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情形,卿歌便知道他肯定又背著自己偷偷做了什麽事情,怕她知曉。


    “冥寂,你剛才究竟去了哪裏?”


    片刻過後,沒有聽到冥寂的迴話。


    卿歌也不急燥,就那麽靜靜的等著。她知道,用不了多久他自己肯定會出來。


    果然,沒過多久冥寂終於現身,小心翼翼觀察著她的變化。見她依舊平淡如水,這才輕輕鬆了口氣。


    “沒什麽!我剛才隻是想迴去教訓教訓玄風塵絕。


    隻是沒想到,我剛到那裏,他們就死了!我隻是怕你會誤會,所以才不想讓你知曉。”


    聽他這般義正嚴詞的解釋,惹得她一陣低笑。


    “教訓?我看,你是想迴去殺了他們吧!”


    冥寂沒有言語,似乎是默認了她的說法。


    然而卿歌心裏很清楚,為了自己,他做了很多明知不能做的事情。


    沉默了片刻,卿歌取出那把黑色的往生傘,將它擱置在一旁。


    傘麵上那朵紅色的往生花,依舊沒有盛放。


    “他們是怎麽死的?”


    冥寂沒想到她會詢問他們的死因,想就此錯開話題。側首看著往生傘,臉上說不出是何表情,似有些糾結。


    “他怎麽樣了?”


    卿歌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撫上傘骨末端的銀鈴,望著傘麵仍舊未開的往生花,言語中沒了之前的冰冷。


    “還是很虛弱!當年往生傘隻收了他零星的殘魂碎片而已。若想全部複元重生,還不知道得需要多少年。”


    冥寂看著她眼中滿滿的期許,映著月光的雙眸閃亮如星。本欲抬手撫上她的肩頭,卻猶豫了一下縮迴了手。


    “別擔了,隻是時間問題而已。你每日撐著往生傘,吸收了足夠的天地精華之氣。況且,往生傘吸收的那些修士精氣,對他的複生也能起到不少的作用。”


    卿歌輕輕點了點頭,輕抿的雙唇掩飾不住她心裏的失落。


    “你還沒迴答我,玄風塵絕是怎麽死的?”


    冥寂就知道她肯定不會就此罷休,於是便將事情的始末告訴了她。


    “我本來是想殺了他們的,但我到的時候,他們已經死了!身上傷口泛著絲絲黑氣,是被沾帶魔氣之物所殺。”


    聽到此處,卿歌鼻間傳出鄙夷的輕哼。


    “哼,這明擺著就是衝我來的!近些年,玄風塵絕在仙門之中頗有名望。追蹤我的事,也是眾人皆知。


    若是此番他們死了,不管是不是我殺的,這筆帳就自然而然算在我的頭上。


    到時候,百家仙門不就可以再一次名正言順的以替天行道為名,置我於死地麽?還真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盤!”


    冥寂看著眼前這個精明的女子,她能將所有事情看得通透,也知旁人的別有用心,卻從來不懼。


    有時候明明可以解釋,卻偏偏懶於為自己辯解。真不知道該說她懶,還是該說她不屑旁人怎麽看待。


    原本的她,也曾是一個在意別人看法,顧慮別人感受的女子。隻是,這些是是非非扼殺了她所有的顧慮。


    說她殘害仙門子弟,那她便殺給他們看好了。說她手段殘忍,那她便殘忍的讓眾人聞之色變好了。


    可是,這個女子殺的明明是罪有應得之人,卻在仙門之中不曾解釋半句。


    不過也對,即便那些人全部罪有應得,在那些各懷鬼胎的正道眼裏,那也是濫殺無辜。


    冥寂對此次他們的如意算盤有些不屑,翻手將玲瓏玉盤喚了出來,胸有成竹的看著卿歌。


    “若真是這樣,那這一次,他們的如意算盤可當真是打錯了!”


