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永春馬上就行動起來,頭一件事就是把以前那輛烹飪車找迴來,這車是宗永春特別定製的,專門用來在外麵做飯。酒店餐廳的爐灶和別處的完全不同,瀛洲海鮮樓的爐灶,又和別的酒店餐廳不同。


    要是沒有趁手家夥,廚藝得損失一半以上。這輛烹飪車的爐灶和瀛洲海鮮樓的幾乎一樣,裝好煤氣,測試火力,一點火,瞬間把鍋裏的花生油加熱到六成,這樣的猛火,才可能做出鮮嫩又足夠鍋氣的菜。


    這車上不但有爐灶,還有冰庫,在裏頭裝上各種海鮮肉類青菜,分門別類個子調節溫度,互不幹預,還能保鮮保濕,不會串味。還有各種加工料理機器,當時足足花了宗永春好幾十萬來改裝。


    準備好了物料,還要準備人,宗永春挑選了兩個助手,都是店裏的大師傅,放出去別的餐廳飯店,都能獨當一麵做主廚的。人物兼備,隨時都可以開席了。


    然後宗永春就打了電話給邵成龍。


    “邵村長!”宗永春說,“大事不好了。”


    “怎麽?”邵成龍問。


    “唐昊要迴來!”宗永春一股腦全說出來,也不管邵成龍聽得明不明白,“他說要帶一個貴客到石頭村,讓我準備一個山韭菜養胃宴,他還說會給我藥汁!”


    “是這樣。”邵成龍平淡的說。


    “你怎麽……不是說警察要抓唐昊嗎?都說唐昊雇兇殺人,被你當場人贓並獲,市裏公安局派人去唐家抄家,還把唐小衫給抓了起來,”宗永春出了一腦門子汗,“怎麽忽然間唐昊又能光明正大的迴來?”


    “他搭上了大人物。”邵成龍說。


    “你……你知道?”宗永春問。


    “是啊。”邵成龍說,“這個大人物一言九鼎,他說一句話,唐昊身上的嫌疑就解除了。既然沒有犯罪嫌疑,當然可以大搖大擺迴來石頭村。”


    “那……那我可怎麽辦?”宗永春問。


    “你有什麽怎麽辦?”邵成龍說,“你隻要好好的給唐昊辦事不就完了嗎?他找你做這頓山韭菜養胃宴,證明他還離不開你,你做好了,他也得給你記功。”


    “我親手給唐正明下了瀉藥呢!”宗永春說。


    “唐昊是唐正明老子。”邵成龍說。


    “可是唐昊能保住我幾年?唐正明這人睚眥必報,我給他下瀉藥,他絕對會記著。”宗永春說,“到時候我可怎麽辦?會被唐正明玩死的。”


    “那也很容易啊。”邵成龍說,“再下一次瀉藥就行了。”


    “再下一次瀉藥?”宗永春問。


    “再下一次瀉藥,”邵成龍說,“那個大人物吃了唐昊的一頓飯,結果拉肚子拉得死去活來,他怎麽還會給唐昊好臉色看。”


    “這怎麽能行,我做的飯把人家吃得拉肚子,那我的名聲不就全毀了。”宗永春說。


    “你給唐正明下瀉藥,怎麽不怕毀名聲?”邵成龍問。


    “那不同,唐正明自己拿了穿山甲……”宗永春明白了,“要在藥汁裏麵下藥!”


    山韭菜很多人吃過,不可能有問題,其他山珍海味都是宗永春準備的,當然也不能出問題。但是藥汁不同,誰也不知道藥汁裏麵有什麽原料,還是唐家自己準備的,出了問題怪不到宗永春。出了問題還可以推說他們弄來的藥汁配方不對。


    “你自己琢磨吧。”邵成龍說。


    宗永春自己就琢磨了,藥汁黑乎乎的,香氣濃鬱,在裏麵放點什麽東西,應該看不出來。隻是做菜時可能會有人在旁邊監視,必須要隱秘一些。


    當然也難不倒宗永春,他是個大廚,靠的就是手上的功夫,在袖子裏做個暗袋,炒菜的時候一伸手,藥粉就下去了,再一抽線,暗袋就沒了,看上去毫無異樣,隻是袖子上多了一小片布。


