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烈的證據都放在自己家裏,用一個很大很先進的保險箱鎖了起來,據說沒有密碼和鑰匙,就算廠家來也得弄上三四個小時。可是有密碼有鑰匙,那就很容易了,開了櫃子拿了證據,林林種種各種東西什麽都有,都是歐陽烈不應該留下來的——和所有其他體製一樣,不論開始設計得多好,最後都會被人破壞。


    人心苦不足,誰也不會甘心隻拿自己應得的,誰都想拿多一點。證據從手頭流過,歐陽烈忍不住留了一份,說不定以後有用,結果還真的就用上了。


    “這隻是些很普通的貪汙腐敗啊。”邵成龍看著那些證據說。


    “正常來說足夠判七八迴死刑了。”歐陽烈說。


    “正常來說嘛。”邵成龍說,“歐陽瑾那是正常人嗎。歐陽瑾坑歐陽嵐的證據呢?”


    “在這裏。”歐陽烈給邵成龍指出來,“這幾筆錢就是證據,這一筆是他以次充好賺的錢,這三筆是他收受賄賂的收入。然後這一筆是殺人滅口的支出。”


    “隻有你一張嘴啊?”邵成龍說。


    “有證據,有證據的,我仔細想一想,仔細想一想……”歐陽烈快速的翻著賬本,忽然間想起什麽,從原始憑據裏麵發出一張紙來給邵成龍看,“這個叫做李英豪的人,就是歐陽瑾找來殺人滅口的殺手。”


    “李英豪?這個是真名嗎?”邵成龍問。


    “不知道。”歐陽烈說。


    “他是中介還是具體下手的?”邵成龍問。


    “不知道。”歐陽烈說。


    “他是哪裏人?”邵成龍問。


    “也不知道。”歐陽烈說。


    “那你知道什麽?”邵成龍說。


    “我隻是個會計,不管那些的。”歐陽烈說,“我隻知道這個李英豪是給歐陽瑾幹黑活的,前後大約幹了三年多,然後就忽然不見了。我估計他要麽是失手,要麽是退休,要麽是被滅口了。”


    “這又有什麽用?你一點確實的消息都沒有。”邵成龍問。


    “有!”歐陽烈說,“我這裏有個地址,是李英豪指定的,如果他執行任務的時候意外死亡,撫恤金就送到這個地方去。”


    “不是送給人的嗎?”邵成龍問。


    “是啊,可是送給誰我不知道,我隻有這個地址。”歐陽烈說。


    也真是太沒用了,邵成龍沒法子,隻好先拿了地址。雖然沒什麽希望,不過隻要又一條線索,邵成龍就會追下去。說不定有用呢。邵成龍讓人把歐陽烈押迴去金牛山,自己去了歐陽烈交代的地點。


    那是另外一個城市另外一個小區,並不怎麽高檔,不過地方還算幹淨,邵成龍過去一看,那房子根本沒人住,撬開門一看,裏麵空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邵成龍去房管局一查,這房子登記在一家公司名下,再去查那家公司,有五個股東。


    一個個股東去查,一個死了,一個出國,還有三個正常做生意,都看不出和李英豪有什麽關係。至於李英豪,這個名字很平常,查到無數同名的,扣掉年齡和地域,還是有好幾十個可能人選。


    要一個個查不是不行,也不知道需要多少時間。其實連李英豪這個名字,都不知道是不是真名,如果不是真名,查到底也沒用。還是關係太少了,要是有更多的人更多的錢更多的關係,他就可以查出來了。


    至於現在,隻好先賭一賭,邵成龍敲了敲鄰居家的門。


    “你誰?”鄰居是個老大爺。


    “我是來找人的。”邵成龍遞了根煙過去,“您這兒705原來住的人上哪裏去了?”


    “那兒好久都沒住人了。”老大爺接過煙,臉色好看了些。


    “五年前。”邵成龍說,“五年前這兒有誰住?”


    “你打聽這個幹什麽?”老大爺問。


    “有個叫做李英豪的人欠了我一大筆錢。”邵成龍說,“我到處追債,追到這裏,似乎他以前在這裏住過。我家裏等著這筆錢救命呢,那家夥拿著我的錢花天酒地。”


    “那真是不應該,不過我沒聽過李英豪。”老大爺說,“以前住在這裏的一家人姓張。兩夫妻帶一個孩子,丈夫很少迴來,總是看到妻子帶著孩子再下麵曬太陽。”


    “他們叫什麽名字?”邵成龍問。


    “這就不知道。”老大爺說,“不過肯定不是李英豪。”


    “李英豪?”一個老太婆走過來說,“我知道,那張先生就叫做李英豪。”


