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幽懷君與卿歌迴到潮生涯的五年來,冥寂每日都會偷偷到潮生涯上,帶一些稀罕玩意送給卿歌。


    他驚喜地發現,當初那個懵懂無知的少女,已然變成了蕙質蘭心的女子。


    雖是三年未見,可是卿歌始終將他當作朋友,再次相見竟不覺生疏。


    這五年來,傾城似乎長了不少,然而七彩卻仍舊每天不知往返何處,隻是偶爾能看到個影子。


    下山遊曆的三年裏,卿歌也曾提到過冥寂的名字。


    然而每次都是令幽懷君神色一變,隻是冷冰冰地告誡她,離冥寂遠一些,便再無他話。


    那個時候她想,也許自己師父隻是不喜天界之人,才會如此反應,便順從了他的意思。


    五年裏,冥寂往返於潮生涯之事,幽懷君不是不知道。


    但見他每次都隻是給卿歌帶些玩意,並無其他企圖,便也看在天君盈淵的份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幽懷君為更好統一修仙界,便對仙道做出了一番規整。


    又是一年春暖花開…


    今日。


    陽光正好,微風不燥。


    潮生涯正為修仙界第一次仙門盛會做著準備。


    忘塵峰上,那一抹火紅的身影佇立在忘塵殿的青石板上。


    望著練劍場上熱鬧的人群,她眉目之間帶著淡淡的失落。也不知從何時起,自己才能自由穿梭在潮生涯,認識新的人和物。


    一陣啾啾的鳥鳴,喚迴了她的神。


    卿歌伸出手指,七彩便落在了她的手指上。


    “冥寂在後山?他在後山做什麽?”


    七彩沒迴她的話,振翅往後山飛去,卿歌轉身跟了上去。


    果然,當卿歌到達後山時,冥寂正蹲在那裏,不知在做什麽東西。


    那身雪青色的長袍鋪在地上,絲毫沒有第一次見他時的媚態,反而多了些凡塵俗世的煙火之氣。


    “冥寂,你在做什麽?”


    雖說她語氣不似之前那般純真,但是這越發沉穩的性情,倒是讓冥寂好生喜歡。


    他起身,將手中的東西拿給她看。


    卿歌這才發現,他手裏拿著的是隻天燈。


    “今天又不是什麽日子,怎得做起天燈來?”


    看來,這下山遊曆的三年裏,幽懷君沒少教會她東西。


    “雖不是什麽日子,但是也依然可以燃天燈。”


    卿歌似乎沒有多大的興致。不知是因為不能離開忘塵峰,還是因為天燈已經不算什麽稀罕玩意,她語氣裏藏著若有似無的失落。


    “卿歌不開心?”


    她從來不掩藏自己的情緒,所以衝他點了點頭。


    “我已經待在忘塵峰那麽久,不知何時才能自由來往於任何地方。”


    遊曆的三年裏,雖是待在幽懷君的身邊,不能隨便離去。但是,那三年裏,他們走遍了五湖四海,山川奇峰,也是樂得自在。


    聽得她失落竟是因為這個原因,冥寂將天燈收起。


    “那我帶卿歌去我的冥瀚之都玩可好?”


    卿歌聞言,眸子裏劃過一道亮光,隨後暗淡下去,扭頭看了忘塵峰一眼。


    “可是,師父說我不能離開忘塵峰。”


    “他今日正忙著仙門盛會,怕是顧不得看你,咱們早些迴來便是!”


    “可是,忘塵峰有師父結的陣法,我離去他肯定會知道的。”


    冥寂眼底含笑,伸手喚出了兩儀鏡。


    “有了它,幽懷君發現不了!”


    她看著他手裏的東西,想起他前兩次出現時,幽懷君當真沒發現他的蹤跡,便興奮地點了點頭。


    冥寂帶著她,在一片靈光之中,消失在了潮生涯的後山。


    冥瀚之都依舊是千年如一日的沉寂,雖然那石路上的龍幽草閃著玉色的光芒,但幽暗的空間還是讓卿歌微微蹙眉。


    “你…生活在這個地方?”


    “讓卿歌失望了?”


    “不是,這地方雖昏暗,但是那石路與石殿還是很漂亮的!我隻是好奇你一個人生活在這裏,不會孤單麽?為什麽不迴九重天去?”


    冥寂自然而然牽過她,順著石路往石殿走去。


    “以前有七彩陪著,那小東西嘰嘰喳喳個不停,倒也不孤單。


    後來認識卿歌,有了惦念,便也不孤單!”


    不知為何,聽他此話,卿歌竟覺得心跳有些過快,有種說不出的燥熱爬上了臉頰。


    不知該如何迴話,她便不出聲。


    冥寂迴頭,看著她略顯緋紅的雙頰,嘴角藏著一抹笑意,牽著她的手更緊了些。


    到了石殿門口,冥寂揚手一揮,幽暗的空間裏便浮滿了天燈,將整個冥瀚之都照得如同白晝。


    他推開殿門,帶著她去了殿內。


    石殿很空蕩,隻有兩個石頭做的燈柱和一方石榻,再去其他。


    卿歌有些不解,冥寂帶她來此莫非隻是參觀?


    “冥寂,我們…”


    她話未說完,便瞧見了石榻旁的那把黑色的傘。


    她上前站在那傘跟前,問道:“冥寂,這裏為何會有把傘?”


    這冥瀚之都怎麽都不像會下雨的地方,而且這傘邊的銀鈴也是如此特殊。


    冥寂將傘打開,隨著他的動作,傘骨末端的銀鈴發出陣陣悅耳之聲,甚是清脆。


    “這把不是普通的傘,它是往生傘。


    將已故之人的殘魂收入傘中,傘麵便會出現一朵往生花。再以天地靈氣滋養,花開之日便是傘中之人複生之時。”


    卿歌看著傘麵那朵半開未綻的紅花,問道:“這傘裏有人的殘魂?”


    “嗯,是我的一位朋友,隻是一千多年了,往生花還未開放,也不知多久她才會複生。”


    他語氣中有些惋惜之氣。


    雖然天君曾告訴他,蘊姬與他相交都隻不過是在利用他天界二殿下的身份。


    可是,他還是想聽她親口解釋。


    說到底,他還是不願相信,自己在塵世結交的第一個朋友,對他隻有利用,而沒有絲毫朋友之誼。


    “我可以幫你啊!”


    冥寂原本還想著如何張口,讓她以自身能力助他一臂之力,竟沒想到她會如此直接。


    他難以置信地望著她,眼中浮上一層驚喜。


    “卿歌說得是真的?”


    他自然是沒有懷疑她所說之話的真實性,隻是想再次確認自己並非是在做夢。


    有了她的力量,複生蘊姬自然有望。


    隻是身在這陰暗的冥瀚之都中,沒有天地靈氣,終歸是無法完成複生蘊姬的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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