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成龍眼睛很花,看了老半天,終於看到這把槍的保險在哪裏,打開保險,扣了扳機,還是沒響。也不知道是還有什麽地方沒弄對,還是剛才用槍揍人把槍給弄壞了。


    幸好這時候來了好幾輛警車,十幾個警察下了車,兩邊對射起來,遠處還有無數警車正在趕過來。那邊看到情勢不妙,趕緊撤退。幾個警察走過來問:“邵老板你還好嗎?”


    “不好。”邵成龍說,“我好像又中槍了。”


    “什麽!”警察嚇了一跳,趕緊把邵成龍攙扶起來,一看果然渾身是血,轉頭大叫,“醫生!醫生!”


    好一會兒才有醫生跑過來,還嚇得小臉煞白,“怎麽?”


    “快過來看看,邵成龍要不行了!”警察大叫。


    什麽不行了,真是不吉利,雖然是這麽想,邵成龍還真覺得意識有些模糊,竭力想保持清醒,也是迷糊好一陣子才清醒一下,迷糊一陣子又清醒一下。也不知道怎麽著上了車,又帶上了氧氣麵罩,還有人使勁抽邵成龍的臉,問他:“你還醒著嗎?”


    “醒著。”邵成龍搖搖頭說,才看清楚抽他的是符嘉平。


    “不要暈過去!暈過去就難辦了。”符嘉平說。


    “平哥你怎麽來了?”邵成龍問。


    “我能不來嗎,出這麽大事!”符嘉平苦笑著說,“你知道嗎,歐陽瑾死了。”


    “歐陽瑾……死了?”邵成龍當然知道,就是他殺的嘛。


    “和你一樣,被人用車撞停然後槍殺了。”符嘉平說。


    “我還沒死呢。”邵成龍說,平時他也不會這麽注意字眼,隻是都已經身受重傷了,不由的就想吉利一些。


    “我是說手法一樣。”符嘉平說,“歐陽嵐已經就任了,他親戚不明不白被人在主幹道上麵槍殺,這可要震動全國的。那幫人不但殺了歐陽嵐,還來殺你,衝鋒槍手雷都用上,真他媽囂張。”


    “是誰要殺我?是不是龍崖?”邵成龍問。


    “龍崖要殺你倒是可以理解,可弄得場麵這麽大,不是他的風格。”符嘉平說,“還有,他殺歐陽瑾幹什麽?沒道理的啊。他剛剛才和歐陽瑾搭上,”


    因為就不是他殺的,是邵成龍殺的。


    “那……還有誰要殺我和歐陽瑾?”邵成龍問。


    “和你有仇的應該不少,唐家啊,那誰啊,還有桑子琪啊,龍家啊。”符嘉平說,“歐陽瑾的仇人更多,可是恨你又恨歐陽瑾的,還能搞出這麽大場麵的,我真想不出來。”


    “我好像抓住了一個還打死了一個?”邵成龍說。


    “都死了,兩個都死了。”符嘉平說。


    “能查出身份的吧?”邵成龍問。


    “還不知道,指紋和dna都不在數據庫裏,其他就要慢慢查了。就算查出來了也不一定有用。你就是被你手下那個打豬隊的副隊長槍擊的,叫做邵凱對吧?要是別人收買了他去殺人,我們一查還以為是你做的。”符嘉平說,“現在”


    “邵凱抓住了嗎?”邵成龍問。


    “沒有。”符嘉平搖搖頭,“他不知道跑哪裏去了,正在搜捕。”


    “他是本地人,往山上一鑽,很難抓的。”邵成龍說,邵凱早就已經安排好跑路了,現在已經改已經到了金牛山深山中沒有人跡之地,“那個,邵凱的家屬……”


    “不行,這次不行。”符嘉平說,“要是其他時候,你要對邵凱直係親屬下手,我睜一眼閉一眼也就算了。這次歐陽瑾死了,都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千萬不能做這事。”


    “我是說要保護好他們,不要讓村裏人幹什麽糊塗事。”邵成龍說。


    “這是當然。”符嘉平說著往外麵看了一眼,“到醫院了,我已經安排了最好的醫生給你動手術,放心吧!好好養傷,什麽都不要擔心,有人來問你,照實說,不要撒謊,一點點都不行,被人查出來一點謊言都會很麻煩。我這陣子可能也會被隔離審查,審查完了才能來探望你。”


    要不是邵成龍知道符嘉平和龍崖勾結,這時候肯定感動得一塌糊塗。可既然知道了,那當然怎麽聽都覺得符嘉平居心叵測。醫生是他安排的,邵成龍會不會手術失敗一睡不醒?


    不過那些刺客真的是龍崖派來的嗎?這麽明目張膽的殺人,符家不會喜歡吧。真要殺邵成龍,辦法多得是,何必鬧出這麽大的聲勢。那麽符家和龍崖的合作,其實並不怎麽穩固深入?他們究竟合作什麽?


