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姬流睜開了眼睛,隻覺得身體比起以前,要輕爽多了。


    原來看不清楚的遠處,也可以看得很清楚。


    姬流感覺到眼睛裏看到的東西,充滿了氣流的波動,刺激得她的眼睛又酸又痛。


    “眼睛好痛啊。。。”


    突然能看得這麽清楚,讓她一時不能適應。


    不,不光是視覺上,聽覺,嗅覺,感覺上全都變得不一樣了。


    夜裏也不再是漆黑一片。


    草下蠕動的小蟲,細微的輕鳴。


    箬竹生長時,響著拔節的脆聲。


    甚至是夜間正在開放的花瓣輕扇。


    她都可以感覺得到。


    過了一會,這種不一樣的感覺,才慢慢消退了下去。


    “流兒,放鬆身體,別緊張。。。”


    黃柏笑道。


    “爺爺,我感覺好多了,不用擔心我。”


    姬流說著,臉上的笑意也舒展開來。


    原來,這柏元果的功效,竟是如此的舒服。


    姬流象牙色的肌膚,變得通身紅潤了起來。


    她的身體因為一時還控製不住,有時會輕顫一下。


    “啊。。。”


    “我有些困了。。。”


    “你們不用管我,我想再歇一歇。”


    姬流說完,還沒有一分鍾,她就像是醉了,又睡了過去。


    姬流雙目緊閉,身體如同被法術定住一樣,對身外之物再無反應。


    “她的身體在調養氣息呢,一會就醒了。”


    孤柏說著。


    “流兒體質天生為木,我竟忘了相生相克這種事。”


    “用這火性的紅蔓羅草抵消去柏元果的木性,才是服用的正途。”


    黃柏也是長出了一口氣,說出了姬流如此的原因。


    “柏元果也就她能用,我們以前結的果子,都存放在枯柏的身邊了。”


    直柏說著,用根須指了指埋著枯柏的地方。


    “以後再給她吧,這東西五百年開花,一千年才結果,效力太大,流兒多吃無益。”


    黃柏說道。


    “小氣鬼,明明是不想送了,我結的果子也給姬流,快拿出來,黃老頭。”


    直柏的脾氣也是直爽,有話直接說。


    “我的果子還沒結,等有了,再送吧,不過姬流不比我們能活,怕是送不了。”


    “等我的果子結出來,姬流怕是已經不在人世了吧。”


    “要麽,就是個老太婆。”


    “哈哈。。。”


    羅柏憨厚的笑著。


    “。。。”


    “下次吧,明年流兒再來,不急的,到時再送不晚。”


    孤柏說著。


    “不用了,不用了,這樣就好,謝謝了。”


    姬老爺說著。


    看到姬流身體現在的情況,他們夫妻倆也明白姬流已經渡過了險境。


    於是,不停的和這幾位老柏樹們道著謝。


    “差點害了流兒,是我不對,好在已經沒事了。”


    “對了,你的柏元果,大部分已經用掉了,你難道也忘了?”


    黃柏說時,麵有歉意。


    直柏聽完,想到了什麽,突然生起氣來。


    “你這個老東西,記憶力這麽差,還配做我叔叔。。”


    直柏找到機會,嘴裏不饒著黃柏。


    “言重啦言重啦,黃柏大哥隻是記性差點,但他確實是好心啊。”


    孤柏在一旁勸著。


    “哼,你還好意思說我,如果不是他擅自用我的柏元果給那個人治傷,恐怕他也不會死這麽快。”


    “這可不能怪我,是那人的體質不行。”


    “他的體質為金,用上這屬木的柏元果,自是全無用處。”


    “何況他還受了這麽重的傷,不治也是死。”


    “不如試試,萬一好了呢?”


