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冷喝,就在此時,手中的長槍已經到了孟歡歡麵門上,孟歡歡根本顧不上躲閃,伸左手一把抓住直直刺向麵門的槍尖,槍刃刺破了她的手掌,鮮血順著槍尖慢慢地滴下。孟歡歡鳳眸微微一眯,手臂順勢一震,一股內力沿著槍身直遞過去,執槍的虎口一震,手中的槍已經落地。


    海水淹沒了胸口,在水壓之下大口地唿吸著。他見明石呆呆地立在一旁不知想什麽,又道:“你不用想辦法把我解下來了。我設計的海堤高度比慕容提出的低了三尺,僅以鹿衝島的工程計算就可以節約十萬鈞石料和數以千計的人工。可是十巫都信任慕容,不相信我,他們哪裏知道慕容無非從理論上推斷出海潮的漲落,不像我可是切切實實測繪了十五年的水文。你迴去跟姑說,若是今天的大潮都無法淹沒我現在的位置,那麽至少一百年內我設計的海堤都可以抵禦任何海嘯。“


    一轉眼珠,突然撲上去,一把抱住司南譽的腿,鼻涕眼淚的嚎道:“英雄!!!實不相瞞,小的我搶你的劍,也是迫不得已呀!一幫神秘人綁架了我父母,要我七日之內那靈犀劍去交換,否則就要二老的性命。不曾想到此劍竟然在英雄你手裏,我一時情急才動了邪念!英雄,您饒了小的吧,小的家裏隻有我這個獨子,我要有什麽閃失,我爹媽也活不了啊!”這番聲情並茂的哭訴,讓司南譽的神色略有緩和。


    這場夜宴,說是給三侯洗塵,實際上就是特地安排的選妃宴,千金們低眉含笑,羞澀溫婉,打扮上卻一個比一個光鮮逼人,可灸舞呢,隻在夜宴開始之初出現一瞬,偏是甩了句“沒興趣”,大搖大擺地走出宴廳,直至現在都沒迴來,千金們心涼半載,太後更是有怒發不出,著實給夜宴蒙了層陰影。


    遠望白曇山,主峰最高,挺拔若玉璧,周圍小峰環繞,如群星擁月,碧樹青草鋪蓋峰巒,顯得清秀多姿。山中有白曇寺,寺中多佛法精深的高僧,每年入山進香的善男信女不計其數,又因山中有數處溫泉,使得此山氣候宜人,冬日裏多有權貴來此避寒閑住。因來往香客多了,白曇寺便在山中各處溫泉附近另建有別院,以供香客、貴人們居住。


    這話說得甚是刺耳,孟歡歡險些把酒杯給捏碎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司南譽仿佛沒看到她一樣,完全不在意她的反應。禹司鳳在桌子下按住了她的手,輕輕拍兩下,以示安撫,麵上去不卑不亢,說道:“縱然是百年霸業。亦有油盡燈枯的時候。晚輩鬥膽,竊以為人生在世,圖的不過是逍遙二字。晚輩並沒有雄心壯誌開創第二個離澤宮。以後也不會有。”


    鬆開她,捧起她的臉,凝視著她,又道:“歡歡,我對你的感情不是假的,也沒把你當成誰的替代品,這‘鎖情鎖’之所以這麽早便給了你,就是因為我太害怕失去你。它就是一個承諾,我給你的承諾,也是你給我的承諾,既然叫做‘鎖情鎖’就是希望能夠鎖住我們的感情。”


    他對地勢分外熟悉,一路都是由他指引。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隊數千人的騎兵隊漸漸沒入索魂穀的深處。劉欽到了此處,亦是識不得方向,於是領著人馬停了下來。抬頭望了望天,那狹小的一片天際正烏雲密布,看不見一顆星辰,而冷風嗖嗖更令人感到異樣的忐忑。


    “我已經決定了,你們誰也不必再爭!”伸手,去摘頭上的鳳冠。頭上釵環繁複,她拔了一個又一個,寂靜的廳堂內,隻聞釵環的叮當聲。或許是心情太過波動,錦色的手微微顫抖著,始終無法將鳳冠摘下。見狀,走上前去,幫她將腦後的釵環一一拔下。錦色這才抬手,將鳳冠慢慢摘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放在喜堂內的幾案上。


    這片沙漠他已經來過不下二十次,因此可以撇開那些移動著身形迷惑人的沙丘,直接走向前方若隱若現的空寂之山。很多年前,當他橫渡鏡湖,在空中看見那昭示著讀憶師最高境界的幻象時,他就知道自己最終要來到這個地方,即使幻象中那個少女的臉龐已經模糊,她背後空寂之山的景色卻越發鮮亮,堪堪與他此刻眼前的景象重疊起來。


