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司南譽抬頭看著桅杆一拍掌笑了起來,“這真是個好地方,我怎麽沒想到啊。“當下便往那邊走去,走了兩步,迴頭,“我待會兒要是下不來了,你們記得告訴我大哥,讓他接我下來啊,他輕功好。“說罷當真往桅杆上爬去,他那三流的輕功當然是飛不上去的,但跳跳爬爬,也總算給他爬上去了。他躲在白帆裏,下方一切盡在眼中,當下感歎自己找到了好地方。


    坐在車裏,仔細研究了這套衣衫,才緩緩換上。磨蹭了好一會工夫,司南譽居然好脾氣地安靜等在簾外也不催她。孟歡歡掀開簾子,走到車廂外,見著了他緋色的身影,忽然驚覺他似乎比初見麵時瘦了一圈。孟歡歡小心翼翼走到他背影處,他輕輕地說:“孟歡歡,迴車裏去。”然而卻始終拿背對著她。


    忽然,遠方出現了兩個黑點,一綠一銀,由遠及近,以不可思議的速度來到了商隊的麵前。一個是留著平頭、年輕英俊的小夥子,穿著長長的綠色道袍,顏色都有些發白了;另一個竟然是一條銀白色的大狗,伸著長長的舌頭,嘴裏噴著熱氣。商隊的護衛隊首先發現了狀況,發出一聲示警,長長的商隊立即有序地聚攏到了一起,形成了一個圓形,護衛隊立在了最前麵,全部手拿彎刀,嚴陣以待。


    從司南譽那討來了隆家子侄的訓練任務,孟歡歡已經在心裏暗暗的打定主意了,管他司南譽怎麽想,她一定要趁這段時間當中,盡量的讓所有人都知道司南譽所抱持的一番苦心,如果他們真的無法理解的話,那麽她也隻好抱歉了,她將會在訓練期間多放點水,或者有所保留,以免的到時候真的幫司南譽訓練出一群力量強大而且隨時會對他不利的敵人來。


    她在一塊大石上坐了下來,以手支頤,覺得自己應該更加認真地對待這個問題。或者她該仔細地想一想這個世間的對與錯,人類的好與壞,然後做出一個選擇。但她卻無法真地去思考,思想有些茫然地在體內四處遊蕩,無所歸依。她似想到好多事情,卻又似什麽也不曾想起。


    她忍不住苦笑,這一世怎麽每一次都要受人脅迫?她是個刺客,是個冷血的刺客,她怎麽就能有這麽多短處被人捏著?“這裏一共有八重。司南譽被關在最裏麵一重。隻有武功極高又極危險的犯人才會被關在哪裏。”太子好心的解釋道,“還有,從外麵到裏麵一共有十六道關卡,孟歡歡,你想劫他出去,不太可能。孤不希望你劫天牢,會讓朝野嘩然,你還會受傷,這對兩國關係不好。”


    聽見孟歡歡失蹤,也有些焦急。他是秋沉落派給孟歡歡的暗線中唯一明麵上的一位。如果少主知道她的好友在自己的管轄範圍內失蹤,不暴怒才怪。他忽然想起,在寧王到來之前,百禽園中曾有一點異動,當時他以為是動物發出的聲音,所以也沒有在意,現在仔細想來……


    “你們都下去吧。”孟歡歡揮了揮手,越俎代庖地吩咐,隻因蘭灩湯受地勢所限裝點得十分古樸,隻是兩間綠竹屋,前麵是更衣所用,後麵一間則是蘭灩湯的所在,臨淵一側則是用的冰綃紗遮擋。晚風襲來冰綃紗上下蕩漾,裏麵瀲灩的泉水隱約可見,這裏是斷然沒有隔音效果的,所以孟歡歡隻能打發下人走


    那目光如劍般鋒利又如蛇般陰冷,司南譽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全身都不敢動彈了,更何談答話。司南譽移過身子擋在司南譽麵前,抿緊嘴唇,虎目瞪得圓圓的,神情戒備地盯著那人。那人看著司南譽的舉動眼中閃過一絲訝異,然後便直直盯住了司南譽,半晌不見他有絲毫退後避讓,不由得點點頭,然後移開目光。


    微微一驚,迴頭盯著他波瀾不興的一張俊臉,心裏奇怪得緊——這個男人什麽時候這樣妥協過?她想了想,記起師父曾經說過,位於西北邊境上的隴右、河西藩鎮,一直是兵馬分布最為集中,戒備最嚴的地區。兩鎮軍團一直堪稱邊防軍的精銳。四十萬邊防軍力,六萬作戰馬匹,河西、隴右兩鎮就占了兵力十五萬,馬匹兩萬。她瞧了瞧神色平靜的清冷男子,暗忖道,這個男人雖是文官,但手上果真握有兵權。而師父呢,師父知曉這個人嗎?孟歡歡在心裏長籲一聲,有些小小的沮喪,因為在師父麵前她沒有任何秘密,而關於師父的一切,她卻知道得很少很少。