    這件事情不能外泄,藥粉暗袋都要自己準備,得把旁人都支開。也不能真用瀉藥,同一種招數不能用兩次,要不然肯定會被人發現。用一種能讓人肚子疼的藥吧。


    這邊宗永春小心準備,那邊邵成龍也在忙。他剛剛才從公安局出來,就收到了唐昊要迴來的消息,正在和方芳阿紫邵武邵洪才等人商量要怎麽辦。


    “唐昊怎麽這就迴來了。”邵武說。


    “還以為他會被抓了去呢。”邵洪才說。


    “這兩天唐昊的人馬有什麽動靜嗎?”邵成龍問。


    邵武和邵洪才兩個衝鋒在前,也去公安局作證了,和邵成龍差不多時間迴來。方芳阿紫兩個在後頭,警察隨便問了問,看到和其他人沒什麽不一樣,就讓她們迴來了。


    “沒有,這兩天他們都沒有動靜。”阿紫說。


    “民工們停下了沒采山韭菜。”方芳趕緊補充。


    “那些什麽武館的人呢?”邵成龍問。


    “他們也沒有動作。”阿紫說。


    “都在裏麵宿營嗎?”邵成龍問。


    “他們撤出去了。”方芳搖頭說。


    “還有拆遷隊的人呢?”邵成龍說。


    “他們都跑了。”阿紫說。


    “跑了啊。”邵成龍點點頭。


    “看到我們有槍以後,他們就跑了。”阿紫補充說。


    說到底,拆遷隊不過是些流氓罷了,讓他們動刀子還行,真刀真槍打仗,他們可不敢。以前石頭村看起來軟弱可欺,村民隻有八十多個,老的老小的小。可是投票的時候村子裏一下子來了四百多人,頓時就把那些拆遷隊嚇住了。到了晚上,又出動好幾十人拿著槍牽著狗去抓殺手,動靜之大,拆遷隊當然看見了。一看是這種硬茬,他們哪裏還敢動手。


    其實也不止是拆遷隊,武館的人和民工都被嚇住了,打群架是一迴事,和有槍的人打群架又是另一迴事。武功再高,那也打不過槍。很多人都在慶幸,還好前一陣子沒有打起來,要不然就算用了炸藥也打不贏,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邵厚和邵元呢?”邵成龍問。


    “不知道,失蹤了,選舉之後就沒人看到過他們。”阿紫說,“村委會和他們家都沒人,連村委會的印章都不見了。還有合作社,合作社的章也沒了。到處找都找不到,肯定是邵厚拿走了。我去報案,警察也沒空管這種小事。要做新印章,必須先登報,你不在我做不了。”


    “我這就讓人登報去。”邵成龍說。


    “這不急,明天唐昊要來我們村,我們該怎麽辦?”邵武問。


    “我們把村子封鎖住,不讓他進來。”邵洪才說。


    “怎麽封鎖,毛書記已經說了,這次得人來頭很大,要是我們做什麽,鄉裏不能答應。他們明天一大早就會派人過來監督我們。”邵武說,“絕對不容有失。”


    “要不我們準備些大糞,他們在哪裏開宴席,我們一桶大糞潑過去,他們還吃個屁。”邵洪才說。


    “他們是吃個屁了,我們也得吃屁。”邵武說,“省裏的大人物啊,我們得罪了還有好果子吃?”


    “反正都是唐昊找來的,不得罪也沒我們好果子吃啊。”邵洪才說,“不如直接撕破臉算了。”


    “那麽市裏區裏鄉裏都要重點盯防我們村了。”邵武說。


    “不用怕。”邵成龍說,“不過是吃一頓飯罷了。”


    “吃飯可不隻是吃飯,這是聯絡感情啊!”邵武說。


    “是啊是啊,吃完飯誰知道他們還要幹什麽。”邵洪才也說。


    “說到底,這個大人物究竟是誰啊?”阿紫問。


    “符老。”隻有方芳知道答案,“符正直。”


    “符正直是誰?”阿紫沒聽過。


    “他是符家當代最出色的人物之一。”方芳說,“符家在京城勢力很大,符老到我們省來做官,自己權位固然很重,更利害的事,一個電話就可以通天。”


    “這麽厲害?”那是邵武和邵洪才想都沒想過的世界。


    “唐昊有這樣厲害的靠山,怎麽還會被我們逼到差點被警察抓?”阿紫敏銳的發現了一個破綻。


    “符老並不是唐昊的靠山。”方芳搖了搖頭,“唐昊倒是很想巴結人家,可人家一向都對他不假辭色。”


    “那他們到底是什麽關係?”邵成龍問。


    “唐昊的大學學曆不過硬,當了高官以後,就去京城大學讀在職碩士,正好符老也在,就認了師兄弟,其實壓根沒見過幾次。”方芳說,“唐昊想上門拉關係,人家都客客氣氣的拒絕,顯然是看不上他。”


    “那這次怎麽會來吃山韭菜?”邵成龍問。


    “我打聽過,還沒有消息。”方芳搖頭,“我想來想去,可能符老也有胃病,想來吃養胃宴試試看。”


    “這是最有可能的。”邵成龍說。


    “明明是阿龍哥開發的養胃宴,卻被唐昊用來拍馬屁,還讓他逃脫了法律的懲罰,真是不甘心。”阿紫嘟著嘴,很不樂意。


    “沒什麽。”邵成龍說,“唐昊也未必能成功。”


    “對啊,我們還有秘密武器呢!”邵武哈哈大笑。


    “是啊是啊,唐昊這次倒黴定了!”邵洪才說。


    真有這麽順利嗎?邵成龍歎了口氣,“總之我們做好各種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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