    直視著孟歡歡的眼睛,推開她,說:“我並不知道靈犀劍的秘密,也不知道如何開啟它,爹娘從未提及,隻是想來救你罷了,葉家養我成人,我不想多說什麽……你走吧。”沒有任何理由,他相信孟歡歡說的每一句話,他的眼睛,他的神態,有一種讓他能看見的誠實。他並沒有被人愚弄的難過,也沒有怨恨,居然還有點釋然。


    我“哈”地揚起頭,不服氣地嚷道:“有功,一個人類能有多大的功呀,論功,我的功比他們大不知道多少倍呢,如果沒我開起輪迴之門,人類還能活嗎?不過是一個人類,憑什麽和你住一起,憑什麽成天和你溺一塊,我魂女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撚死他們還不跟撚死隻螞蟻那樣簡單,要是惹火了我,我就生靈塗炭!我就把你建立的王朝全覆滅了,我就……”


    聽著此曲,想起的卻是幼時的玩樂。那時候他們都隻幾歲大,今日去折花弄草,明日去捉鳥摸魚,今日三人好的恨不能合成一人,明日也許他就拳腳相向,雨中他們一起滾泥地,夜裏他們一起捉螢蟲,也學著大人們昂首挺胸地吟詩作畫,往往隻弄得衣上臉上一團團墨汁……聽著琴音,想著往事,唇邊不由溢出清淡而愉悅的笑容。那時候,真是一派無憂歡樂。


    月光下的穀燈火閃爍,幾道長廊像街道一般明亮。他的心情卻不知為何,變得極度抑鬱。走了幾步,眼淚不知不覺溢滿了眼眶,他咬咬牙,生生將眼淚逼了迴去。腦中卻是一團混亂,賭著一口氣,踉踉蹌蹌地行了一柱香功夫,隻覺麵紅耳赤,大汗淋漓。胸中似藏著一團烈火,無處燃燒,不知不覺,離開主道,越行越遠,到了一個荒涼的所在,再往前走,已是長廊的盡頭。前麵碎石鋪地,亂草埋徑,抬眼一望,見遠處石碑林立,夜霧彌漫,這才恍然想起這裏便是穀裏的墳地。他心中憂憤,無意迴家,便坐在廊上,呆呆地望著石碑出神。


    真是苦不堪言,煩不可耐呀!結果弄得她現在每天能做的就隻剩下對著那些花花草草魚魚水水發愣出神神遊他鄉。哥哥自上次清婉湖同遊後就再也不願帶她出去玩了,她又不懂得騎馬這麽“先進”的交通方法,勁城這個距離還可以步行,走兩個時辰也就到了,雖說時間長了些,可總還是能走來的,想去別的地方,不騎馬,可是萬萬不行的。難道到了這古代,她就注定要過那牢籠般的日子?


    “此毒會損人,卻不會產生毒流。我想莋山水之中必定含有金屬離子,它入了明月的體內,與明月體內的力量,相抗衡。由此,才達到一個穩定的平衡。但先生卻誤認為是先生的十六種藥毒起的作用。”芊澤自顧自的說來,莫殤卻似懂非懂,在他的概念裏,根本就不知金屬有時也是一種毒。


    正蜷縮在床榻上打盹,被小太監的犬杷一照,他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似乎是難以適應火把的光亮,他睜開眼睛一瞬間,又再次閉上了。過了一會兒,終於又慢慢睜開。視線從司南譽的臉上慢慢掃過,再掃過孟歡歡的臉龐,最後凝往在孟歡歡身側的丹泓臉上。宛若靜水深潭般的黑眸刹那間似乎蕩起了一圈圈的漣漪,但,也不過一瞬間,便再次歸於平靜。


    “你若要吃我,便吃吧。“笑了笑,掩住眼裏的憂傷,“這麽多年來,你想必也厭倦我的糾纏了。我辛苦修煉神仙術,原先是為了和你長相廝守,現在卻是……為了讓你終有一天吃掉我後,可以擺脫妖魔道,自由地到黃泉去投生。我……我不忍心你魂飛魄散,卻也不忍心讓你一直是鳥靈……“


    許久,他的目光落在流血不止的灰兔身上,歎息,說:“你還是讓我失望了。你以為你做的我都不知道麽?”他指著自己的頭,說:“我的這裏,不是你能打敗的。一切都會按照原計劃進行。雖然我極討厭被判,不過,既然血銀子彈都不能要你的命,那就留下來,看這場巨變吧。”


    你一定不知道這事吧?因為珠華從沒告訴過你,當初求你成型隻告訴你你能打開輪迴之門送走魂魄,可事實上,你還能做許多事情,你是自然的精靈,本不該受生死束縛甚至該反控生死,可天界害怕你的能力超越他們,所以什麽也不讓珠華說。直用星靈射死你的那天,你的靈魂即將灰飛湮滅,珠華才利用封印在白木簪裏的你的夢靈搜集滿一千萬個亡魂企圖讓你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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