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韋寶四歲那年。


    韋家。


    “善芳,忍著點,大根去找紀大夫了。”


    韋寶爺爺站在床前,看著在床上掙紮著的韋寶娘,慌的手足無措。


    才過了一年,韋寶娘的心痛病越發厲害了。


    “娘。。。”


    “韋寶,抱抱。。。”


    韋寶的小臉上,不太明白,為什麽娘會這麽痛。


    “寶兒,來。。。”


    “別怕,娘一會就好。”


    韋寶娘抱緊了韋寶,她的頭上滲著細細的汗珠,身體還有些輕微的發抖。


    “娘,不疼啊,韋寶愛你。”


    韋寶用他的小手撫摸著娘的胸口,睜大著眼睛看著韋寶娘。


    “寶兒。。。好。。。娘也愛你。。。”


    “啊。。。好痛啊。。。”


    韋寶娘鬆開了抱著韋寶的手,雙手捂著心口,身體蜷縮著。


    “娘。。。韋寶好怕。。。”


    韋寶把頭埋入了娘的懷裏。


    “這大根,怎麽還不迴來啊。”


    韋寶爺爺站在門外,不時望著紀大夫家的方向。


    “爺爺,娘不動了。”


    韋寶的聲音從屋裏傳了出來。


    韋寶爺了連忙跑到了屋裏,韋寶娘已經痛得暈迷了過去。


    “不行,顧不了這麽多了。”


    韋寶爺爺背著韋寶娘,連忙往紀大夫家裏趕去。


    四歲的韋寶,咬著手指頭,跟在爺爺的背後跑著,他跟不上爺爺的速度,一會就被遠遠甩到了身後。


    “爹,你怎麽背著善芳出來了?”


    “她怎麽了?”


    韋寶爹帶著紀大夫,在路上遇到了韋寶爺爺。


    “快。。。她痛暈過去了。”


    “紀大夫,救救她。。。”


    韋寶爺爺說道。


    “別慌,這是心痛之疾。”


    “把她放平,我給她紮幾針,應該無礙。”


    “大根,你用手壓著她的心口,聽著她的心聲。”


    “若是有遝遝的聲音,就叫聲咚,明白了麽。”


    紀大夫手裏沒閑著,取出了針包,點了火折子給銀針消毒,說道。


    “準備好了麽?”


    紀大夫解開了韋寶娘的上衣,示意著韋寶爹。


    “嗯。”


    韋寶爹應著聲。


    “紀大夫,有勞了。”


    韋寶爺爺背對著他們,說道。


    “咚。。。”


    韋寶爹聽了一會,嘴裏發出了聲。


    紀大夫聽到了,手裏的銀針馬上就紮進了韋寶娘的肚腹處。


    韋寶爹和紀大夫,如此反複,一連十幾的咚聲之後,把那十幾根銀針紮在了韋寶娘的肚腹處。


    “紀大夫,沒有遝遝聲了。”


    韋寶爹又聽了一會,說道。


    “好了,脈象穩了,再等上一刻鍾,若是無事,便是無事了。”


    紀大夫手裏切著韋寶娘的脈搏,說道。


    “好。。。”


    韋寶爹應著。


    “娘,爹,爺爺,紀大伯。”


    不一會兒,韋寶總算是追上了他們。


    “噗。。。”


    韋寶娘的嘴裏吐出了一口淤血,人也醒轉了過來。


    “我這是怎麽了?”


    韋寶娘想坐起來,問著。


    “別動,你說話就好。”


    “你是心內淤血不出,我灸了你的關元穴位,激發出來就好。”


    紀大夫說道。


    “謝謝。。。”


    “方才,我心痛得厲害,手足無力。”


    韋寶娘說道。


    “現在好些了麽?”


    紀大夫問道。


    “不痛了,可是提不起勁,身上酸痛。”


    韋寶娘說道。


    “那就好,大根,你起來吧,我把針撤了,你先扶她迴家靜養。”


    紀大夫小心翼翼的拔出了那十幾根銀針,說道。


    “好,紀大夫,我迴去後,還需要做些什麽?”


