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厲害?”符嘉平倒吸一口涼氣,“多大的事?”


    “文光那麽大的事。”歐陽雅荷說。


    “居然這麽大!”符嘉平點了點頭歎了口氣,“那沒法子了,隻能委屈秦日朗了。”


    “委屈什麽,那家夥做人不行,摔跤是遲早的事。”歐陽雅荷說。


    “他做人不怎麽樣,能力還是很強的。”符嘉平說。


    “能力強?能力比他強的人多了。”歐陽雅荷說,“這人自高自大,看誰都覺得是傻逼,實際上業務能力也就那樣。橋梁道路的設計,沒有幾十年的沉澱打磨,怎麽可能成熟,看他這些年的作品,就是各種追潮流,什麽流行追什麽,簡潔風流行他就用簡潔風,高技派流行他就用高技,生態設計流行他就用生態設計,根本沒有自己的主見,什麽風格都似是而非。嚇唬外人還可以,在內行人看來,根本就是個小醜。”


    邵成龍是外行,符嘉平也是外行,對歐陽雅荷的說法也沒法子反駁。邵成龍說:“畢竟是符家的女婿,就非要坐牢嗎?”


    “符家?在京城符家算什麽。”歐陽雅荷說。


    “在京城我們符家的確不算什麽。”符嘉平臉上有些掛不住,哼了一聲說,“不過要護著秦日朗,也應該夠了,隻是要看看代價有多大。要是代價大不劃算,他去坐兩年也沒什麽。天欲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


    “是嗎。”歐陽雅荷笑了笑,“也許吧。”


    迴到邵家大宅,一大幫人上前問怎麽迴事,邵成龍跟她們解釋一通,大家都覺得很奇怪。


    “金牛山居然有稀土礦?”方芳說,“那怎麽不開采?”


    “以前也沒人知道。”邵成龍說,“還要找專門的人來勘探,看看能不能開采,要是可以開采的話就多個產業,不過多半是封存起來不準開采。”


    “沒想到居然還會有這種事。”方芳說,“金牛山有礦有水,為什麽就是這麽窮呢。”


    “太山了唄。”邵成龍說,要說黃鐵礦也是礦,挖出來不賺錢,那就不做了,要是可以的話,砍樹比挖礦容易多了,也賺錢多了,可現在封山育林不讓砍樹,大約也不會讓挖礦。


    “稀土這麽值錢的嗎,一天能挖好幾萬?”李思文問。


    “是啊,很值錢的。”其實邵成龍也不太懂。


    “他們十二個人,一天挖兩三萬,平均下來每人能有兩千多啊。一個月就是六萬塊……好像也不多。”劉雲說。


    “對你來說不對,對普通人很多了。”李思文說。


    “就算是北上廣一線城市,七十萬年薪也得是高管。”方芳說。


    “何況這還不是一個人,是好多人。”樂瑤說。


    “你們就不奇怪歐陽小姐這個樣。”邵成龍問。


    “什麽叫這個樣?”劉雲問。


    “一開始看見她的時候我都忍不住來是女的!”邵成龍說話的時候忍不住自主亂瞟,生怕歐陽雅荷在附近。


    “怎麽可能分不出來。”樂瑤說,“她長得是中性化一點,可要說分不出來就太過分了吧。人家做了紋眉,塗了唇膏,衣服也是女孩子的。”


    唇膏?邵成龍一點印象都沒有啊,晚上在礦洞裏麵黑乎乎的,也真是看不出來。“等等,你們什麽時候見過歐陽雅荷?”邵成龍問。


    “昨天啊。”樂瑤說,“和嚴教授一起來的,說是嚴教授的弟子,那時候你不在。聽說是個學霸,考試成績全校第一。畢業留校當講師。”


    “大學的話,不能用考試成績衡量吧。”邵成龍說,尤其是設計,應該講究靈感,最次也要看作品,好像李思文設計出來的小橋流水,說起來李思文也是個設計師呢,“文文你怎麽看?”


    “很明顯是女的。”李思文說。


    “我是說你對歐陽小姐怎麽看。”邵成龍說。


    “怎麽看也是女的。”李思文說。


    “歐陽小姐的設計水平!”邵成龍說。


    “我是房屋設計和景觀設計,道路設計不是很懂。”李思文說,“就我看來,歐陽小姐的水平嘛,和秦日朗比起來,我是評判不了,不過歐陽小姐比秦日朗人好多了。”


    這不是廢話嗎,不過秦日朗這人的確是非常令人討厭,可歐陽雅荷也好不到哪裏去啊,對著符嘉平照樣口氣大的要死。“這歐陽小姐究竟是什麽來頭啊。”邵成龍感歎。


    “歐陽家的小姐唄,還能有什麽來頭。”方芳說。


    “歐陽家是什麽來頭?”邵成龍問。


    “在京城當公務員的。”方芳說,“以前唐昊在京城的時候,頂頭上司就是歐陽家的。”


