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幻雪神山突然晃動不止,二郎神和凡鹿同時想到,莫非是?


    “大人。”小唯緊緊拉著浮生的手,浮生看到遠處雪山上有鴻光閃現,心下一算,“不好,是煌岫出山了。”


    小唯問道,“煌岫是誰?”


    二郎神說道:“當初祝融追煌岫入極晝雪山,凡鹿出,煌岫逃。五大天神追煌岫入冰雪神山,天神死,煌岫藏。萬年前我追殺煌岫至幻雪神山,得凡鹿相助,將其鎮壓於此。我想是剛剛的昊殤之氣衝破了幻雪神山的冰雪神力,所以煌岫極可能再次出逃。”


    此時凡鹿也說道:“上古之時,兇獸有千,被封印之地大多都在山川河脈之間,昊殤之氣喚兇驅吉,因此大地動搖,兇獸覺醒。”


    浮生也說道:“除可殺者,亦有不能殺盡者,每殺一次,惡氣便會重新匯聚,萬年之後覺醒力量會更加強大,因此兇獸多為封印。”


    此時哮天犬也說道:“那有什麽大不了,再封他一次不就好了。”


    二郎神卻搖了搖頭,“這世間能夠織造封印之人不超過十人,然而每一次封印都需要耗費巨大的仙力來修煉,上古之神已墮了好些位,哪還有那麽多的封印來讓我們用。”


    “浮生慚愧,百年間確實荒廢了不少,此刻手中確實沒有什麽能拿得出手的封印。”浮生沉淪情劫,自是無心再織造封印。


    “那我們就戰吧,以多勝少,還怕他一個區區煌岫不成?”蘇落如此道。


    二郎神說道:“女媧娘娘的弟子果然不同凡響,隻不過想要殺煌岫,硬戰恐怕不行。”


    蘇落揚了揚手中法力幻化的錦旗,“那我們就用陣法來控製他,我熟讀陣法,此時人也夠,你們可有異議?”


    浮生知道,蘇落的陣法向來無實戰的經曆,不過,他哪能戳破師妹的好計謀。因此答道:“本尊沒有異議。”


    然而到了凡鹿,卻久久不語,隻見他說道:“本君仙力不濟,就不耽誤你們天庭除魔了。”


    他說著便要離開,蘇落卻立馬擋在了他的前麵:“我們天庭?神君也是神,為何如此般冷酷?”


    凡鹿不受法旨,雖是神靈,卻自在逍遙,要不然,能與楊戩結交?


    凡鹿對蘇落之語笑答道:“本君確實累了,蘇落仙子要不然看看,在此幾位,哪個還能上你的陣法?”


    蘇落低下了眼眉:“可是六人驅動陣法定能大功告成,若是使四人的陣法,我怕會令那煌岫逃出。”


    凡鹿扶額問道:“你沒有五人的陣法?”


    “有是有,隻不過小唯的法術是止戰,與此陣法相悖,使不了。若是六人陣法,想必三位戰神合力,我等三人布陣,頃刻便能製服煌岫。”


    凡鹿向後看向小唯,卻見她眼神恍惚不定。


    小唯上前道:“蘇落,你先將你的陣法拿出來給我們看看,雖然我的法術是止戰,可要想生殺,也不是不可以。”


    凡鹿立馬答道:“那就用六人陣法吧。”


    小唯看著凡鹿陰晴不定的臉,小聲說了一句,“真是喜怒無常。”


    六人很快就熟讀了法陣,蘇落開啟神陣,金色陣盤朝幻雪神山壓去,六人分別落於陣盤之上,煌岫在衝破禁錮的瞬間入得陣來。


    二郎神第一個與他開打,一方長戟破勢而出,煌岫翻滾退迴原位,煌岫手持一把長錘,在使出驚天之力之後與二郎神扭打在一起,兵戈之聲衝破雲霄,火光濺破戰袍,一身銀色鎧甲黑色風衣的二郎神手持長戟定於神位。


    浮生玉簫結成戰劍,同樣身著一身黑色戰袍,長劍向煌岫刺去,煌岫長錘一甩,擊向浮生戰劍,兩方神力相持之下,煌岫變為原身兇獸一聲怒吼喝向浮生神劍,長劍交疊百次不傷煌岫分毫。


    煌岫身上堅硬盔甲似神龜之體,又似穿山甲之堅,浮生戰劍穿甲不破,反攻下盤,煌岫化為人形跪倒在地。浮生持戰劍歸位。


    金色戰盤不停的旋轉,蘇落一令到,千柄銀劍從陣盤上落下,盡數刺向煌岫,煌岫不停的翻轉,在不停的阻擋之下,銀劍雨逐漸熄滅。


    哮天犬和小唯同時祭出神力,在此陣中化為銀色飛練不停地纏繞在煌岫的周圍,此時霜雪滿天降下,凡鹿手持冰雪寶劍從上方入陣直刺煌岫命門,在此同時蘇落啟動陣法封印。


    小唯白練襲去緊緊圍繞著凡鹿,一瞬間凡鹿神力大增一劍直刺煌岫太陽穴,煌岫又化為兇獸來迴擺動著額頭。


    巨大的嘶吼聲穿透陣法,千裏之遙林間無數的樹木折斷倒塌,飛鳥四散,野獸狂奔。


    此刻還在昆侖山上的紫珩聖星君看著遠方,心中默默念著什麽。


    彩雀在他的背後出現,她想要喚他,卻覺不妥,立馬改了口:“龐哥哥,不,紫珩。”


    她順著紫珩的目光看去,隻見南邊頓時光芒大作,是以問道:“紫珩,那邊怎麽了?”


