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承澤一路跟著陸婉清下了潮生涯,卻沒有出聲打擾她。


    他知道,一個女子出現了這種事情,而且又人盡皆知,心中自然不痛快。


    所有的語言安慰都於事無補,他隻盼她能夠堅強一些,不要有什麽想不開的舉動。


    她遠離了潮生涯,往一處密林山中走去。


    世承澤不遠不近地跟在她後麵,直到走到一處崖邊,她這才停了下來。


    她蹲下身子埋頭痛哭,不理解自己與林宇翎無冤無仇,她為何要這麽對自己。


    手中緊握著那支長哨,陸婉清拚了命地吹它。


    身在她後麵的世承澤,隻看到她蹲在那裏。他擔心她會想不開,便手指捏訣時刻準備著出手。


    正當他聚精會神之時,便看到一身青衣的楊凜忽然出現在了陸婉清身邊。


    世承澤當即收了指,十分詫異地看著那個不知從何處出現在的男子。


    楊凜本與林宇翎在一起,察覺身上的符印有異動,他便應著羈絆到了陸婉清身邊。


    陸婉清見他到來,飛身撲進了他的懷裏,止不住哭泣。


    世承澤見此,當即屏蔽了自己的聽覺與視覺。盡管他知道,他們不會發生什麽,可是‘非禮勿視’這四個字卻早已在他心裏根深蒂固。


    楊凜藏在麵具下的臉,神色微變。卻還是將手覆在了她的肩膀,輕輕拍了拍。


    “好了,別哭了。發生什麽事情了?”


    他將她從懷裏輕輕帶了出來,柔聲問著。


    見她雙頰滿是淚痕,便伸出拇指為她擦拭一下。


    “潮生涯中的人,他們……他們都知道我在有悔崖上認識了你。”


    楊凜輕笑,似乎對這件事情一點都不驚訝。


    “沒關係,知道了就知道了,我們也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陸婉清不停地搖頭,道:“你不懂,一個女子若是名聲壞了,便處處受人白眼。我還有何顏麵活在這個世界上?”


    楊凜眼中閃過一絲陰狠,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將所有在你背後指點議論的人全部殺了!”


    陸婉清聞言,眼底滿是震驚。


    她從來沒想過,他會為了自己不惜要與潮生涯作對。


    可是一想到那些人當時看她的眼神,她便覺得就像身無寸縷地被人觀看,那種感覺讓她痛不欲生。


    陸婉清止住了抽泣,道:“可是……他們都是潮生涯的弟子,誰有那麽大的能耐將他們殺死?”


    楊凜原本不指望她會接自己話,不過既然接了,他便不再隱晦。


    他將她帶近懷裏,輕輕摩挲著她的肩膀,道:“婉清放心,這件事我自有安排,你隻要安安心心地待在潮生涯就可。記住,不管別人怎麽看你,在不久的將來,我都會替你一一討迴來!”


    有了他的安撫,陸婉清的情緒到底是好了很多。


    她低著頭倒抽著氣,點了點頭道:“你放心,我會忍著。隻是這件事實非易事,你有何需要幫忙的地方一定要告訴我!”


    楊凜笑道:“傻瓜,你隻需要等著做你的新娘子便好了,別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會讓欺負你的人好過!”


    說罷,他眼底的恨意毫不掩飾地透過麵具落入了陸婉清的眼中。


    看著他為了自己而憤恨的眼神,陸婉清隻覺得她仿佛成了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楊凜所有的恨意皆來自他自己心底。


    陸婉清一臉嬌羞地看著他,輕輕點了點頭,而後又圈住了他的腰,靠在了他懷裏。


    “我真得覺得,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你等著,我會讓你更幸福的!”


    陸婉清鬆開圈著他的手臂,踮起腳尖便想要迎上去。


    楊凜微微一怔,道:“你好好的,千萬不要因為他們的閑言碎語而想不開,我會替你討迴公道的。我還有事先走一步,記住小不忍則亂大謀。”


    陸婉清雖說沒有親到他,卻還是乖順地點了點頭,道:“嗯,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楊凜滿意地笑了笑,廣袖一揚,那道靈光閃現之際,他也隨之消失在了崖邊。


    而閉目不聽的世承澤並未意識到他已經離去。


    陸婉清理了理心情,便沿著來時的路往迴走去。


    剛離開崖邊入了林中,便見世承澤站在那裏。


    她心下一慌,不知他有沒有聽到自己與楊凜的談話。


    然而當她走過去,世承澤依舊不為所動之時,她才明白,他這是閉了六覺。


    她輕輕晃了晃他,世承澤這才轉過了身。


    陸婉清有些羞澀,問道:“大師兄,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世承澤並沒有因她與男子私自結實一事而對她態度有所偏見,輕聲道:“幽懷君怕你出事,特意命我前來照看你。”


    陸婉清相信,他自然是一路跟著自己,看到楊凜到來,這才閉六覺。


    可是他卻此事隻字不提,她忽然有種罪惡心感,隻盼楊凜替自己討迴公道時,不要傷及了他才是。


    世承澤見那男了已經不在,便知他們已經談完了話。


    如今見她情緒秘以安撫,他道:“陸師妹對此事還需入寬心,幽懷君必然不會讓他們再將此事提及。待到出山之後,隻需三書六禮,你便可以明正言順與相愛之人相守了。”


    她沒想到,一向遵禮守法的潮生涯第一弟子,竟會對她這事持以這種寬容之態。甚至沒有以道德禮數而指責她的不是,讓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


    她垂著頭,隻能將眼底的愧疚投於地麵,低聲道:“婉清謝過承澤師兄體諒,此事是我思慮不周,壞了禮數。待迴去,定要好好跟幽懷君認錯、受罰。”


    “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出來許久,我們該迴潮生涯了!”


    他指尖掐訣,靈力翻湧。‘遣芳’應訣而出,變幻了形態,世承澤禦劍帶著她離去。


    潮生涯上,自林宇翎被廢去修為逐出門後,各外門弟子私下也是議論紛紛。


    字裏行間無非就是壞了規矩的人沒事,反而敢於言明的人受了處罰。一時之間,他們都難免有些懷疑幽懷君處事公平與否。


    世承澤帶著陸婉清落在了練劍場上,眾弟子隻是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便沒有任何動作,各自專心練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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