    很快進了醫院,邵成龍直接被送到手術室,幾個醫生正在忙碌的準備。邵成龍被放到手術室,麻醉師給了他一個唿吸麵罩,說:“做手術要全身麻醉,深唿吸,慢慢吸氣,可能有些味道……”


    “不。”邵成龍推開了,“全身麻醉會影響神經係統的吧?”


    “會有一些影響,要看體質怎麽樣,一般影響不大,你不是運動員吧?那不會有影響的,對普通生活來說。”麻醉師說。


    “不,我不要麻醉。”邵成龍堅持,“我必須保持強健的體魄。”


    “你出院以後積極鍛煉,很快就會練迴來的。”麻醉師說。


    “不行,我的神經係統太寶貴,我不做麻醉。”邵成龍說。


    “那你要怎麽做手術?”麻醉師問,“局部麻醉可保證不了效果。”


    “不用麻醉了,就這麽做手術吧。”邵成龍說。


    “不麻醉做手術?你以為你是誰啊,革命先烈嗎?”醫生忍不住插嘴說。


    “為什麽我就一定比不上革命先烈呢?”邵成龍說。


    要是麻醉了,那很可能就醒不過來了。要是眼睜睜的看著……雖然還是很有可能手術失敗,至少能做個明白鬼。


    “你真不做麻醉?”醫生好奇的看著邵成龍。


    “不做。”邵成龍說。


    “至少做個局部麻醉吧。”另一個醫生說。


    “不用,就這麽來吧。”邵成龍說。


    “這樣我們根本沒法子做手術。”一個年紀最大的醫生站了出來,“我是饒林,你這次手術的主刀醫生,符公子請我們給你做手術,也是希望成功率能大一點,恢複好一點,你不打麻藥,劇痛之下肯定會動來動去,手術肯定會失敗。那時候會怎麽樣,可就難說了。”


    “你放心吧,我不會動的。”邵成龍說。


    “沒有人可以忍受的。”饒林說。


    “我可以。”邵成龍硬撐說。


    “好吧。”饒林說,“我先把你捆起來,免得你亂動。”


    “不用,就這麽開刀吧。”邵成龍說。


    “你這人真是……太高看自己了。”饒林說。


    刀刃及身的感覺很是奇妙,看著刀子把自己的身體切開,血流出來,還要違反本能,盡量控製身體不要躲開。其實疼倒是不怎麽疼,手術刀很鋒利,切在肉上幾乎沒感覺,比打針還要好一些。


    但是觸碰到子彈的時候就不同了,那些子彈在身體裏本來就是異物,要把子彈拿出來,碰到的肌肉組織血管神經,一陣陣的劇痛散發開,身體還不能動彈,簡直就是滿清十大酷刑。


    饒林拿出一彈頭,當得一聲放在鐵盤上,給邵成龍看:“這是第一顆子彈,還有四顆。”


    “我中了這麽多槍嗎?”邵成龍有些驚訝。


    “是啊,這顆位置最淺,其他的都在身體裏麵呢。”饒林說。


    “繼續吧。”邵成龍說。


    “你還真不要麻醉啊?”饒林問。


    “不用。”邵成龍說。


    醫生們繼續動手,好幾把手術刀在邵成龍身體裏麵折騰,後來還用上了剪刀和鑿子。前麵的劇痛過去之後,慢慢就習慣了,邵成龍把思緒抽離出身體,不管身體發出來什麽信號,都當沒感覺到,隻是看著醫生們的動作。


    “你還真能忍得住啊。”饒林很驚訝。


    “其實也沒什麽。”邵成龍說。


    “佩服,佩服。”饒林說,“接下來隻要縫線就好了,忍一忍吧,縫線可能有些疼。”


    針刺進皮膚裏,帶著線在肉中移動,還真是有些疼呢。不過也沒什麽,還沒到不可忍受的地步。很快傷口全都縫合完了。邵成龍問:“這就好了嗎?”


    “原來我還以為刮骨療毒是假的呢。”饒林豎起大拇指說,“今天可真是見識了,強,無敵!邵老板你有這樣的意誌力,難怪能夠發家致富。”


    強個屁啊,邵成龍其實就是怕死,不過這麽一看,其實根本沒危險?那還不如接受麻醉呢,白白受苦了。也說不定是邵成龍這麽盯著,所以醫生沒法子下手呢……好吧這也太奇幻了。


    原來在邵成龍的計劃裏,他還以為自己隻要上了救護車就安全了呢。那時候歐陽瑾被殺的消息傳了出去,符家肯定不敢亂來。要是邵成龍死了,肯定會被人懷疑是殺人滅口,下手的人肯定跑不了。


    誰知道居然有那麽多殺手公然攔截救護車,還衝鋒槍加手雷,邵成龍被嚇得都不敢麻醉了。做完手術一迴想,果然還是想多了吧。


    “大概什麽時候能出院?”邵成龍問。


    “傷筋動骨一百天,總要住一陣子的。”饒林說,“邵老板還年輕,身體這麽好,估計十幾天就能康複吧。”


    “十幾天啊。”邵成龍說。


    “邵老板先迴去病房休息吧。”饒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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