    卿歌看著那籠罩著濃鬱靈光的玉盤,眼中充滿歡喜。


    “這是那個可容納天地萬物的玲瓏盤?這神器為何會在你手中?”


    “你就別管它是怎麽在我這兒的,總之有它在,他們的陰謀別想得逞。”


    冥寂將玲瓏盤交到了卿歌手中,麵無波瀾的看著她。這人人都想得到的神器,卻被他如此輕而易舉的給了她。


    卿歌盯著右掌中的玲瓏盤,手指輕輕握住,掌中靈光漸滅,玲瓏盤便消失在了她手中。


    “如今,我們手中已有三件神器,還有四件下落不明,我們可以慢慢尋找。可是,其餘的三件……”


    冥寂對她的擔憂略為不滿,這個女子自幽懷君殞身之後就終日憂心忡忡。盡管有了複生之法,在他沒迴來之前,她永遠都是一種負擔。


    冥寂的手指彈上她的額頭。


    “你莫不是忘了我是什麽人?”


    他不說還好,聽他提起,卿歌臉上頓時滿滿的愧疚感,低著頭沉默不語。


    如果沒有遇見她,他或許依然是那個逍遙自在的冥寂,也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見她神色突然暗淡,冥寂心有不忍。


    想當初,她也是個明媚活潑的女子,笑起來甜甜的,有著那個年齡特有的天真爛漫。


    隻是,當所有的事情發生以後,她就變了。他想,惟一沒有變的,大概就是自己還在她的身邊吧。


    月涼如水,夜空中那輪明月,籠著淡淡的微光,照亮了林間的道路,卻不曾照亮她的迷茫。


    良久,卿歌悠悠道了聲:“對不起,冥寂!”


    冥寂突然哽咽了一聲,若真的追究誰對誰錯,那麽,該說對不起的那個人應該是他自己才對。


    即便她表麵上看起來雲淡風輕對什麽都絲毫不在乎,但是他知道,她心底是渴望被理解。


    隻是所有的一切,讓她穿上了一層冷漠的外衣,變成了對自己的一種保護。


    見她悶悶不樂的模樣,冥寂雙手枕在腦後,靠在樹幹上。


    “對不起已經彌補不了你對我的虧欠,不過你可以先欠著,等我想要了,再來彌補也不遲!”


    卿歌一瞬間陷入了沉默,不知該如何作答。


    見她不如所雲,冥寂便轉移了話題。


    “崇信那邊近期又出現了妖物作祟,頻頻擾亂百姓生活。後起的平涼蘇家仙門猶如神助,依靠自家丹藥拯救了諸多百姓,還順帶收了不少的散修門戶。


    如果我所料不錯,煉塵珠或許在蘇家手中。”


    “煉塵珠?有何用?”


    卿歌好奇的問出聲,在她的記憶裏,所見的神器也隻有手中的幾件和那把具有斬妖除魔之力的幽冥劍而已。


    “煉塵珠,通體呈水藍色,用之做引所煉之藥,醫百病,逆生死。


    所以我懷疑,蘇家手中有煉塵珠。不然一個以劍術修道的仙門,怎麽會有如此靈丹妙藥!”


    聽他說的如此詳細,卿歌眼中有些難以置信。


    “你元神一直在我身體裏,而且有鎖靈環的牽製,不能離開太久,是如何得知平涼蘇家的事情?”


    對此,冥寂又開始了他一貫的驕傲。


    “雖不能離開你太久,但是我是誰啊,想探知哪裏的情況還不是輕而易舉。


    好了,早點歇息吧,明早我們動身前往平涼蘇家。有我在,不用擔心!”


    聞言,卿歌的內心頃刻間變得輕鬆,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微涼的夜風吹拂著整片樹林,樹葉隨著微風發出沙沙的聲響。


    隔天陣裏,那片微薄的靈光之下,一片獨有的寧靜。在這個寂寥的夜裏,演繹著他們的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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