兗州。


    兗州地處平原,比起溫嶺似乎冷了些。


    沿途的樹木已見金黃,伴隨著秋風落下,如同一隻隻金色的蝴蝶在蕭瑟的風中翩然起霧。


    世星澗獨自走在兗州城的街道上,打探著柳家的所在。


    “這位老伯,勞煩問一下,您可知柳家在何處?”


    那挑著冰糖葫蘆的老伯抬頭瞅了他一眼,世星澗像似明白過來,掏出一塊碎銀子遞給了他,而後從他稻杆上拿下了一支晶瑩剔透的糖葫蘆。


    “不知這位小後生,問的是哪個柳家?這兗州城裏,柳姓很普遍,不知你找哪個柳家?”


    “修仙問道的柳家!”


    世星澗匆忙迴了他的話,雖說他並不知道這柳家仙主是何名,但總不會這兗州城的柳家都是修仙問道之家吧!


    老伯聽後竟笑出了聲。


    “哈哈,小後生真會說笑,這修仙問道都是傳說中的虛無縹緲之事,哪裏是真的?你可曾去過蓬萊仙島?可曾見過仙人?”


    世星澗聽聞搖了搖頭,他尚未渡劫飛升,自然見不得仙人。可是,這修仙問道本就是存在的事情,況且自己如今也有百歲有餘。


    “那不就是了,兗州城裏哪有什麽修仙問道的柳家啊!”


    老伯扛著他的糖葫蘆搖著頭走開了,這多好的後生啊,卻被莫須有的事情荼毒了腦子。


    世星澗沒有將老伯說的話放在心上,隻當柳家門戶太小,所以才會無人得知,這偌大的兗州城總會有個知道的!


    然而世星澗打探了無數次,卻始終沒有人聽說過兗州有個修仙問道的柳家。


    迫不得已之際,他尋到一處窄小的胡同,指尖靈氣流轉準備開啟與自家師父的通訊靈境。


    正欲打開靈境之時,忽然想起自家師父此刻也許正在舉辦仙門盛會。於是,他便將靈境收起。


    既然沒人知道修仙問道的柳家,那他便將所有姓柳的門戶都找一遍!


    收集了所有柳姓門戶,世星澗坐在茶棚的桌前,看著手中錦帛。


    將所有鄉間小戶排除過後,便隻剩下了城中五家姓柳的。


    一家開藥鋪的,一家開米鋪的,一家開當鋪的,一家與外地來往通商的。


    世星澗嘴角勾起一抹明媚的笑容,將目光鎖定在了最後一家不知做什麽的!


    依自家師父所言,這柳家隻有寥寥數十人,又向來不與仙門別家有何瓜葛,自然不會是做大生意的這些柳家!


    世星澗收了手中的錦帛,對著賣茶的後生問道:“敢問這位小哥,可知柳彥嗣府上怎麽走?”


    那賣茶小哥愣了下,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片刻後,他道:“這位公子說得柳彥嗣可是妄想修仙問道的那個柳彥嗣?”


    世星澗愣住了,為何之前問了那麽多人都未聽說,而這賣茶的小哥卻是知曉。


    難道隻是因為沒有名字,別人才不知他問的究竟是哪一個?


    雖然心中疑惑,世星澗還是趕忙應了話:“正是!不知小哥可否給指個方向?”


    那賣茶小哥拿著帕子,擦著客人剛剛離去的那張桌子,道:“你來晚了,柳家早差不多半年前就舉家離開兗州城了!”


    差不多半年前就離開了?


    世星澗心中滿是疑惑,難道此次潮生涯事件與柳家離開兗州城有關?


    “那小哥你可知柳家離開兗州城去了哪裏?這柳家可還有認識什麽同樣修仙問道之人?”


    他言語之中有些急切,惹得賣茶小哥眼中爬滿了懷疑的神色。


    見他神色有變,世星澗收斂了買股急切之意,穩了穩心神。


    “小哥見諒,是在下唐突了!隻因有些急事要找這柳家仙主,所以才一時情急失了理智。


    若小哥知道什麽,還麻煩如實相告!”


    他態度誠懇,目光真誠。那賣茶小哥便沿著桌邊坐了下來,對世星澗招了招手。


    世星澗趕忙越過兩條長凳,坐在了他的身邊,靜靜等待著他的告知。


    “這柳彥嗣之前並不會什麽修仙之術,據說他家外甥在某個大仙門下研習修仙問道之術,後來教給了他。


    於是,他才自行開創了柳家仙門。許是因為本領不行,也就隻能糊弄糊弄那些成日做成仙之夢的人!”


    “那他為何卻在半年前舉家離開兗州城了呢?是在此地混不下去了麽?”


    賣茶小哥端起桌上前桌客人未喝完的茶水,倒了兩碗,將其中一碗推到了世星澗跟前。


    看著那個沒有洗刷過的茶碗,世星澗眉頭微蹙。


    而賣茶小哥卻毫不忌諱地端起來一飲而盡,道:“一看你就是沒受過苦的世家公子,你們這些公子也就是投胎投的好,沒受過苦!若是擱在鬧旱災的地方,省下這麽一碗水可是能救命的!”


    世星澗聞言震驚了,他還從沒想到過,在這小小的坊間,竟有這般心係天下的人。


    他唇間淡然一笑,端起碗來將茶水同他一樣一飲而盡。


    賣茶小哥笑道:“看來,你也沒有世家公子身上那般矯情之氣。交個朋友吧,我叫陸鳴!”


    他伸出右手,手指上許是長期采茶留下了些許茶色。世星澗笑了笑,毫不猶豫地握了上去。


    “世星澗!”


    “那柳彥嗣一直在兗州城待得好好的,他家姐姐嫁了個家境不錯的夫君,以前就常常來往,半年前就是他家姐姐從夫家派人將他接走的!”


    世星澗聞言覺得有些奇怪,若兩家本就常常來往,又何須將他接走,還是連同門中弟子也一同接走?


    “那陸鳴你可知道,他家姐姐嫁到何地?夫君家何姓?”


    陸鳴細細想了想,道:“據說是嫁到南麵了,夫家姓吳。他家那個外甥來過兗州城幾次,十分囂張跋扈,她夫家在一個叫南什麽的地方!”


    “南冥?”


    “對對對,就是南冥!”


    此話一出,世星澗心中自然明了了。


    姓吳,嫁到南冥!


    而當日他們發現的屍體,正是南冥吳府的兒子。而吳家的兒子剛好就是被自家師叔所殺,如此這般就說得通了。


    吳家知道是誰殺了自家兒子,便將柳彥嗣接去了南冥,隻怕他們早已與神秘人勾結在一起。


    否則憑吳家的能力,怎麽可能知道自家兒子為誰所殺?又哪裏來得本事策劃孚圖山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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