    紫珩一手放於胸前,閉目算道,又突然睜眼:“天神之戰,兇獸之劫。”


    他大概算到了這麽多,李芫見他們站在那裏,也走了過來。


    不過,她要說的是另一件事:“山下好幾個城都被妖怪占領了,逃難而來的民眾想要求助昆侖一派下山去抓妖,可是師兄弟實在是受傷太多,唯一下去的幾個也都負傷迴來了。”


    紫珩迴過頭,對李芫說道:“這一次,我親自前去。”


    “太好了,我陪你一起。”李芫說道。


    他們剛下山不久,就看到了一個老人匍匐在一個妖怪腳下:“我求求你,你就將我的兒子還給我吧。”


    那妖怪也算是長得有幾分姿色,尤其是穿著人類女子的服裝,遠遠看去竟像是人類,彩雀和紫珩都已識破她的妖身。


    隻見那妖怪說道:“你兒子?他是自願跟我前去的,老不死的,別攔著我。”


    她一腳將老人家踢翻,李芫立馬上前扶起了老人家,“大爺,你沒事吧。”


    老人家看著女妖怪,仍不肯鬆開她的衣袖,嘴中懇求道:“求求你,你將我的命拿去吧,請將我兒子給還迴來,老朽求你了。”


    李芫說道:“大爺,您別這樣,發生了何事?你與我們說。”


    大爺見這幾位身姿不凡,應為人上之人,因此跪在地上請求道:“公子,小姐,求你們了,老朽給你們磕頭。”


    老人家先磕了幾個頭,緩緩說道:“我兒子被這妖女迷了心竅,不僅要休妻,還不知隨這妖女去了何地,請各位幫幫我。”


    老人家聲淚俱下,甚是可憐,李芫更是堅定了幫助他之心。


    女妖欲走,李芫立馬執長劍攔下,“妖女,你還不將大爺之子還迴來,不然休想離開。”


    女妖麵對李芫自是不屑,不過她身邊還跟著兩個靈力充沛的仙者,因此女妖也未敢輕舉妄動。


    隻見她轉過身看向那大爺,心中不禁怒從中來,竟然當著紫珩的麵吸幹了大爺的生魄。


    大爺像枯朽的老木一樣身體垂了下來,遠處有一位年輕女子正在往這邊跑,她大喊道:“爹——”


    李芫指著那妖怪,“你——”


    她一劍向妖怪刺去,幾招之後在脫身間隙,彩雀立馬出手,“大膽妖孽,還不束手就擒!”


    彩雀手拿池悟劍向妖女刺去,彩雀法力要比李芫強上太多,沒過幾招便製服了那女妖,她將女妖押到紫珩麵前,“紫珩,如何處置她。”


    紫珩眼神中的紫眸閃爍著淡淡神韻,她出手點了那妖怪的幾處大穴,她此刻已經動彈不得。


    彩雀鉗製著她問道:“還不快說出大爺的兒子的下落。”


    旁邊那女子哭得正傷心,看到了女妖,立馬上前來,“妖怪,你將我夫君擒至何處?你快將他還給我。”


    “哈哈哈哈,想要找到你夫君?下輩子吧。”女妖竟然至死不說出那男人的下落。


    紫珩眼眸微動,他對這女妖說道:“我見你道行不淺,為何一定要執迷不悟?”


    女妖眼眸流轉,“你們仙人懂得什麽,你們隻相信眼睛所看到的,如何又相信事之原委。”


    紫珩卻說道:“你不說我們怎麽知道,你倒不如說說這事之原委。”


    那女妖見紫珩是真心想要知道,因此便說道:“我與顧郎相愛,他諾我終身,許我此心,可不過一月光景,他就娶了這個女子!他若是真心想娶她便罷,可他是被逼迫的,此女靠著滿身富貴之家,與他父親私自定下婚約,我吸了他的生魄還不夠,我要挖出他的心來看看,他的心到底有多麽的財迷。”


    此時跪在地上的女子說道:“你胡說,我夫君家世清白,又文采過人,不入世家便拜王侯,你不過是一個妖女,夫君為何要真心待你。”


    紫珩又道:“我問你,那所謂顧郎究竟被你藏在何處?”


    妖女大笑片刻,又陷入了無盡的傷心之中,她垂眸說道:“顧郎說過,許我此心,叛之就將此心給我,我取了他的心,你說他會在哪裏?”