    繼續道:“太子是舊周國將來的希望,舊周國人民將來的幸福也在他的身上,這次出使汗夏國,居然在迴來的路上出這麽大的事情,其中肯定有問題。小老知道前輩不願過問凡俗之事,隻想請求前輩為了舊周國的數千萬黎民能夠擁有安定幸福的生活,保護太子安全迴到舊周國!“薑政拖著年老的身軀直接跪了下來。


    果然,當貪狼星的衝擊炮一進入到地窟中,司南譽頓時感覺到了這附近的火元素能量有了激烈的反應,大量的火元素能量由洞窟中湧了出來,變成了一團龐大的火球,直衝貪狼星的衝擊炮,將貪狼星的那顆用了不到一成的力量形成的衝擊炮給化掉,然後還有餘力往司南譽跟貪狼星燒過來。


    “我根本就不想迴來,這個死氣沉沉的地方,即沒有愛也沒有淚。您每天總是對著一個已經死了一百年的人幻想著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瓔珞已經死了,死亡就是生命的結束,就要放開她,重新尋找生命的意義。可是您不是,您總是沉浸在對於過去的迴憶中,永遠都無法麵對現實。我沒有見過百年前的無欲城,我不知道無欲城曾經如何繁華,但我知道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隻知道迴憶的人,是世間最可憐的人。您為什麽不替念珠兒想一想呢?等到您也死去的時候,隻剩下念珠兒一個人孤孤單單地生活在這個島上,那樣活著,根本就比死更加可怕得多。”


    望著他倆一唱一和,心直往下沉。司南譽難道認出她來了?她在他麵前一直裝病弱,最怕他知道自己是刺客星魂。想起在陳國從背後刺他的一刀,無論如何不敢當著司南譽的麵使出功夫來。若他認出她來了,她就隻好想辦法逃了。孟歡歡並不懼抓著她的兩個護院,她在想怎麽在司南譽麵前逃脫,或者,進了牡丹院,等司南譽走了,會更輕鬆一些。


    一聽到百禽園裏已經有不少珍禽,孟歡歡倒是有些興奮,她站起來對著叔吩咐道,“叔,今日我剛迴來,想必府裏上下都有些興奮,咱們不能冷了他們的熱情。府裏晚上設宴,讓大家都樂和樂和,對了,農莊裏也不能不管,這樣吧,多殺幾頭豬,讓他們每家每戶都沾點葷腥吧。”


    孟歡歡知道她本該與天政帝扮作夫妻的,可是如今她這打扮,所以天政帝才頓了頓,於是孟歡歡接著道:“不如臣妾同皇上就扮作兄妹。”孟歡歡的如意算盤打得極好,這種身份下,天政帝同自己自然不好同房,孟歡歡本就不愛那事,更何況一想著要在外麵那些肮髒的客棧那樣,她隻是想一想,就覺得痛苦。


    堂內燈火輝煌明如白晝,可這女子卻比燈火更耀。淡紫長裙,金妝玉飾,一身的明豔華美,可最亮的該是那一雙眼睛,含著秋湖的明澈卻又蘊著春日的柔波,百花爛漫也抵不住那顧盼一刹的風情。早見識過武林最美的兩位女子的絕世姿容,可此刻看這司南譽依然不由得心生驚豔之感。看她模樣,約在二十七八的年紀,單論容貌,她不及秋橫波明豔端雅,也不及花扶疏的清靈俊秀,可仔細看她,卻覺得她比秋橫波更嫵媚,比花扶疏更有風韻。


    記得兩年前穀裏的那個夏天和那個突兀出現的他;記得他雖受了傷,仍淡淡地笑,仿佛那傷不在他身上;記得他怕累著那匹跟他感情很好的馬,一路牽著來,舍不得騎,因為那馬也吸了瘴氣;記得他忍著痛在溪邊清洗那觸目的傷口,無奈地淺笑……當然也記得自己曾在他的馬轡上掛上解毒的桔梗花。


    終於明白為什麽密樞院的修真者們會留在塵世,而不去潛居修行。大殿裏麵的裝飾隻能用奢華來形容,一個大殿大概有足球場大小,正麵有兩排幾人合抱的金色石竹,上麵雕刻的龍鳳圖紋盤柱而上;柱子兩旁放滿了各種各樣的鮮花,一直延伸到最裏麵;地麵是鮮紅色的地毯,全由上等的材料編織而成,踩在上麵軟綿綿的,非常舒服,地毯的邊角還繡滿了各種各樣的花紋,看起來華麗非常。在這種奢華的環境下生活時間長了,誰都會有惰性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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