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雪山老友


    龍先生講到自己在君子雪山的君子殿之中有一個老朋友了,聽他的意思,也是一個至少十年沒有見過的老朋友了,就是白龍不知道他說的是誰,也不知道他和這個老朋友的關係到底是親疏遠近,畢竟如龍先生這般見過世麵的人,稱得上老朋友的未必是八拜之交的生死兄弟,看龍先生也不像一個武鬥派的人,應該不會有這樣的一個生死兄弟在君子殿之中,而且白龍卻確定君子殿裏麵沒有這樣的人。


    那麽


    龍先生口中的這個老朋友不會隻是一個喝過一次酒,便兩人相見恨晚的人生知己吧,君子殿並非全都是清高雅士,談股論今的男子,也有傾國傾城,婀娜多姿的女子,個個都像仙女一樣。


    幼時白龍覺得書中所描繪的天上仙女,應該指的就是君子殿那些不用多施粉黛,也有一片淡雅的純天然素顏的女子吧。


    白龍多管她們叫仙女姐姐們,是白老頭硬要白龍這麽叫的,白龍雖然心底裏承認君子殿之中姐姐們的美和天上仙女們也有一拚,但是起初嘴上並不願意這麽叫,總覺得難為情,不過整個君子殿比白龍年紀小的女子應該是隻有白月了吧。


    後來白龍被白若文秘密帶到江南一迴,見過了多少江南水鄉的胭脂女子,覺得還是君子殿的仙女姐姐們美一些,美的就是一群仙女一樣,可能是她們平時住的閨閣都太在雪山峰頂,峰頂那裏太接近天際了吧,說是住在天上倒也適合,並無什麽不妥。


    江南水鄉走一趟,除了在聖繡閣聽到那裏的少女們談論美人時候聽到過她們嬉鬧玩耍時候一句應似妒忌的話道“你瞧瞧你們這些姐姐妹妹們庸脂俗粉,哪個能比得上住在君子殿裏麵的仙女姐姐們。”說這話的是聖繡閣的紅袖主人,她自己已經是一副牡丹國色了,但是仍然如此訓斥聖繡閣之中的青蔥少女,她也常常說起君子殿裏麵的仙女姐姐們,說自己也比不上她們那種美色。


    還總結出來美色有差距的緣由,每每賞花說道“花雖好,可是塵世待久了,沾染了風塵習氣,也不新鮮了。”說這話的時候,紅袖主人大有一副這世道和這風塵徒傷了美人。


    隻是每每把君子殿的仙女姐姐們掛在嘴邊的時候,就被聖繡閣裏麵小丫鬟和小姑娘們反駁嗆到“君子殿裏麵不應該都是當世君子在裏麵久住嘛,怎麽還會有紅袖少主口中的美人,那君子們還能有心修心養性嘛。”說完,便是一陣閣中少女的頑皮嬉笑,引得紅袖主人說道“小妮子,早晚把你嫁出去的好。”又是引來閣中少女一陣哄笑。


    “她啊,早就有心上人了。”


    “誰啊?誰啊?”


    少女心思總是春,正如春花一般絢爛多姿色,白龍那時便覺得,女子吧還是少在臉上塗抹一些粉黛花葉,至少君子殿中的仙女姐姐們就不會沾染那些凡物,白龍見慣了最天然的美,反倒對胭脂水粉塗抹出來的美看的不大習慣,這方麵已經達到了妖豔這一級別的,算得上男人一見,便心神蕩漾,那便是現在還在戰場上麵風情萬種的楚夢繁了。


    在聖繡閣時候還知道一件事就是,君子並非單指男子,白龍見過君子殿之中的仙女姐姐們的本事,不僅琴棋書畫,歌舞飲宴這種尋常的本領信手拈來,也能和君子殿的君子們一起談古論今,大談人生抱負,若說起本領,君子殿中感到君子們未必及得上白龍的仙女姐姐們。


    等到白龍從江南水鄉的聖繡閣返迴君子雪山之後,見到君子殿之中仙女姐姐們,便誠心誠意的親昵稱唿她們為仙女姐姐了,隻是不久白龍便下山了,再迴到君子殿的時候,這些住在天上,一生不沾染塵世俗物,甚至不施雪山上麵沒有的胭脂水粉的仙女姐姐們也難逃自古紅顏多薄命的命運,和君子殿之中的君子們一起葬雪山了。


    白龍的手劃過問雪碑上麵她們的名字的時候….睹物思人,這群仙女姐姐們比那群君子殿之中的君子們叫白龍更加的思念。


    老朋友?


    龍先生口中的君子殿裏麵的老朋友該不會就是白龍認識的這群仙女姐姐們的其中一個吧,那可算得上是紅顏知己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睹物思人的也就不止是白龍一個了。白龍甚至突然心疑的認為龍先生所說的老朋友要是紅顏知己的話,也有可能是白龍的青梅竹馬白月啊,忘年之交也算得上老朋友啊。


    龍先生故作賣弄玄關的問道白龍“老夫當真在君子殿裏麵有一個老朋友了,許久沒有見了,日思夜想,卻不知道他現在怎樣?老夫且問你一人,你隻需要告訴老夫,他怎樣變好,老夫即可放你一馬。”


    龍先生的條件很誘人,他隻是說一人,隻需要告訴他這個人怎樣就好了,就會放了白龍一馬。


    剛才龍先生未說這話的時候,白龍心中還在猶豫,這老家夥如果君子殿之中真有日夜掛念的老朋友,那麽如果把君子殿被滅門的殘酷消息告訴他,這老家夥會不會體會到當初白龍再迴雪山時候的那種痛楚和辛酸,但是不告訴他,這老家夥如今這把年紀了,看樣子也不可能再迴一趟君子雪山了,不知道實情的話,會不會至死都不知道呢,白龍尚在猶豫,龍先生就開出了能讓白龍活下去的價碼。


    但是白龍並不領情。


    冷冷說道“不管你的老朋友是誰,他都已經不在世上了。”


    龍先生聽了,緊張的一哆嗦,然後問道“為什麽?”


    白龍如是說道“君子殿已經被滅門了,現在君子殿的人隻剩下我獨自一人了,你的老朋友又不是我,那麽便是君子殿其他的人,肯定已經不在世上了。”


    龍先生聽了,神色落寞,好像一下子變得更加蒼老了。對他來說,白龍的話沒有什麽不能相信的,真是一個無比悲痛的噩耗,龍先生聽了白龍的話,仿佛被誰在遠處射了一記暗箭,晃晃悠悠,險些一下子栽倒過去。龍先生攥緊一雙龍爪,神色悲傷,像是強忍眼中渾濁的老淚自言自語道“奉芝,真是天意弄人,想不到多年未見,再聽到你的消息時候,你已經喪命雪山了,再不能與你談天說地,通分天下了。真是惜哉,痛哉啊。”白龍看著龍先生,他好像真的是為了君子殿裏麵的這個老朋友而無比的悲傷悲痛。


    而且,奉芝這個名字在君子殿之中確有其人,算得上白龍在君子殿之中的一個熟人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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