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川村的太陽落下了山，天色黑了下來。
“韋家公，在家麽？”
聽聲音，像是塗長老到訪了。
“在。。。”
“塗長老，你怎麽來了？”
韋寶爺爺起身迎接，走到了屋院門口。
“跟我走，去安長老家。”
“他正在家裏等我們呢。”
塗長老手裏的煙鍋，被他吸吐得冒著濃煙。
“正好，我家裏還有些下酒菜，都帶過去吧。”
“之前李妮說了，我特意備好的。”
韋寶爺爺說道。
“不用，那邊人多，安長老走不開，讓我來請你。”
“酒菜多的是，咱們直接走吧。”
塗長老叭了一口煙，說道。
“好，走吧。”
韋寶爺爺和塗長老，去了安長老的家。
等他們到了地方，韋寶爺爺才發現，在安長老的門前空地上，擺了一桌酒菜，村裏管事的幾位長老都到場了。
在那張圓桌上，幾位長老都已經按各自的位置坐好了。
“有什麽大事，需要擺長老席。”
韋寶爺爺看著安長老，問道。
“還是聽安長老吩咐吧。”
“韋家公，快坐下。”
塗長老笑著說道。
這長老席，按村裏的規矩，是輕易擺不得的。
要麽，是長老的新舊更替。
要麽，是村裏有災年禍事。
在長老席上，長老們決定的事，不論結果對錯，日後絕不能更改。
村長安長老是管和事懲戒的長老，坐在了主位上。
安長老的左手邊，坐著的是村裏管人事的石長老。
石長老的左手邊，坐著的是村裏管發放的沐長老。
沐長老的左手邊，坐著的是村裏管狩獵的李長老。
塗長老把韋寶爺爺拉到了安長老的旁邊，強讓他坐下。
然後，自己去了李長老的身邊，也坐下了。
在韋寶爺爺的的右手邊，始終空著一個位置，卻沒有人坐。
“安長老，你這是什麽意思？”
韋寶爺爺想起身，都被坐在一旁的沐長老給按了下去。
這村裏的長老席，他是沒資格落座的。
“韋家公，你還不明白麽？”
沐長老說道。
“。。。”
“難道，曾長老有信了？”
韋寶爺爺看著安長老，急聲問道。
“。。。”
安長老抿著嘴，沒說話。
“你那個老大哥，他沒個幾年幾月，迴不來。”
“不關他的事。”
“倒是安長老，有話要和我們說。”
李長老搶著話。
“李長老，當初要不是你攔著我，我就和曾老哥去了。”
“也不知道他在外麵，是好是壞。。。”
韋寶爺爺看了李長老一眼，帶著幾分怨氣，說道。
“。。。”
李長老一時語塞。
“安長老，你想說什麽？”
韋寶爺爺又問了安長老一句。
“你可願意分擔村子的事？”
“隻說可或不可，不需要多說。”
安長老麵情嚴肅，問道。
“可。”
韋寶爺爺答著，沒有一絲猶豫。
“好。。。”
“今天叫大家來，開了這長老席，確實是有事要說。”
“我想了很久了，大家聽聽吧。”
“有三件事，要說。”
“這頭一件，是和曾長老有關，他為了我們村子，遠遊幾年未歸。”
“我之前和他說好的，等他迴來，這村長的位置，我就讓給他。”
“你們當時也答應了。”
“我要說的是，他管著村裏授受的事務，也是我們村子的第二長老。“
”眼下，正是村後塘湖改造，這山上引水，石渠新建，土方移送，人力調用，都離不開這授受的管轄。”
“所以，我就提個意見，先讓韋家公，擔了這個授受長老。”
“各位長老，你們的意見呢？”
安長老看著幾位長老和韋寶爺爺，追問著。
“韋家公的聲望，在村裏並不在我們幾位長老之下。”
“他任長老，也是合適。”
“我讚成。”
石長老摸了摸下巴，說道。
“要是論做事，我覺得還是管著農耕的塗長老最為合適。”
“我不讚成，我選塗長老任授受長老。”
李長老用手指了指塗長老，說道。
“我。。。我不行，農活我在行，這授受之事，我做不來。”
塗長老擺著手，推辭著。
“你能讓村裏的女人們都服你，別說不行，你不行，就沒人行了。”
“哈哈。。。”
李長老笑道。
幾位長老意見不和，你一句，我一句的爭論了起來。
“大家安靜，讓韋家公說說。”
安長老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先聽下韋寶爺爺的想法。
“安長老，幾位長老，我有心為村子做事。”
“隻是剛失了韋寶，心力不安，難能做事啊。”
“還請另找長老吧，我。。。怕是不行。”
韋寶爺爺站了起來，擺著手，說道。
“這不是理由，李長老的孫子，不也是讓青鴉捉去了麽，他就不難受麽？”
“韋家公，你剛才答應的，不算數了麽？”
安長老看了看李長老，又看著韋寶爺爺，說道。
“我。。。”
“。。。”
韋寶爺爺沉默了。
“我們幾位長老，都是一心為了村子。”
“要論私心，人人都有。”
“這長老的位置，存不得私心啊。”
“我們若是沒有做事的心骨，失了公允，這望川村就散了。”
