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茂春思量了半天,有些驚愕的瞅向他有些驚恐的目光,揪著的一顆心默默流淚,他還是有所隱瞞,沒有把古墓的危險和《蓮魚賦》這部功法的來源告訴自己。


    “古墓中很危險麽?古墓中都有哪些危險的東西,連你都不願提及?你為什麽沒有把《蓮魚賦》這門功法的來源告訴我?難道這其中有其他不可告人的隱情,讓你故意有所隱瞞?”


    靳茂春驚異的發現自己像是提線木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操縱著,剛開始的時候,她以為這就是愛情,兩個人很容易產生精神上的共鳴,可現在看來,這精神上的共鳴是在莫名力量操控下,扭曲了原本的思想,改變了原本的性格,潛移默化中陶冶了他們的愛情。


    這可不是她所期望的愛情!


    “古墓中當然很危險啊!王浩楠的屍斑具有很強的腐蝕力,所過之處,形成了一灘腐魂死水,對魂魄來說,沾染它們頃刻間就會灰飛煙滅。


    還有奇異的怪物等等。我的功法就是那奇異的骷髏所贈予的,它不是我們應該討論的對象,還是繼續修煉吧,希望能夠早日突破境界,能夠多一些自保之力,這才是能夠活下去的本錢。”


    保羅忽然想起自己逃出白嫣洞府後,在重力台階上寸步難行的情景,這是自己的短板,必須想辦法提高身體力量,適應重力的變化,即使在五倍重力下,也可活動自如,輕鬆愜意的戰鬥。


    “好吧,我繼續增強魂魄力量,凝實魂魄厚度,靜靜啊,麻煩你啦,幫我護持住身體。”靳茂春運轉《蓮魚賦》,靈魂輕若無物般從身體裏飄了出來,輕輕散散,飄落在箱子中,煉化藥石,凝聚成蓮花遊魚。


    保羅看到靜靜警覺地四望周圍,親昵的摸了摸她的頭部,和她聊了一陣子,大概內容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花房中時不時傳出笑聲,偶爾也傳出打鬧聲。


    兩者玩耍了三天三夜,從花房到溫清潭,再到巨樹林的邊緣,那些藤蔓的領域意識極為強烈,兩者甫一靠近巨樹林十丈處,它們便悍然發動襲擊,甚是可惜的是,沒有鞭打到二者。


    兩者挑逗了它們一天一夜,在巨樹林的十丈處蹦出來跳進去,保羅一臉賤樣,模仿著方唐鏡嘲諷道:“唉呀,我又跳進來了,我又蹦出去了,你們能拿我怎麽辦?你們有本事就打我啊,陽春麵!”


    倏地,藤蔓竟似麵條般又拉長了一丈,眨眼間迎頭趕上正在逃跑的保羅,劈裏啪啦的鞭打聲驟然響起,打得他整個身體腫了一百一十圈半,胖的跟個三百噸的船隻,臃腫肥大,比怪物還要醜陋。


    他恍然明悟為何怪物會那般醜陋,原來是被藤蔓硬生生地鞭打成那樣的!嗬嗬,這真是痛徹心扉的領悟啊,真是刻骨銘心的教育啊!


    他抽吸著鼻涕眼淚,一臉委屈的躺在溫清潭中,欲哭無淚的戳了幾下自己的身體道:“我隻是玩心大發蹦來蹦去而已,你們又不是陽春麵,僅僅為了鞭打我,沒必要像麵條般拉伸變長,你們藤蔓的氣節去哪兒啦?!”


    保羅經曆了殘酷無情的鞭打後,一切都變得虛幻如夢,又如瓷器般碎裂,他徹底熟睡了,睡得身心安樂,時間成灰。


    忽然間,保羅夢到了上學的日子,想起袁大頭和自己初次相識的場景,他騎著一輛自行車,隻見他的頭,不見他的身,嚇得自己慌張張跑到了櫻花樹的後麵。


    袁大頭推著自行車,走到櫻花樹的旁邊,遞給保羅一隻燒雞、一杯茉莉花茶,笑嘻嘻道:“不要怕我,我隻是頭大如鬥,其它地方都很正常,偶爾喜歡發呆,托著大腦袋,槑槑地躺在草坪上,看那雲朵在天空中飄來飄去,看那鳥兒在櫻花樹中飛來飛去。”


    那是保羅第一次吃完了整隻燒雞,第一次哭的淚流滿麵,第一次感受到了友誼之手,溫暖從腹部開始蔓延,流遍了四肢百骸。


    頓時保羅和袁大頭的距離拉進了幾分,兩人頭挨頭躺在草坪上,靜靜的望著天空發呆,槑槑的目光漸漸變得呆滯,任由櫻花飄落身上,螞蟻搬運著骨頭,兩人懶洋洋的伸腰打哈欠,時不時哼起了兒歌,一副好心滿意足的樣子。


    友誼漸漸生成,兩人幾乎每天都會在草坪上躺上一躺,或許是因為目光太過相似,兩人這一躺便躺了二年多,幾乎每天都堅持如此。


    保羅總是不想迴憶學校裏的日子,可自從知道學校發生了慘案後,對學校的一草一木開始留戀了起來,原來美好時光如此簡單,簡單到有人陪伴下,一起躺上一躺,就是很幸福的事情。


    保羅在他的幫助下,學會了騎自行車,兩人的年紀相差不大,他倒也勉強夠得著腳蹬,剛開始騎得歪歪扭扭的,在袁大頭的幫助下,繞著操場騎了四五圈。


    漸漸的,車技熟稔了起來,保羅帶上袁大頭,繞著操場騎上四五圈,在此之後,他們便躺在櫻花樹下,懶洋洋的發槑,直到兩人都變得槑頭槑腦,極易浮想聯翩。


    他夢到兩人又迴到了上學的時光,趁著無限美好的黃昏,保羅帶上袁大頭,從民義二小出發,騎行到了蔡記燒雞鋪,袁大頭叫了兩隻燒雞。


    兩人比了比燒雞的大小,相互謙讓了起來,吃完了這隻燒雞,袁大頭將買來的《三字經》遞給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燒雞吃得次數太頻繁了,我……我沒有錢幫你墊付你教習讓你繳納的學費了!”


    保羅抬頭仰望了一會兒藍藍的天空,扭頭瞅向一臉歉意的袁大頭,內心深處深深厭惡自己,這真的是自己麽,靠朋友接濟,每天幾乎都在蹭吃蹭喝,他忽然間站了起來,高唿道:“我……我不是乞丐,不能一輩子吃嗟來之食!”


    保羅此刻硬生生地醒了,吐出一口鬱積太久的濁氣,感覺到了必須要做出改變,改變自己,讓自己活的更加充實。


    他攝出從周賢孝等魂修士那裏得到的功法,《形骨術》、《捕風捉影》、《無常經》、《七級浮屠》……他仔細觀閱了一番,研讀著其中的奧義,時不時服下春雨丹,滋潤心脈,恢複臃腫肥大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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