    “你胡說什麽啊,明明姓張,怎麽會叫做李英豪。”老大爺說。


    “那個張先生就是理李英豪。”老太婆說,“有一迴他喝醉了酒,在小區裏摔了一跤,把錢包都給摔掉了,還是我給送迴去的。他還給了我們三百塊錢呢。”


    “對對對,我記得。”老大爺說。


    “他的錢包裏有兩本駕照,一本叫做張傑,一本叫做李英豪,照片都是他的。”老太婆說,“當時我就覺得這人不對,可能是搞什麽犯罪活動。”


    “你怎麽不跟我說?”老大爺埋怨。


    “跟你說有什麽用,你這人嘴巴大,到處亂說,萬一被那個姓張的聽到了,那不是給自己惹麻煩。”老太婆說。


    “張傑,李英豪。”邵成龍說,“他們長什麽樣?”


    “什麽樣?這都五年了,一時還真說不出來。”老大爺說。


    “我這裏沒有他的照片。”老太婆說。


    好吧,邵成龍迴去用張傑和李英豪的名字在駕駛證的數據庫裏麵搜索,一個個進行對比,很快找到了兩個幾乎一樣的照片,送去分析,基本可以確定是一個人。


    然後再搜索這個張傑的資料,馬上就蹦出一大堆收索結果——這家夥在五年前死了,死因是車禍,留下孤兒寡母,拿著貧困戶扶助金,住在貧困戶住房裏。


    邵成龍找到地址,立即讓司機開車過去。


    貧困戶住房很破舊,門臉很小,層高很低,大約隻有兩米上下,人一進樓梯就感到壓抑。李英豪的遺孀住在11樓,沒有電梯。邵成龍一口氣爬上去,都覺得有些困難。


    到了門口,邵成龍敲了敲門,沒迴音,又敲敲門,還是沒有迴音。這時候有個穿西裝打領帶文質彬彬的人走了過來,一看邵成龍就打招唿:“你也是來追債的嗎?”


    “啊?是啊。”邵成龍愣了一下,遞了一根煙過去,“兄弟你也是來要錢的?”


    “是啊,攤上這倒黴差事。”那穿西裝的說,“他家裏原來很有錢的,又有抵押,公司也沒在意,把錢借給他們,誰知道張傑忽然死了,抵押品都被他們偷偷賣了,真是煩。搞得我們老大發了脾氣,天天讓我來追錢。”


    “這樣子也追不到多少錢了吧?”邵成龍說。


    “那也得來啊,這上百萬呢,總要做做樣子的。”穿西裝的說,“要是以前,早把女的賣窯子了。就是現在經濟不好,原來的小姐都沒活幹,賣窯子收益太差。”


    “經濟太差了。”邵成龍說。


    “兄弟你們借了多少錢?”穿西裝的問。


    “不多十幾萬。”邵成龍隨便說了個數字。


    “十幾萬啊?你們運氣好,我們這可是上百萬。”穿西裝的說,“別的地方至少也是幾十萬呢。”


    “全加起來大概有多少?”邵成龍問。


    “應該有**百萬吧,中彩票都得中大樂透才行。”穿西裝的說,“這麽多錢,要是肯定要不迴來了,隻能慢慢拖,看看究竟什麽時候老大不管了。”


    “那也真是太多了。”邵成龍說。


    “兄弟你在這裏那我先迴去了。”穿西裝說,“人多了也沒用。我跟你說,不要敲門,他們早就學乖了,外麵有人的時候不會出來的。你靜靜的在外麵,不要給貓眼看到。除了門邊,這裏也有個貓眼”穿西裝的指著牆邊給邵成龍看,“等一個半個小時,他們自己就會出來了。不過出來也沒用,根本就沒錢的,頂多拿出幾百塊來,拿迴去也沒用。”


    穿西裝的做了以後,邵成龍在一邊等了半個小時,果然門開了,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神經兮兮的周圍一看,邵成龍一個箭步上前,闖了進去。


    “我們家沒錢的!沒錢,一分錢都沒有。”小女孩驚慌失措。


    “我不是來要錢的,我是來給你們錢的。”邵成龍說。


    “我……我不要賣身。”那小女孩更加驚慌了。


    “當然不是要你賣身!”邵成龍沒好氣的說,左右一看,屋子裏好像沒有其他人,“你母親呢?”


    “她不在。”小女孩說。


    “我在這裏等她。”邵成龍說,“你把你母親叫迴來,告訴她我有一千萬給她。”


    “一千萬!”房間裏櫃子裏馬上鑽出一個中年女人來。


    “媽你怎麽這都上當了!”小女孩埋怨。


    “我是真給你們送錢的。”邵成龍說,“當然不一定有一千萬,看你們到底有沒有用,如果很有用的話,超過一千萬也說不定。”為了增強說服力,邵成龍拿出一包毛爺爺來放在桌子上。


    “好。”小女孩說,“我……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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