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還在思允著自己就這麽冒然答應墨清弦他所謂的君子之約對於不對,不知怎麽的,經過煙雨樓一事以後,白龍也不知道是累了還是怎麽,渾身提不起來力氣不說,反倒連決定都優柔寡斷了起來,如果是以前的他,若真是答應了墨清弦,心裏是斷然不會有這種反悔的心思的,對與錯,隨他去好了。


    可這次是怎麽了?難道真是自己答應他錯了嗎?


    白龍現在的心裏是不想想這些沒用的事情的,既然已經答應,就不會再反悔的,可是白龍越是這樣想,越是心裏不痛快,腳下的步伐也越來越慢,墨清弦倒也不催促白龍,反正煙雨樓一共就四層,走的快與慢倒當真是無所謂了。


    腳下的踩的樓梯因為白龍隻身闖樓一係列爭鬥,有些木板都破掉了,每一層都有因為戰鬥而倒下的人,也有一些傷殘的,都已經跑掉了,地上留下一串又一串的血跡就是證據,他們沒有理由不逃跑,煙雨樓已經覆滅了,他們再也不可能仗勢欺人了,想到這白龍對於他們是沒有一絲憐憫的。


    確切來說白龍是天生不懂得憐憫的動物,他雖然不知道殺人是不是一種正確的行為,但是他解決問題的方法單一到隻剩下殺人這一種,想到這,白龍還是不高興的。


    “白兄弟,,”


    走在前麵的墨清弦突然轉過來,白龍一下子沒注意差點沒有貼到他的身上。


    “你幹什麽,在前麵走的好好的,為什麽突然要轉過來,害的我差點撞到你。”


    墨清弦笑了笑說道。


    “白兄弟,我可以叫你兄弟吧,你因為差點撞到我而跟我說的話比你之前跟我說的話加在一起說的都要多,你可真是有意思啊,哈哈。”墨清弦笑道。


    白龍突然有種被他看穿了心思的感覺,頭腦裏剛才還在胡思亂想,現在竟然一下子沒了頭緒。


    墨清弦又湊近了一些。


    “白兄弟,可是有心事?”


    一句話嗖的射入白龍心裏,沒想到居然被他看透了,白龍是不喜歡這種被人看穿的感覺,非常不喜歡,所以一下子憋紅了臉,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怎樣迴答他,隻能尷尬的從嘴裏擠出一句沒有來應付了事。


    “好,沒有就沒有吧,白兄弟不願意說,我就不強人所難了。”墨清弦倒也知趣,不再問了,否則白龍還真不知道該怎麽樣迴答他,怎樣的答案才是此時此刻最佳的答案呢,白龍的腦海裏竟然又出現這個問題,他趕緊停止了思考,怕又被墨清弦問出來,尷尬極了,到時候白龍說不定一生氣會拔出劍來讓他永遠閉嘴呢。


    “不準你喊我兄弟。”


    白龍跟在後麵說道。


    “白兄弟,你我也算有緣,我比你年長了些,叫你一句兄弟也不行,還不能給我幾分薄麵嗎?”墨清弦納悶這白龍該不會小氣到為剛才的一個玩笑問題而生氣吧,未免小氣了些。


    “不準叫就是不準叫便是了,如若再叫,我就不幫你的忙了。”白龍強製性命令道。


    墨清弦聽了,也隻得作罷,好好的應承著,不叫便是了,那就叫白少俠唄,其實叫什麽還不是一樣嘍。


    “白少俠,其實恕我直言,你我其實是一樣的人,一條路子上的人。咱們這種人都是純粹的,就好像你我的衣服一樣,你呢,是一身的潔白,不夾雜一絲其他色,我呢,是一身的黑色。你不覺得很有趣嗎?”墨清弦拋出了這麽一個比喻,白龍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說道。


    “有什麽有趣的?”


    “這衣物好比做人,譬如你這一身白衣,染了一點的雜色便失去了原有的味道,而我這一身的黑衣,包容萬色,隻要不染你那白色,便是純粹的,所以我說啊,咱倆真是各有各的難處呢,可是白少俠反倒更讓人欽佩呢。”


    墨清弦一通稀裏古怪的話,白龍有些沒有聽懂。


    “你說這些話是什麽意思?”


    “白少俠,現在不明白不要緊,日後闖蕩江湖久了,定會明白。”


    說著說著,兩人就走到了這煙雨樓的一樓,整個大廳,什麽都沒有,隻有那塊石碑矗立在那裏。墨清弦和白龍走了過去,上麵還刻著當年墨清弦留下的那兩句詩。


    “安以鐵索縛猛龍?”


