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你是想就此殺進水涯幫去?”男人扶了一下頭上的束冠。


    女子遠眺水涯幫的莊園,喃喃道:“我們不就是在水涯幫地界嗎?你總是問那麽多愚蠢的問題。”


    男人聳了聳肩,說:“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我欲匡扶漢室,不曾想天下人負我矣!”女子把雙手往前麵伸,頭上仰著,凝視深邃夜空。


    “又犯病了,”蘇遙津笑指向西方。“我聞師傅座下有三個弟子;獨我倆人久居深山而不出,卻有一人,早已入世久矣。”


    蘇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能別酸了嗎?”


    他一路小跑走在前麵,邊跑邊說:“去見見我們的大師兄!”


    清晨白霧繚繞,似有青煙扶搖直上,露水從綠色的樹葉上滑落,滴灑在紅色的花朵上;顫顫的花朵在感謝樹葉的饋贈,忽略了真正的受饋者。一隻畫眉鳥在地上啄食些什麽,跳跳蹦蹦的接近莊園的牆根下,而後一衝而起,在穆曼塵的陽台邊上停駐良久。


    他才剛剛醒過來。本以為扯開窗簾就會見到熟悉的太陽,結果外麵的天空並無一絲金黃色的光芒,有的隻是白晝的天空上漂浮著的大量烏雲。


    他從陽台上數不清的綠色盆栽中看到了畫眉鳥的蹤影。這隻純白色眼睛的畫眉鳥正在向他拋媚眼呢!


    “要是送信,把信扔下就走,”穆曼塵惡狠狠地看著它。“別妄想我會碰你了。”


    那隻畫眉鳥伸出一隻性感的小腳,果然,那上麵有一張卷成筒狀的紙。穆曼塵蹲下去,穿著睡衣。


    “行吧,反正我身上的毒素也夠多了,要是你趁機咬我一口也沒事。”


    待他拿走那筒紙時,畫眉鳥撲騰撲騰翅膀就飛走了。他捏著那筒紙,久久地凝視畫眉鳥飛離的地方。他想到,不管橫山市其他地方怎麽樣,水涯幫是一定要加強製空的。


    “今夜十點,城外東北邊平野,否則兵臨城下。”


    他焚燒了紙張,收拾好之後就出門拐上了楊紫的房間。他慢吞吞地走進去,看到楊紫正在閱讀,於是坐在一張包了昂貴布匹的椅子上,靜靜地等待著。殊不知門外早已聚集了不知多少人。這些人一看到穆曼塵走進這個房間之後就都跑到門外聽著了。秋禾在小聲抱怨楊義太胖了,被趙芾拉著的安娜一臉興奮,暗影嗔怪江樓音出言不遜,金彪於是對他懷恨在心,愁容滿麵的衛伏波和老李抽著煙。


    潘家倆姐妹竟然和劉家倆姐妹坐在走廊的沙發上聊起了天。


    楊紫還是一臉倦容。她放下那本叫做《三國演義》的書;她想了一會兒,自己確實是看到漢獻帝和曹丕在聊天。


    “曼塵哥,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她柔聲問道,聲音裏透露著疲憊。


    他忽然有些不忍心了,結果安娜的聲音傳入腦海中。


    “大家說了,穆曼塵要是想撤退已經為時已晚。”


    遂又坐穩了,靜靜地與楊紫對視。良久之後,他說:“小紫,你感覺怎麽樣?”


    門外的眾人早就用上了暗影從地下研究基地拿出來的最新監聽產品,就差不能看到裏麵在幹什麽了。大家夥一齊露出恨其不爭的神情。


    她慢悠悠地去拿床頭櫃的一瓶飲料,輕輕地喝著,然後說:“還行吧,就是累。最近有什麽事情發生嗎?我聽到昨天有槍聲等等。”


    她用不以為意的眼神盯著他看。後者看在眼裏,卻不是不以為意;而是十分在意。


    他聽到心裏似乎有一根弦崩壞了。“小紫,我認為你是中毒了。”


    門外的秋禾輕聲說:“散了吧。”


    楊紫有些詫異地說:“中毒了?或許就是鮑醫生說的,隻是勞累過度了。”


    這會兒他說話的速度快多了。“不然,一定是末世幫的葛季下的毒,一種不能殺死你但能讓你變得這樣虛弱的毒素。”


    楊紫的臉上露出了驚慌之色,幾天的虛弱和不理事務,讓她迴到了往昔的狀態。“我用治愈之火也沒察覺到有什麽異常啊。”


    穆曼塵於是安慰說:“小紫,我這就出去給你找解藥,最近城裏來了很多陌生麵孔,人多總有法子的。你就別擔心了,以後讓鮑醫生天天給你檢查,要是隻有疲憊,問題也不大。”


    楊紫寬了心,說:“曼塵哥,這些事就有勞你了。能讓暗影進來一下嗎?我想正式授權給你。”


    穆曼塵欣喜若狂地問:“給我什麽?”


    楊紫笑了笑,說:“代理幫主啊。”


    ……


    穆曼塵讓劉裳重新布置了一下二樓客廳。等他們在暗影開的酒店裏聚餐迴來之後,二樓客廳已經變成了水涯幫會議室,一扇複合材料製成的門;上麵有密碼、指紋、人麵識別係統。他往那裏一站,進入客廳之後就看到了那個眾望所歸的吧台和後麵架子上琳琅滿目的酒瓶。


    應了穆曼塵的要求,外加了一個棕黑色的巨大書櫃,裏麵放置古外今來數不清的書卷,一套《大英百科全書》赫然放置在其中一個顯眼的位置上。


    他坐在落地燈邊上的沙發座椅上,手邊的矮桌子上放著煮好的咖啡,白瓷的杯子、托盤以及一個裝了雷蒙德錢德勒照片的相框。秋禾拉著安娜這裏看看那裏摸摸,對坐在大屏幕前皮質沙發上的劉裳喊道:“是請設計師來設計的嗎?我太喜歡啦!”


    暗影和潘溯沁重又坐迴到高腳凳上,手撐在牆板上,喝著高腳杯中盛著的飲料。與之前不同的是牆上多了一些裝裱精美的相框,裏麵要麽是一些影星的照片;有麽是一些極富有創意的圖畫。


    劉觴和趙芾坐在茶幾邊上談笑風生,一麵弄著點心來吃。老李、衛伏波、金彪早就跑到吧台上去樂翻天了。靠近門的牆上有一個顯示器,以驚人的畫質浮現出江樓音那張驚豔絕倫卻帶有怒氣的臉。


    “這是怎麽迴事?我怎麽進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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