫『摸』著靠在西側的一張石床,失了神。


    那張石床上,被參須給鋪滿了,沒有個床的樣子,倒像是個鳥窩。


    “這明明是我的床好吧。”


    玄眼『摸』到了那張石床,說道。


    “不,這是我的床。。。”


    玄耳沒有理它,說道。


    “行行,讓你。。。”


    這個塚室裏,光是石床就放了八張,玄眼也不和它爭,自己挑了另一張床,睡了上去。


    “它些參須就別掃下來了,晚上墊在身下,也能舒服些。”


    “哈哈,要是紀大夫知道,他藏的那幾根寶貝人參須子,在這裏是用來墊床用,一定會說我們暴殄天物。”


    韋寶說道。


    “我還以為這裏是個墳圈子,可有這麽一麵透明的晶牆,這裏就成了望湖山墅了。”


    “這自象山的美景,至少能看到一半。。。”


    “難怪你們喜歡這裏,我也喜歡。”


    “這麵晶牆,也不知道是上哪找來的。”


    韋寶手扶著那麵厚重透明的晶牆,歎道。


    “福耀那裏的。”


    “湖邊有這種大塊的晶石。”


    玄眼指了指那遠處的大湖,說道。


    “福耀是那湖的名字麽?”


    韋寶說道。


    “嗯。。。”


    “韋大王,以後你想來,我們隨時歡迎你。”


    “就怕你不願意。。。”


    玄眼躺在石床上,笑道。


    “活著不來,我就死了再來吧。”


    “到時候,我和你們一樣,做個逍遙自在的鬼。”


    韋寶說道。


    “你舍得你的那個姬流麽?”


    玄眼說道。


    “我會帶上她的。”


    “我們大概就像玄嘴玄舌那樣嘍。”


    “哈哈。。。”


    韋寶笑道。


    “事事難料,韋寶,你想的,我也想過。”


    “可這裏,已經物是人非了。”


    玄耳從床前站了起來,走向了那麵盛著酒器的牆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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