    “你認識歐陽家的人?”邵成龍很意外。


    “不認識,隻是知道有這麽一迴事。”方芳說,“歐陽家是新進,前幾年才發達起來,根基不牢。歐陽小姐應該是比較外圍的,不算歐陽家核心。”


    一想也是,要是核心的話,也不會一個人跑過來金牛山這種蠻荒野地,還被一幫盜挖稀土的抓住了。她說自己一槍一個可以把人全殺了,就算是真的,親自動手也不算好事。


    “這家夥說話口氣可大了。”邵成龍說。


    “她說什麽了?”方芳問。


    “她不把符嘉平放在眼裏。”邵成龍說。


    “那不奇怪啊。”方芳說,“歐陽家雖然是新晉,可現在勢頭很猛呢,看不起符嘉平也是正常的,再怎麽說符正直現在也不是京官,外放了這次又迴不去,大概要在省城終老了。”


    “這樣嗎。”邵成龍是沒法子理解這種心理,他沒考過公務員,親戚朋友也沒有做公務員的,“一般就是看級別吧,級別高就牛,級別低就……不牛。在京城不在京城有什麽關係。”


    “關係大著呢,京城首善之地,在中央科比在地方牛多了,除非在地方能夠主政一方。”方芳說,“當年唐昊在京城是副廳級,他就看不起地方上的副市長副廳級什麽的。平時處理的業務,對口的都是省部級,下麵和他平級的上來,說話畢恭畢敬的,生怕什麽事情被卡一下。而且京城官多,部級到處都是,時不時就能見到幾個,和地方上不同,地方上的部級那都是頂級了,京城卻不是。因為這種種不同,京城的官自然比地方上的要牛。”


    “可歐陽小姐又不是公務員……她是不是?”邵成龍還真不知道,秦日朗就不是公務員,他是事業編,好像也沒有級別,就是個高工,歐陽雅荷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不是。”方芳說。


    “那不就完了。”邵成龍說。


    “可她家裏有很多公務員啊。”方芳說。


    “現在秦日朗被雙規了,歐陽雅荷來設計路線,也不知道會怎麽樣。”邵成龍說,“她說要改設計,不從明輝養豬場那邊過了。”


    “我們已經把明輝養豬場買下來了?”芳芳吃了一驚。


    “沒有呢。”邵成龍說。


    “那還好。”方芳鬆了一口氣。


    “還好沒買。”樂瑤說,“這可是好幾億的東西。”


    “幾千萬吧,五千萬好像是。”烏子真說。


    “那也不少。”樂瑤說。


    “阿龍忙活了好幾天呢,全白幹了。”李思文說。


    “白幹就白幹吧,本來也不一定能買。”邵成龍說。


    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一看是明輝養豬場的總經理錢友打來的,隻得接了電話:“喂?錢總啊。”


    “邵老板,我的材料寫好了。”錢友說。


    “材料?”邵成龍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他讓錢友寫明輝養豬場的黑材料呢,可惜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已經過了這麽多個小時這麽多分鍾這麽多秒,這份黑材料已經沒用了,“那個……你發來給我看看。”


    “照片已經發到您郵箱了。”錢友說,“這份蓋了公章的要怎麽辦?”


    “這個啊……”邵成龍有些為難,既然告訴不從那邊過,那麽養豬場就不值錢了,買下來也沒用,他又不會養豬,這份黑材料隻能拿去環保局舉報。


    舉報的話,明輝養豬場就要被關了,邵成龍是無所謂,對環境還很有好處,可是錢友怎麽辦,邵成龍現在可沒有地方安置他,又不能扔著不管。


    “怎麽了?”錢友問。


    “我在想什麽時候才有空過去拿……你先放好,我一有時間就過去拿。”邵成龍說。


    “拿……要不我送過去?”錢友說。


    “被人看見了不好吧。”邵成龍說。


    “沒關係的,我也不在乎了。蓋章的時候消息就泄露了,這章不在我手上。”錢友說,“反正都已經豁出去了,被人看見就看見。那個姓師的要我死,我就拚個魚死網破!”


    這可真是麻煩,邵成龍想了想,始終還是要解決的,“那你明天送過來吧。”


    “我差不多到了。”錢友說。


    “現在這麽晚啊?”邵成龍說。


    “我寫好蓋了章就啟程了。”錢友說。


    “那好你過來吧。”邵成龍沒法子,是他叫人家寫的東西,現在也不能不認,這筆生意究竟該怎麽辦呢,就把這東西交給環保局吧,錢友可以另外安置,大不了自己出錢弄個養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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