    “起初,我也不敢,但枯柏大哥也是首肯的,便如此做了。”


    “至少,他胸口的傷,好了不少吧。”


    黃柏說道。


    “不管怎麽說,他是枯柏大哥的朋友,也是我們的朋友。”


    “多好的一個人,就這麽沒了。”


    “還是我的果子害死的。。。哎。。。”


    直柏看來和那個男人的交情不錯,時間過了這麽久,還能讓它傷心。


    按它的說法,從玄澗穀裏出來的那人,十有五六是被直柏的柏元果給克死的。


    那男人從禁地玄澗穀受傷出來,大概也沒想到會死在玄澗穀外麵的好心人手裏。


    不過,這也不能怪柏樹們,隻是少活了一天而已。


    那個男人,就是早死一天,能止了身上的疼痛,應該也無所謂了。


    或許,他知道自己已經是不治之身。


    或許,這就是他的命,他隻是認了。


    =====


    “黃柏大哥,在我們出生前,他就比我們多活了幾百多年。”


    “如果不是他照顧我們生長,怕是早就叫山裏的小獸吃掉了。”


    “快和黃柏大哥道歉,不然我們幾個以後不理你了。”


    孤柏的根須用力的纏著直柏,說道。


    “黃柏大哥從小照顧我是沒錯。”


    “可是亂給人用柏元果,和照顧我的事情是兩迴事。”


    “你們不能偏心。。。”


    直柏反駁著他們幾個。


    “沒錯,我就是偏心黃柏大哥,你打我啊。”


    孤柏說著。


    “你的要求,我還不好拒絕。”


    直柏說完,它的幾條樹須就纏到了孤柏的枝幹上,發力時弄出了卡卡的聲音。


    孤柏也不示弱,也用樹須纏著直柏的枝幹,不停的搖晃。


    “住手,打什麽。”


    “。。。”


    “住手,你們不要再打了。”


    崖柏勸著,也伸出了根須,拉扯著。


    “行行行,不理就不理,我還不想理你們呢。”


    直柏也是不讓。


    “算了算了,剛才我就開個玩笑,你們還當真了,別再說這事了。”


    黃柏看樣子不想大家再這樣吵下去,也跟著勸了起來。


    “別打了,須子都纏到一起了,解不開了。”


    孤柏急得大喊,它想抽出根須,卻抽不迴來。


    “我知道,我就是不放。”


    直柏仍舊緊緊的纏著孤柏,發力的搖晃著。


    把孤柏這個老樹精,憋得臉都青了。


    =====


    “。。。”


    “它們還是這樣子。”


    “一點也沒變。。。”


    姬夫人笑著。


    姬老爺和姬夫人也不想管這群爺爺們的恩怨,知道就是管也沒有什麽用。


    這群老柏樹們,看樣子天天如此,吵慣了。


    姬流躺在他們的身邊,睡得正香。


    “麻衣,時間過得真快啊。”


    “是啊,老爺。”


    “這裏沒有變,我們卻老了。”


    “嗯。。。也好。。。”


    姬夫人看著姬老爺,一片深情。


    “你不想和我說些什麽麽?”


    姬老爺用手扭著姬夫人的頭,笑道。


    “沒有,說什麽啊。”


    “我能和你在一起,沒什麽說的。”


    “該說的,早就說過了,你還想聽麽?”


    姬夫人頭靠著姬老爺的肩上,說道。


    “是啊,該說的,早已經說過了。。。”


    “你再數數,看看天上的星星,是不是和以前一樣。”


    姬老爺指著天上,說道。


    “好啊。。。”


    “。。。”


    他們相擁坐在一起,靠著黃柏爺爺,看著天空上的繁星,等待姬流的身體恢複。


    一夜,也不知過了多久。。。


    等到姬流睜開眼睛,看清四周的時候,姬老爺和姬夫人躺在她的身邊,都已經睡去了。


    那幾位柏樹爺爺也不在吵鬧,一切都變得安靜了起來。


    他們看樣子也是累了,樹身上的臉形,都隱了迴去。


    等風刮過時,柏樹葉子被吹得沙沙做響。


    “啊。。。”


    姬流站起身來,雙手雙腳大大的張開,伸了一個懶腰。


    這一夜下來,讓她感覺渾身發癢,後背更是癢的厲害。


    她順手從腰間抽出了那把刻著護魂的尺子,往後背上的癢處撓了撓。


    那把護魂尺上的紅花,血一樣的顏色侵入了姬流的後背,匯到了她的脖頸處,結成了一個紅色的小點。


    尺子上的那朵紅花,鮮豔的紅色褪去後,花色褪成了白色。


    白色的花蕊更像是一張人臉,在放肆的笑著。


    “爹爹,娘親,爺爺們,天亮了。”


    “我醒了啊。。。”


    姬流輕輕推了推身邊還在熟睡的爹爹和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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