“韋家公，你明白麽？”
安長老雙手撐著桌子，說道。
“我。。。我明白。”
“隻是，太突然了。”
韋寶爺爺坐了下來，迴答著。
“你有這話就好。。。”
安長老高興了些，說道。
“幾位長老，這曾長老不在，我們現在共有五位長老。”
“走流程吧，同意的舉下手。”
安長老站了起來，說道。
“好。”
幾位長老一起迴答著。
“第一，同意韋家公任長老的，舉下手。”
安長老自己把手舉了起來，看著長老們的手。
“一、二、三。”
“夠了。”
“韋家公，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們望川村的六位長老之一了。”
安長老嘴角帶著笑意，說道。
“聽你們的。”
“我盡力而為。”
韋寶爺爺坐著沒動，說道。
“第二，同意韋家公任授受長老的，舉下手。”
“一、二、三。”
“夠了，那就通過吧。”
安長老說道。
“慢著，方才決定的是五位長老，三人同意可以算數。”
“但現在不行，韋家公也是六位長老之一，他還沒表態呢。”
剛才沒有舉手的李長老反對著。
“嗯，這話沒錯。”
安長老笑了笑，說道。
“我。。。”
“我放棄表態。”
“我聽你們的。”
韋寶爺爺並不想爭執下去，說道。
“哈哈，不出我所料。”
“即使韋家公放棄，三人同意，他也得當授受長老了。”
“哈哈，就這麽定了。”
安長老笑道。
“哎，我不是這個意思。”
“安長老，我是說，你們再商量商量。”
韋寶爺爺連忙擺了擺手，說道。
“表了態，不能收迴。”
“長老席上說出的話，絕沒有事後反悔一說。”
石長老有些不高興，說道。
“韋家公，我和沐長老，不同意你做授受長老，是怕你私心太重。”
“你剛失了韋寶，做事難免會出差錯。”
“我也是一個。。。傷心人啊。”
李長老想起了傷心事，黯然說著。
“既然定了，還要放下心事啊。”
“村子的事，以後還望多多費心了。”
沐長老拉著韋寶爺爺的手，說道。
這哪是勸誡，分明是變相的安慰韋寶爺爺。
“李長老，沐長老，謝謝。。。”
“我懂的。。。”
韋寶爺爺端起了一杯酒，對著幾位長老，上下點了幾下，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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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家公，在家麽？”
聽聲音，像是塗長老到訪了。
“在。。。”
“塗長老，你怎麽來了？”
韋寶爺爺起身迎接，走到了屋院門口。
“跟我走，去安長老家。”
“他正在家裏等我們呢。”
塗長老手裏的煙鍋，被他吸吐得冒著濃煙。
“正好，我家裏還有些下酒菜，都帶過去吧。”
“之前李妮說了，我特意備好的。”
韋寶爺爺說道。
“不用，那邊人多，安長老走不開，讓我來請你。”
“酒菜多的是，咱們直接走吧。”
塗長老叭了一口煙，說道。
“好，走吧。”
韋寶爺爺和塗長老，去了安長老的家。
等他們到了地方，韋寶爺爺才發現，在安長老的門前空地上，擺了一桌酒菜，村裏管事的幾位長老都到場了。
在那張圓桌上，幾位長老都已經按各自的位置坐好了。
“有什麽大事，需要擺長老席。”
韋寶爺爺看著安長老，問道。
“還是聽安長老吩咐吧。”
“韋家公，快坐下。”
塗長老笑著說道。
這長老席，按村裏的規矩，是輕易擺不得的。
要麽，是長老的新舊更替。
要麽，是村裏有災年禍事。
在長老席上，長老們決定的事，不論結果對錯，日後絕不能更改。
村長安長老是管和事懲戒的長老，坐在了主位上。
安長老的左手邊，坐著的是村裏管人事的石長老。
石長老的左手邊，坐著的是村裏管發放的沐長老。
沐長老的左手邊，坐著的是村裏管狩獵的李長老。
塗長老把韋寶爺爺拉到了安長老的旁邊，強讓他坐下。
然後，自己去了李長老的身邊，也坐下了。
在韋寶爺爺的的右手邊，始終空著一個位置，卻沒有人坐。
“安長老，你這是什麽意思？”
韋寶爺爺想起身，都被坐在一旁的沐長老給按了下去。
這村裏的長老席，他是沒資格落座的。
“韋家公，你還不明白麽？”
沐長老說道。
“。。。”
“難道，曾長老有信了？”
韋寶爺爺看著安長老，急聲問道。
“。。。”
安長老抿著嘴，沒說話。
“你那個老大哥，他沒個幾年幾月，迴不來。”
“不關他的事。”
“倒是安長老，有話要和我們說。”
李長老搶著話。
“李長老，當初要不是你攔著我，我就和曾老哥去了。”
“也不知道他在外麵，是好是壞。。。”
韋寶爺爺看了李長老一眼，帶著幾分怨氣，說道。
