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當周儺夫離開後,遊驚鴻、遊崖佐兩人相視一笑,明心慧穎般點了點頭,遊驚鴻繼續指揮著雨花石春江花月夜釋放出各種光華。


    遊崖佐則把四色陣旗布置在那具女屍的周圍,青白紫黑四個陣旗遙相唿應,首尾相合,在法力狂輸下,漸漸盈漲起來了,形成了如有實質的幃幔。


    遠遠望去,像是素七不分青紅皂白,劈頭蓋臉般暴打了遊崖佐一頓,打得傷痕累累,青紫交加黑白錯亂。


    身處四色陣旗中,遊崖佐綻放洋蔥光圈,方便鏟遊弋在周身,黑玉石釋放出黑長直的細線團團圍住了自己。


    他那一刻滿臉凝重的取出煙斑蚊石,此石有拳頭大小,有九個口器,法力牽引下,它竟光華忽閃忽閃的飛到了女屍的嘴部,打閃了幾下,便如腳底抹油般溜進了她的嘴中。


    下一刻遊崖佐趕忙掐斷法力,任由煙斑蚊石順著食道往下滑落,在五髒六腑中不斷攝取著屍氣,待煙斑蚊石中變得鼓囊囊後,便順著幽門、後竅滑落了出來。


    他看到那塊蚊石快要滑出後竅時,一個刻有青鳥飛魚的錦盒在法力的牽引下,骨碌碌滾動了幾圈,剛好接住那塊蚊石,盒蓋扣攏後,幾張青麵獠牙的符籙緊貼在那個錦盒上。


    過了一會兒,他觀察了一番那個女屍,看她毫無反應的任其施為,方才把心放在肚子裏,但他不敢再胡鬧下去,便把鴛鴦酒壺取了出來。


    待他做好手腳後,四把陣旗便倏地消失了,他並沒有撤去洋蔥光圈,隻是把方便鏟、黑玉石收入了魚貝囊中。


    洋蔥光圈閃耀中,兩人忙活了一天,也未見成效,反而損失了一把黃品法器,灰溜溜的跑迴了周儺夫家中。


    前幾日的那晚,十裏八鄉的老少爺們都聚集在了周儺夫家中,他們看到遊崖佐、遊驚鴻迴來了,趕忙起身迎接,滿臉歡心,兩位高人竟然來到這裏,這可真是大罕事啊!


    一番禮讓後,眾人分賓主就坐,聽到他們唏噓討論了一番,皆聽得大漲見識,恨不能自己也可操縱法器,胡亂劈砍一番。


    酒過三巡後,遊崖佐取出那個浮雕青鳥飛魚的錦盒,在眾人的注視下,賣弄起來了手段,法力盈漲中,那幾張青麵獠牙的符籙四處翻飛,唬得他們掌聲如雷,大唿小叫的聲音跌宕起伏般四處迴響。


    “這錦盒裏麵裝的是我們師兄弟的一片心意,常言說:‘酒不在多,隻要醇;蜜不在多,隻要甜。’情深酒不在多,盡興就好!來,小夫他娘,為各位父老鄉親、兄弟姐妹們都倒上一杯!”


    遊崖佐遞過去那個鴛鴦酒壺,他娘樂嗬嗬的接過後,便盡量分均勻些,做到每人都能喝上一杯那酒。


    當她倒完那壺酒後,便把空壺還給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大師,有兩個不知好歹的後生仔,把最後原本屬於你們的酒給搶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沒關係,我們喝些素酒就行,你們盡興就好!”


    “沒什麽,鄉裏鄉親的,不會計較這些的。你有麽?沒有的話,我這心裏就過意不去啦!”遊崖佐詢問道。


    “我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大師,你就心安理得的吃喝吧,不要再想那些煩心事,天塌下來有高個頂著呢!”小夫他娘寬慰了幾句,滿心歡喜的迴到了座位上。


    “讓我們舉起酒杯,幹了杯中酒!”遊驚鴻笑道。


    “讓我們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遊崖佐附和道。


    “讓我們幹了它!”眾人七嘴八舌的道。


    一陣喧鬧聲過後,眾人都喝下了杯中酒,胡吃海塞了一頓,便三三五五的各自踏上了歸途。


    兩人幫助了周儺夫他娘收拾了一番,眸子裏閃過一絲愧疚之色,但很快便被壓在了心底,心裏估摸著,明天這個時候便可以收割青麥了吧。


    周儺夫幾人收拾殘局後,他的爹娘便去睡覺了,而遊驚鴻、遊崖佐依舊爭論不休,周儺夫聽得昏昏欲睡,便去見周公了。


    果然如此。


    那日後的第二天晚上,便有了他們半跪的那一幕。


    遊弋穀中。


    遊崖佐在洋蔥光圈的護持下,取出雨花石春江花月夜,法力牽引下,緋月光圈迷幻的籠罩住了那個裝有鴛鴦酒壺的錦盒,如長鯨吸水般卷食了裏麵殘留的屍氣,連那幾張青麵獠牙的符籙也未曾放過。


    他又把緋月光圈對準自己,念動咒語,狂捏法訣,清除著身上殘留的屍氣,待大功告成後,他便收了法力,又把雨花石裝入了浮雕青鳥飛魚的錦盒中,貼上了幾張雷篆符籙。


    “師弟,準備好了麽?我們這就去把世仇報了吧!”遊驚鴻走了進來,看到他把那個錦盒收入魚貝囊中,便知道他已準備妥當。


    “你的體內沒有殘留屍氣吧,師兄?”


    “沒有,師弟!”


    “那就好,師兄!”


    “我們出發吧,師弟!”


    “好的,師兄!”


    闕茶峰!


    兩人的身影隱沒在了闕茶峰山腳下的草叢中,看到婕蝶諳、袁琳慕,還有幾名他們的弟子跟尾在後麵,正欲外出辦事的樣子。


    他們在換形石的輔助下已經改變了形貌體態,一個極高極瘦,一個極胖極矮,兩人倏地竄出草叢,兩道緋月光圈如弱風擺柳般大放綺麗的色彩,頓時籠罩鋪蓋開來,一行人還未來得及祭出法器,便隻剩下紙片人般的皮包骨頭啦。


    兩人把他們的法器等東西轉移到自己的魚貝囊中,火光褪去後,兩人便有鑽入潛行在了草叢中。


    周而複始的獵殺行動,已經不知道發生了多少次,兩人越發輕車架熟,由於兩人滅殺得太過迅捷,基本上沒有任何破綻留下。


    闕茶峰的山腳下,無論是想要進入山峰的,還是要出去辦事的,隻要修為在建基中期以下的,統統成為了緋月光圈下的亡魂。


    時間漸漸流逝了,闕茶峰的修士終於覺察到了不對勁,他們齊刷刷的聚集在山腳下麵,四處逡巡徘徊著,經過艱苦的搜查,他們終於明白了很多。


    但此刻兩人已經在迴遊弋穀的路上了,正在疾駛的兩人打量著一處山崖,但見崖上一個身影大大咧咧的站在那裏,似笑非笑地俯瞰著他們,做出了上來一敘的手勢,觀其修為,赫然是建基中後期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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