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寂起先想不通,她為何不同風雲厥一道前去參加闌風絮閣的婚宴,卻要坐在樹上遠遠觀望。


    不過後來,他便想明白了。二十一年前,各大仙門齊聚潮生涯想要將她除去,幸得幽懷君出手才留她一條生路。


    加之神器在手,仙門之中居心叵測之人眾多,若是此次貿然出現,隻怕不知他們又要以何理由對她緊咬不放。


    況且又有謫溪君在,如若產生什麽變故,免不了要將潮生涯拖下水。


    得知了緣由,他便陪著她待在樹上,靜靜觀望著婚禮。


    不過轉念一想,她又不是如此喜愛看熱鬧之人,便出聲問道:“卿歌來此,想必不是單純前來觀禮的吧!”


    她扭頭看他,笑道:“聰明!”


    不知為何,冥寂對她這句誇讚略顯無奈。


    “那卿歌能否說來聽聽?”


    “你不覺得奇怪麽?雲涯明明被困在的冧泫之境,怎麽可能跟著那神秘人出來還未被察覺,且修為又步入了元嬰期。


    而且,星澗給我們傳訊報平安之時,說他是被楊凜所救。


    既然被救,那就證明雲涯曾受過傷。既然受過傷,那就說明雲涯與神秘人正麵交鋒過。那麽,如果他撞見了什麽,以神秘人的能力,他為何會完好無損?”


    起初,冥寂並未往深處想去,隻是覺得她隻是為了看熱鬧。如今聽她細細一言,竟也覺得事有蹊蹺。


    冥寂又一次將果子遞到她嘴邊,道:“所以,卿前來卻不露麵是為了暗中觀察有沒有可疑之人?”


    “嗯!”她淡淡地應聲。


    “你變了!”


    卿歌聞言,扭頭看他,一臉疑惑問道:“為何這麽說?”


    “自二十一年前離開潮生涯,你便不過問任何事。可是自從再一次現世後,你便關注起了修仙界的事情,其至插手其中。


    看來,你骨子裏還是沒拋開幽懷君對你的教誨。我真怕這仙道再一次給予你傷害!”


    他言辭之間深深的疼惜之色,卿歌聞之抬手握住了他的手。


    “那又如何,有你在,我什麽都不怕。再者說了,我們本來就是要尋找神器,發生的這些事隻是剛好被我們遇上而已。


    我如此在意,並非是我變了。而是我想早日尋齊神器,複生幽懷君,便與你去海角天涯。”


    她的溫柔之言,對冥寂來說有著莫大的誘惑,他將手從她手中抽出,而後攬住了她的肩膀,陪她坐在樹上找尋可疑之人。


    淩風台上,一對新人拜完高堂與天地後,便是相對而立的夫妻對拜。


    卿歌原本靠在冥寂肩頭,忽而直起了身子,緊緊盯著淩風台上的蘇沐兒。


    難怪她從一開始便覺得蘇沐兒有些不對勁,原道是有了身孕,而且看起來大概得有五六個月了。


    “蘇沐兒懷孕了?”


    冥寂目光掃過淩風台上,迴道:“嗯,看起來五月有餘。嗬,看起來這蘇沐兒也是凡夫俗子,終是免不了世間床笫之歡的誘惑。”


    卿歌對此卻是不敢苟同,她以女子的直覺保證,蘇沐兒心心念念的隻有穆風,又豈會與程屹苟合?想必是程屹用了什麽不正當的手段,待將生米煮成熟飯,蘇沐兒對此又有何法?


    “女子怎會如你想得這般不堪,那蘇沐兒人雖不怎麽樣,但喜歡穆風的心倒是真的,隻怕是程屹從中任梗,使事情發展到了這般地步。”


    雖自己也不喜蘇沐兒,但是聽聞冥寂如此說一個女子,她還是忍不住有些生氣。


    畢竟自己也是女子,他如此詆毀她人,對她來說也像是一種暗諷。


    察覺她語氣有異,冥寂便歎道:“唉,在下言語有誤,還望卿歌姑娘莫要怪罪,在下願終生守在姑娘身邊償還罪責。”


    他說得有模有樣,甚至麵上的表情都是一幅萬般痛心疾首、悔恨莫及之色,讓卿歌不由失笑。


    “其實,你說的也沒錯,人都是凡夫俗子。我也一樣,終究沒逃過你的美色,身為天神的你也一樣。


    不過,我很好奇的是,我並非傾國傾城,隻是凡人一個。究竟有何地方值得天界二殿下追隨了兩世,其至不惜真身被困萬骨窟下,經受幾百年的烈火煎熬。”


    她問的認真且專注,眼神中絲毫沒有玩謔之意,等待他迴應的神色也是期待而又緊張。


    冥寂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笑道:“你讓我淺嚐一口,我便告訴你,如何?”


    自從兩次淺嚐過她的味道之後,冥寂便欲罷不能。雖忍得辛苦,卻也從未想過強迫於她。


    卿歌一掌打掉了他的手,無聲地給了他一個‘你自己看著辦’的眼神,靜靜地看著他不說話。


    冥寂無奈笑出了聲。


    “好吧,你贏了!我也不知道你哪裏好,可是就是沒有誰能替代得了。


    我們鳳凰一脈,終生隻認一個伴侶。況且,我以鳳凰一族的眉間之血與你締結了牽絆,所以哪怕再隔兩世,跨越千山萬水,我也會找到你!”


    待到他一番深情之言表完,淩風台上的婚禮也已完成,蘇沐兒被送入新房,餘下程屹來迴穿梭於百家仙門之間,在淩風台上開懷暢飲。


    “冥寂,我們去蘇沐兒房中瞧瞧。”


    她話音剛落,伴隨著冥寂周身的靈光,他們便消失在了樹上,出現在了蘇沐兒的房中。


    冥寂隱去了身形,帶她坐在了新房中的桌前。看著床榻上端坐著的蘇沐兒,若有所思。


    良久,她才發覺有些不對。這蘇沐兒性子本就蠻橫,即便是有了身孕不得不與程屹成婚,又豈會如此老實?


    就算是她難得顧及蘇家顏麵,在眾多仙門麵前收斂了些,如今房中無人,又怎得如此安靜?


    “冥寂,你探一下,蘇沐兒是否有氣息?”


    得她之命,冥寂指尖閃現一簇靈氣,抵在額間引出一絲金色的靈力,往床榻前飛去。


    那一縷金色的靈氣遊走在蘇沐兒周身,她卻無任何反應。隨後靈氣鑽入蓋頭之下,冥寂猛然睜開了眼睛。


    見他忽然這般反應,卿歌心中突然生起一抹緊張之情。


    “冥寂,怎麽了?”


    冥寂沒有迴她的話,而是走到床榻邊上,一把掀開了蘇沐兒的紅蓋頭。


    卿歌屈身將地上的蓋頭撿起來,怒道:“你幹什麽?新娘的蓋頭隻有新郎一人能掀!”


    她語氣之中盡是憤怒,不是因為他對蘇沐兒無禮,亂了她與程屹的禮數。而是因為他掀了別的女人的蓋頭,讓她心中生起一縷心酸。


    卿歌眼中盡是委屈之色,將撿起的蓋頭欲要蓋迴蘇沐兒頭上,卻在看到她時,露出了震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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