“。。。”
李長老一時語塞。
“安長老，你想說什麽？”
韋寶爺爺又問了安長老一句。
“你可願意分擔村子的事？”
“隻說可或不可，不需要多說。”
安長老麵情嚴肅，問道。
“可。”
韋寶爺爺答著，沒有一絲猶豫。
“好。。。”
“今天叫大家來，開了這長老席，確實是有事要說。”
“我想了很久了，大家聽聽吧。”
“有三件事，要說。”
“這頭一件，是和曾長老有關，他為了我們村子，遠遊幾年未歸。”
“我之前和他說好的，等他迴來，這村長的位置，我就讓給他。”
“你們當時也答應了。”
“我要說的是，他管著村裏授受的事務，也是我們村子的第二長老。“
”眼下，正是村後塘湖改造，這山上引水，石渠新建，土方移送，人力調用，都離不開這授受的管轄。”
“所以，我就提個意見，先讓韋家公，擔了這個授受長老。”
“各位長老，你們的意見呢？”
安長老看著幾位長老和韋寶爺爺，追問著。
“韋家公的聲望，在村裏並不在我們幾位長老之下。”
“他任長老，也是合適。”
“我讚成。”
石長老摸了摸下巴，說道。
“要是論做事，我覺得還是管著農耕的塗長老最為合適。”
“我不讚成，我選塗長老任授受長老。”
李長老用手指了指塗長老，說道。
“我。。。我不行，農活我在行，這授受之事，我做不來。”
塗長老擺著手，推辭著。
“你能讓村裏的女人們都服你，別說不行，你不行，就沒人行了。”
“哈哈。。。”
李長老笑道。
幾位長老意見不和，你一句，我一句的爭論了起來。
“大家安靜，讓韋家公說說。”
安長老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先聽下韋寶爺爺的想法。
“安長老，幾位長老，我有心為村子做事。”
“隻是剛失了韋寶，心力不安，難能做事啊。”
“還請另找長老吧，我。。。怕是不行。”
韋寶爺爺站了起來，擺著手，說道。
“這不是理由，李長老的孫子，不也是讓青鴉捉去了麽，他就不難受麽？”
“韋家公，你剛才答應的，不算數了麽？”
安長老看了看李長老，又看著韋寶爺爺，說道。
“我。。。”
“。。。”
韋寶爺爺沉默了。
“我們幾位長老，都是一心為了村子。”
“要論私心，人人都有。”
“這長老的位置，存不得私心啊。”
“我們若是沒有做事的心骨，失了公允，這望川村就散了。”
“韋家公，你明白麽？”
安長老雙手撐著桌子，說道。
“我。。。我明白。”
“隻是，太突然了。”
韋寶爺爺坐了下來，迴答著。
“你有這話就好。。。”
安長老高興了些，說道。
“幾位長老，這曾長老不在，我們現在共有五位長老。”
“走流程吧，同意的舉下手。”
安長老站了起來，說道。
“好。”
幾位長老一起迴答著。
“第一，同意韋家公任長老的，舉下手。”
安長老自己把手舉了起來，看著長老們的手。
“一、二、三。”
“夠了。”
“韋家公，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們望川村的六位長老之一了。”
安長老嘴角帶著笑意，說道。
“聽你們的。”
“我盡力而為。”
韋寶爺爺坐著沒動，說道。
“第二，同意韋家公任授受長老的，舉下手。”
“一、二、三。”
“夠了，那就通過吧。”
安長老說道。
“慢著，方才決定的是五位長老，三人同意可以算數。”
“但現在不行，韋家公也是六位長老之一，他還沒表態呢。”
剛才沒有舉手的李長老反對著。
“嗯，這話沒錯。”
安長老笑了笑，說道。
“我。。。”
“我放棄表態。”
“我聽你們的。”
韋寶爺爺並不想爭執下去，說道。
“哈哈，不出我所料。”
“即使韋家公放棄，三人同意，他也得當授受長老了。”
“哈哈，就這麽定了。”
安長老笑道。
“哎，我不是這個意思。”
“安長老，我是說，你們再商量商量。”
韋寶爺爺連忙擺了擺手，說道。
“表了態，不能收迴。”
“長老席上說出的話，絕沒有事後反悔一說。”
石長老有些不高興，說道。
“韋家公，我和沐長老，不同意你做授受長老，是怕你私心太重。”
“你剛失了韋寶，做事難免會出差錯。”
“我也是一個。。。傷心人啊。”
李長老想起了傷心事，黯然說著。
“既然定了，還要放下心事啊。”
“村子的事，以後還望多多費心了。”
沐長老拉著韋寶爺爺的手，說道。
這哪是勸誡，分明是變相的安慰韋寶爺爺。
“李長老，沐長老，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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