    李芫氣憤道:“妖女,你竟然如此狠心。”


    紫珩抬手,欲要殺她,那妖女任命的閉上了眼睛,一滴眼淚流於眼角,紫珩並不忍心,因此說道:“既然有悔過之心,為何當初不給你心愛之人一個機會呢?”


    那妖女並未迴答這個問題,而是說道:“要殺便殺,當初便是當初,後悔又有何用?”


    就在紫珩要動手的時候,遠處傳來了一道聲音,“紫珩聖星君,手下留情。”


    這人是誰?彩雀才是最為驚奇的那個人,“夫人?”


    青夫人走向前,對他們說道:“此女乃是我夫君妹妹的小女兒,還請星君高抬貴手。”


    彩雀來到青夫人的身邊,“什麽,您說她是族長妹妹的女兒,那豈不是表小姐?”


    紫珩著實有些為難,李芫上前說道:“可是她剛剛還在你麵前殺人,你怎可輕饒於她,就算她是那什麽族的小姐,也不能饒恕她毀壞生靈之罪。”


    李芫是凡人,自然一切以凡人的生殺為重,可是彩雀卻不是,因此她也說道:“狐族之人犯錯,理應押迴狐族交由族長親自處理,紫珩,你就將她交給夫人吧。”


    “不行。”李芫上前道。


    那女妖穴道還未解,李芫動了殺她之念,青夫人見此,一掌將她打飛數裏,李芫被甩出去之後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紫珩見她被打飛即刻走至她身邊扶起她,對青夫人道:“你敢傷她?”


    青夫人自知理虧:“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一時情急。”


    李芫被這一掌傷得不輕,幾乎全靠紫珩扶著她的力道才能站立起來,彩雀剛想再勸,卻聽紫珩說道:“不必了。”


    “人間之事由我做主,這位姑娘雖貴為狐族,但仍然犯了妖界殺律,且未有悔改之心,我已決定廢其妖靈,將其貶至人間雪域,此生不得出來。”


    彩雀怎麽忘了,他可是持有藥典,掌握著天下妖族在人間的生殺之權,並且隻有三分記憶的紫珩聖星君呢?


    紫珩一邊攙著李芫,一邊動手行刑,廢除妖靈的過程是異常痛苦的,她捂著胸口癱坐在地上。


    青夫人大喊:“不要,璩兒。”


    她正是有蘇上璩,有蘇上景的後代,青丘沒落之後,狐族各族都隨之沒落,不過有蘇氏一直藏匿於世,如果不是有蘇上璩貪玩後愛上了人類,人們幾乎不可能得知有蘇氏的存在。


    “啊,好痛!”有蘇上璩捂緊了胸口,她覺得她的心快要被這法術給擊碎了,紫珩施法之時毫不心慈手軟,畢竟,殘存的那些記憶隻能夠讓他知道她們是誰,而不可能再有過去的感情了。


    青夫人哪能看到有蘇氏損失最後一位帝女,因此在紫珩施法時她上前進行了幹擾,一瞬間法術威力劇增,兩人誰都不肯鬆開法力,有蘇上璩在痛苦的夾縫中被兩種神力相擊,狐尾現出原形,半躺在地上痛苦的喊叫著。


    青夫人實在是不忍心,此時彩雀勸道:“夫人,快鬆開法力,她快要不行了。”


    青夫人看了眼紫珩,無奈收手撤迴法力。


    有蘇上璩眼神空洞,整個身體懸浮在半空之中,在紫珩加大法術之後妖靈瞬間破碎,她浮於紫珩所施加的紫幻神光之上,紫珩放開李芫,雙掌合十,念出法訣,瞬間將有蘇上璩打入人間無邊雪域。


    彩雀大喊道:“你這樣她會死的。”


    誰料紫珩說道:“生死由命。”


    彩雀說道:“你,你為何變得如此狠心?”


    “孽債已償,生死由命,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她的意誌夠不夠堅定。”紫珩轉身扶住李芫,“人間現有六大國,你是哪國公主?”


    “酈國。”李芫說道。


    “好,我這便送你迴去。”紫珩抱起李芫便要走。


    彩雀想追,卻被青夫人攔了下來,青夫人說道:“彩雀,你與他緣分已斷,上璩之命已是告誡,走,隨我迴狐族去。”


    “夫人。”彩雀滿眼淚流又不甘的喊道。


    她與他的點點滴滴,她都記在心裏,原來這一世,已到了終點,他的離開沒有半分的留念,她已再不是他心尖的愛人,她不能再叫他龐哥哥,也不能再叫他傻子,就這麽遠遠的望著他,足矣,便足矣。


    彩雀那久久迴望的一眼,銘刻了那三年無數美好的光陰,她縱有萬般不舍,也隻能揮淚轉頭。


    龐郎駐足停下,他不知為何停下,他抱著李芫迴首看去,那裏已再沒有青夫人和彩雀的蹤影,他再次迴身往前走,每一步都似有千鈞之重,他不敢挽留,也無法迴首,走過的那些道路都一一印刻在他的腦子裏,每一瞬閃現,都將他擊得潰敗。


    “如果紫珩歸位,一定不負佳人。”


    “如果時光重來,彩雀還是願意遇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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