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飲澗


    凍徹千古,連綿不絕的君子雪山地處天寒地凍的北疆之域,本來就鮮有人知,常年不斷的漫天風雪更是為它籠罩了一層天然神秘的麵紗,江湖身上都言“雪山君子殿,多情白若文。”


    但是卻很少有人真正知道君子殿其實就在這君子雪山的天峰山頂端。


    而想要到達那裏…………


    卻真的像薛萬山描述的那樣…….


    可以說是不可能的。


    君子雪山就像是一道天然的牆壁挺立在北疆的大地之上,其上麵除了覆蓋的厚厚的積雪,山體連一點的凸起,平地都沒有,可以說沒有一條通往山頂的小路。迄今為止,除了君子殿的人,還沒有人能真正的登山君子雪山。


    但是有一個地方…….


    要比君子雪山更加的神秘,在君子雪山的腹地。比起君子雪山來講,可以說,這個地方更加的沒有人知道。


    世上隻有白龍一人知道它在什麽地方,而現在白龍正在迎著風雪一步步的走向那裏,他心裏知道…….


    那個地方的名字叫月飲澗,是個美麗的地方。


    有一個老朋友一直在那裏等著他!


    “唿哈!”


    薛萬山暢快的吟了一聲,他臉色微紅,似是醉了,腰間掛了三瓶自己珍藏多年的好酒,不知是心中不快,還是見到白龍以後的興奮勁還沒有過,他今天算得上酒不離手了。因為不放心白龍自己一個人執意前往,說什麽也跟上來了。


    “白龍!”


    “白龍!”


    薛萬山騎在馬上叫了白龍兩聲。他心裏感覺,這個孩子距離那次下山,自己看到他的時候,眼睛裏麵多了好多的冷酷!對,就是冷酷!


    算得上閱人無數的薛萬山,卻怎麽也捉摸不透白龍這個孩子的心思,想起兩個月前見到白龍,雖然眼裏麵有一種難言的憂鬱,也許是因為送走白月的事情吧,可是這次迴來了,全然不見他提白月的事情,失憶也就罷了,可是那種令人膽寒的殺氣確是不知道從哪裏來的。


    想到這裏,薛萬山居然還自己偷摸笑了出來。


    他還記得,白先生曾經和他說過。“這孩子是天生殺手的坯子,隻可惜他卻缺少了殺手那份殘忍,可惜了,可惜了。”


    如今看來,白先生的擔憂全然可以消散了,這孩子從被白先生撿迴來那天起,到了君子雪山上的君子殿,他的命運可能就早已經改變了。


    “白龍!這樣的風雪天氣,你這孩子何故執意步行呢?”薛萬山騎在馬上問道步行的白龍。


    “他會生氣的。”


    白龍沒有迴頭,隨口說了句。


    “嗯?”


    “這裏冰天雪地的,哪來的人啊?”薛萬山問道。這冰天雪地的四周,哪裏有人,更何談會因此生氣呢。


    白龍沒有說什麽,點了點頭。


    薛萬山隻好騎在馬上慢慢的跟在白龍的身後,雖然也談不上慢,白龍的腳力當真可以,也不知道他是著急到那個地方還是如何,在這雪地裏麵走的速度一點也不慢,才剛剛離開雪人山莊半個時辰兩個人就已經拐了兩個山道,沒有從山腰處走,可能是因為山腰處的山雪略大,走的是一條小道,這條小道兩旁居然長著茂密的寒柏,薛萬山在這裏住了這麽多年,竟然全然不知道的還有這樣一個地方!


    白龍突然停住了!


    薛萬山騎著馬也跟著停了下來,險些撞到白龍,白龍四周觀察了一下,又用鼻子嗅了嗅。好像頭腦裏麵浮現出了裏麵的場景,而薛萬山還在驚訝這個雪山裏麵還有這樣的一條小山道,雪到這裏就像是已經停了。


    不再有雪花飄下來。


    小道周圍的樹木齊刷刷的響動,像是發出了什麽歡迎遠方客人的聲音,或者是那種想把陌生人嚇跑的聲音,分不清楚。


    薛萬山隻以為是風動,不過這裏的空氣充斥了一種清新。向裏麵看去,也是什麽也看不到的,被一片濃霧給蓋住。


    “月飲澗到了!”


    “你說這是什麽地方?”薛萬山驚訝的問道,他聽過這個地方!


    “月飲澗!”


    薛萬山跳下馬來,仔細的看著周圍,心中還是不敢相信。“這裏就是月飲澗?想不到雪山代代口中聖地就是這裏!”


    白龍轉過身來對薛萬山說道。


    “薛叔叔,莫要再向前踏一步了,剩下的路白龍自己一人步行進去即可,切記,就站在在這裏等我,我半個時辰之後自會出來,莫要再向前踏上一步。”


    “可是…….我不放心你啊…這裏麵…”


    “白叔叔,請放心!”


    “好吧,多加小心!”


    白龍點頭首肯,單手持劍就向小道深處走去,漸漸的身影消失在了迷霧之中。


    看著白龍漸漸消失在霧中,薛萬山竟然心中隱隱的升起一種擔憂,他曾經聽起過曆代住在君子雪山地界的遊牧民族說起過,君子雪山有一處聖地叫月飲澗,凡人是不可以踏進去的,薛萬山想不到這條小路的盡頭居然就是傳說中的雪山聖地月飲澗,也沒有想到居然在這樣一個隱秘的地方,若不是白龍帶路,自己一輩子也不會發現這裏會有這樣的一個地方啊。


    薛萬山“撲通”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


    從腰間掏出一葫蘆的酒“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這片柏林和外麵比起來倒是沒有那麽寒冷,喝些酒暖暖身子即可。


    走進迷霧裏麵的白龍。


    一步步的向前走著。他的耳朵裏麵充斥著熟悉的聲音,他閉著眼睛傾聽著,聲音裏麵好像有些怒意。白龍知道這是因為什麽。


    再往前走,腳下的積雪越來越薄,小道兩旁的柏林越來越密,向周圍兩旁散去。


    麵前的那道濃霧水汽越來越濃,白龍直接縱身跳了進去。眼前瞬間開闊了起來,明月高掛,竹林靜雅,薄薄的積雪環繞著中心處最美麗的清澈見底的小湖,水麵平靜,旁邊的一條小澗將雪山上最純淨的雪水引到這裏。


    “一切都沒有變啊!”


    白龍望向這裏,這裏依然是那麽的美麗,美的滿眼。


    水麵上倒映的幽幽明月,忽然的閃動一下,浮起幾點水紋,化為幾道溫柔靜謐的漣漪,白龍緩緩的走過去。


    清水的巨岩後麵,一隻優美的肢體晃動與水麵,悄然露出了一角,像個剛剛出浴的美人,它的毛色與那水中的明月遙相唿應,就像雪山裏麵采來最美麗的月劍草一樣,而現在,而現在………..


    它,就在那裏。


    或龍或馬?


    都在向白龍訴說著什麽……..白龍一步步的走向它。


    柏林的外麵,居然傳來了打鬥的聲音。


    “你居然找到了這個地方?”薛萬山對著這個不速之客說道。


    “吼!”


    迴應他的隻是攝人的巨吼聲。


    薛萬山腳底下扔著隻喝了一半的酒壺,灑出來的酒浸濕了一片白雪,化為薄冰,而他的那匹坐騎倒在那裏,口眼具裂,血液從它的口鼻裏麵流出來,那匹大馬的身子側麵有一個印記。這個印記深深將大馬的身子打的凹了進去。


    深深的!


    是一個重重的拳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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