    韋寶爹問道。


    “靜養,不要動氣即可。”


    “你一會來我家,再拿包藥吧,我前日在山裏采到了一些赤石脂,化淤效果不錯,給你調好了一包。”


    紀大夫說道。


    “好,我送完了善芳,馬上去你家去取。”


    韋寶爹應著。


    “不用你取,你先陪著善芳迴去吧。”


    “我去紀大夫家中取來。”


    韋寶爺爺說道、


    “娘,我也扶你。”


    韋寶小手牽著娘,和韋寶爹,三個人一起,迴家了。


    “紀大夫,我家善芳,究竟如何,還請直言相告?”


    韋寶爺爺待人都走遠後,才問起紀大夫。


    “不瞞韋家公,她的病,治不好了。”


    “我能做的,隻是延時續命,莫怪。。。”


    “她能撐到現在,已經很好了。”


    紀大夫說道。


    “知道了,人都有命啊。。。”


    “去你家吧,能多續些時日,就多續一些吧。”


    韋寶爺爺心理早有準備,知道了結果,如釋重負一般。


    “莫傷心,人隻要活著,就好好相待,莫留遺撼。”


    紀大夫也不多說,和韋寶爺爺往他家裏走去。


    =====


    玄澗穀。


    “敃哥,快休息吧,別受涼了。”


    姬夫人的聲音,從一間用茅草搭建的小屋裏傳了出來。


    “等下啊,我陪黃柏老伯下完這局棋。”


    屋外不遠處,姬老爺手裏捧著茶杯,正喝著熱茶。


    他對麵的三顆老柏樹正坐在地上,費力的想著下一招的棋路。


    他的身邊,還有另外兩顆老柏樹並排陪坐著。


    看姬老爺臉上得意的樣子,應該是有幾分勝算。


    “行,我先睡了,你別和它們幾個夜貓子熬夜久了。”


    “明天我還要讓你陪我去花溪那邊呢。”


    姬夫人說道。


    “好好,你睡吧。”


    “哎,我的十三路的黑子怎麽少了一顆?”


    “崖柏老伯,是不是你偷的?”


    姬老爺問道。


    “怎麽可能,你那邊六隻眼睛,我這邊也是六隻眼睛,我怎麽能偷啊。”


    崖柏說道。


    “算了,少的我補上,可以吧。”


    姬老爺說道。


    “不行,你要是補上了這十三路,我不就輸定了。”


    “不能補,少子就是少子。”


    黃柏急了,高聲叫了起來。


    “怎麽說話呢,呸呸呸。。。”


    “我們是來求子的。”


    姬夫人還沒睡下,聽到了這句,氣得吐口水。


    “孤柏老伯,羅柏老伯,你們看,他們又耍賴。”


    “去翻翻它們身上,肯定有顆多餘的黑子。”


    姬老爺說道。


    “你們誰敢翻?”


    “落子為定,就是少了一顆,也是你們不經心。”


    在黃柏身後的直柏用樹須比劃著,說道。


    “就翻它身上,看它這樣子,是心虛了吧。”


    姬老爺笑道。


    “不玩了,下棋怕輸,還冤枉我。”


    直柏站了起來,往後麵就跑。


    “噠。。。”


    直柏跑動的時候,從身上落下了一顆黑子,在地上轉動了半天,才停了下來。


    “好啊,還嘴硬。。。”


    “逮到它,先揍一頓,再讓它解釋。”


    孤柏和羅柏追了上去。


    “我說不是我偷的吧。”


    “雖然我知道是它偷的,不過你沒問,哈哈。”


    崖柏說道。


    “黃柏老伯,這局算你們輸了,沒話說吧。”


    姬老爺笑道。


    “我們確實偷了黑子,也隻是輸了人。“


    ”這棋麽,還未下完,怎麽能說是輸了。”


    “再說,我們幾個老樹精,也不能算是人吧。”


    黃柏說道。


    “精彩。”


    “高論。。。”


    “黃柏老伯的臉皮又厚了一層。”


    “哈哈。”


    姬老爺說道。


    “你怎麽能用人的概念來要求我們呢。”


    黃柏老臉一紅,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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