    墨清弦自言自語的吟道,還別有一些韻味呢。


    “白少俠,可知道,二十年前,我墨清弦才十六歲,就仗劍出了江湖,這條妖龍就是我那時降服的,那時我是何等的意氣風發,滿腔豪情啊,和現在比起來,不免有些慚愧了,今日看到白少俠,多少看到幾分當年的影子。”


    白龍心裏鄙夷了一下,他才不覺得這個墨清弦看樣子年級很大似的,倒是很年輕,隻是話語間總喜歡裝老成,白龍很不喜歡,算了趕緊幫完他的忙就走掉好了。


    墨清弦把耳朵貼到那布滿青苔的石碑上,白龍知道他聽到的是什麽聲音,因為那種聲音白龍聽到過,而且這種聲音是那種世間異獸所發出來的聲音,所以一旦聽到就很難忘記掉了。至今白龍還能從腦海裏將那個聲音翻出來。


    墨清弦笑了,白龍想他應該是確信那條妖龍還在這個煙雨樓的下麵,從石碑上傳來的聲音就是最好的證明。


    “好家夥,活的還這麽好嘛,二十年了,想必你也在這煙雨樓下呆的悶了,是時候該放你出來透透氣了。”墨清弦拍著石碑自言自語說道,他的手觸碰到石碑上的時候,白龍都能感到整座煙雨樓的憤怒,能感受到被這樓關押著的大家夥的怒氣,此刻的它應該也能感受到墨清弦的氣息,所以它現在在底下應該是怒不可遏的,這樣易怒的家夥放出來真的好嗎?不過白龍此刻居然有種莫名的興奮感,這種興奮感充斥身體每一根毛發的感覺真是好,居然一掃之前的頹勢,現在白龍渾身上下充滿了力氣,沿著整座石碑而傳上來的怒氣,甚至在空氣中遊走著,穿透了白龍的身體,白龍此刻居然迫不及待想要將這裏麵的家夥放出來,一睹它的尊容,看看究竟是怎麽的一條惡龍,帶著怎麽樣的一腔怒氣在這裏被關押二十年。


    石碑上底座旁邊有兩條鐵環,鐵環上全是鐵鏽和青苔,說句實話,若不是墨清弦告訴白龍,白龍甚至根本沒有看到,因為那兩個鐵環完全都被灰塵給埋沒住了,墨清弦拿起其中一個鐵環時,上麵抖落了好多的灰,非常的多,白龍那麵的也是一樣,墨清弦首先拿了起來,竟然在鐵環上麵泛出淡淡的綠光,真是不可相信啊。


    “白少俠,這個石碑一共有兩個大鐵環控製,每一個鐵環都有千鈞的力量,所以單憑我一人之力是無法拉起兩個鐵環的,所以這才找你幫忙,你現在幫我拉起另一個鐵環,你我二人需同時用力,有一方撤力了也不行,必須心手一體,我二人合二為一,手上的氣力才會合二為一,這兩個鐵索連著山脈,我二人隻有並力拉這鐵環,就能將這石碑拉碎,放出那條妖龍。”


    墨清弦拉住了手裏的鐵環,白龍沒有多想,竟然也拉住了,拉到鐵環的時候,白龍才切實的感受到,那條妖龍被關押在這裏二十年的怒氣是何等的強烈,可是白龍此刻居然不能抗拒自己的內心,心中竟然有一種聲音執意要放它出來。


    墨清弦眼裏有白龍,白龍眼裏也有墨清弦,心居然合到了一塊,手上的氣力竟然也合到了一起,兩人一起使出了渾身的力氣,白龍能感受到,整座山體都在震動,的確是在震動,摸著鐵環,能傳過來一種山崩地裂的感覺,震的手疼。石板在裂開,整座石碑都在開裂,白龍看著裏麵,從碎裂的地方竟能發出一種異樣的光芒,這種光芒並非世間那種尋常的光芒。


    突然間,整個石碑都完全開裂,碎了一道大口子,一股衝天的氣浪衝天而起,一下子衝了出來,白龍隱約看到上麵有龍紋,有龍頭,有龍鱗,簡直就跟一條真的龍一模一樣,確切來說那就是一條真的龍,隻不過它飛走了,一瞬間就消失了,一切又迴歸到了平常。


    “龍這種生物啊,一旦騰空,萬裏莫尋,多謝了白少俠,幫了我的大忙了,日後定會重謝。”


    墨清弦說道。


    “你將那種兇物放出來,就這樣置之不理,它豈不會霍亂江湖,生靈塗炭,你究竟有何居心?”白龍厲聲問道。


    “我說過,我是不會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的,這其中緣由此刻真是沒辦法跟白少俠解釋,可別忘了你我二人之間的君子之約啊,千萬要替我保密呦。”


    白龍憤憤不平,總有種被利用了的感覺,但願這個墨清弦說的是真的,沒有騙自己,否則白龍真是幫他做了一件大錯事。白龍不想搭理墨清弦了,忙也幫了,轉身便要離開。


    “白少俠“


    墨清弦再一次叫住了白龍,隻是這次白龍沒有迴頭,因為他要盡早離開這個地方,盡早離開這個人,白龍很是不喜歡和這個人呆在一起。


    “白少俠,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加入我戰舞啊?”墨清弦居然向白龍發出了邀請,可是白龍絲毫沒有理會他,都快走出大門口了。


    “難道你不想找迴記憶了嗎?”墨清弦說完這句話,白龍站住了。


    白龍低聲說道。


    “你怎麽知道我失去了記憶呢?是誰告訴你的?”


    “是拳骨啊”


    拳骨?白龍確信沒有聽錯,居然是於大哥,想不到墨清弦居然認識於大哥,還知道白龍的事,白龍的腳步再也沒有辦法挪動一步。


    “說吧,要我去做些什麽?”


    白龍直接明了的問道,他知道墨清弦是不會輕易幫自己找迴記憶的,肯定又有什麽事情。


    “讓龍去幫我送信,也是我來此的目的。”


    “對不起,我沒有能力讓那條龍去幫你送信,我幫不了你。”


    墨清弦搖了搖頭說道。


    “我說的龍是,白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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