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是普通的藤甲,敬獻給皇帝的金絲軟玉藤甲則更勝一籌。首先藤條的選擇更加嚴格,可以說得上是萬中挑一。不但保持了藤甲本身的堅韌,而且經過了一道特別的工藝處理——使用萬年寒潭中的萬年玄冰冰鎮了十幾年,一舉攻克原來怕火的弱項,真正是刀槍不入,水火不侵。隻不過這萬年玄冰實在難得,也僅僅能鎮得住這一件盔甲。


    金彩鳳一指雙小,道:“當夜深入靜,那批小鬼散去之後,要不是他們兩人偷偷來救下老夫,老夫隻伯要變成人幹了。”司南譽眉峰一皺道:“據晚輩對小鬼窩的了解,他們兄妹初去不久,隻怕還沒有隨意行動的自由。”目光一轉,落慕容大臉上,接道:“是不是另外有別人暗中幫助你們?”


    否則,環境、教育縱然再好,因受其天資稟賦所限,結果的成就,卻還不如一個沒有受到良好教育環境的人。就拿現在一般在學校念書的孩子來說吧,有許多孩子看起來平常很不用功,但考試時卻能名列前茅,許多事物在別人眼中看來極為複雜困難,頗不容易的,而他卻能一學就會有許多孩子看來整天地手不釋卷,抱著書本死念死讀,但到考試時,結果卻是名落孫山!


    慕容大冷笑道:“我們興師動眾而來,難道憑你一句話就走!天下俠義道的英雄,會如此輕易放過你這個妖婦麽!“寒心的道:“是你的親人,所以我隻是要你走,沒有趕別人,不算過分吧?你也用不著拉大旗扯虎皮,抬出天下英雄的幌子來,什麽俠義,什麽正道啦,慕容大,你的用意瞞得過我麽?寒心的誰來做,這是我們錢家的事,我自會去和他商量,哪裏輪得著南唐來管!“


    絡腮胡漢子遲疑了一下道:“事已到如今,我索性全說了吧,在對付您之前,我認識那女人還沒多久,有一天晚上她去找我,說有件事兒要我幫個忙,許我事成之後給我一千兩金子,再加上她那一套……我把持不住就點了頭,當時我不知道她要對付的是您,連衣裳裏藏東西都是她教我的,她讓我藏在後心,不過我留了個心眼兒把前後都藏上了,等她那一刀紮下去,我才知道我防她沒訪錯,那爛娘兒們子養的,既利用我對付您,又想一舉殺我滅口,官家那些人帶您走的時候不是也連她一塊兒帶了去了麽,我就趁那工夫爬起來跑了。”


    再說慕容大等他兩人走後,對女兒道:“為父仔細端詳了哥兒,看不出他有什麽精湛的內功。但為父可以斷言,此子若不是功臻化境,內功已練到返樸歸真的至高境界,就是根本沒有內功,二者必居其一。這一路去,你要對他多加鼓勵,助他認識自身之材,否則,他糊裏糊塗,空有一身功夫而不知,那不是和常人一般?”


    夏侯文爵就連初人江湖的司南譽算上,俱都是迭經事故,閱曆豐富敏銳的人物。眼見慕容大索圖比照,突然發笑的反常神情,大家心中都有一個同樣的想法:那便是昨夜在敵人機關中救他出險,午前指引他“按圖索驥”來此,以及姑娘服藥療傷的那神秘女人的來曆,他已揣度出來。隻見那女人過去對他似有深仇大怨,現在卻又知悔前非,以恩報怨;使他仇又非報不可,恩也不能不酬,一時恩仇交迸,難以自抑。


    這裏風俗漢苗雜處,附近深山更有獨龍族、景頗族、傣族,原是我國民族最為複雜之處。這一帶原來甚少漢人,還是當年明廷太祖當國時候,為爭東川之銅,大將鐵鉉奉命率部而來,大敗苗部後,部眾落土生根,兩百多年以來,子弟繁殖,儼然成鄉聚鎮,才有了今日這個場麵。


    歐陽哀子道:“小妹想,這吳家莊既是職業兇手的巢穴,莊中必藏有不少秘密文件書信,如能找到一件與譚三環有關的文件,那就不怕他利口狡辯了。”孟歡歡心亂如麻,一麵傾聽歐陽哀子的意見,一麵暗中默察三星追月譚三環的心理反應,果見他聞言之下,臉上神色微微震動了一下,但極快地又被一層陰笑掩住了。


    夏侯文爵一聽,這才知道眼前這位長髯飄胸,滿臉正氣,氣宇超凡,神態威儀懾人的道長,就是領袖當今武林七大門派,德高望重的武當掌門人,連忙肅容上前,朝夏侯文爵躬身一個長揖,朗聲說道:“久仰掌門人德高望重當今武林,夏侯文爵心儀已久,想不到今天得能拜謁威儀,心中甚感榮幸。”


    “算了,“夏侯文爵笑道,聲音竟然脆如銀鈴,令人極不舒服,“你向手下許諾的榮華富貴,金銀財寶,我都已給了他們。你不過是南唐皇帝私交的朋友,連個正式職位也沒有,你的話真能兌現麽?而九王爺已是現成的寒心的,能夠給他們的比你可能要給的還多、還穩妥。到了這個時候,你總不至於希望他們拋棄已然到手的功名利祿,為了你那些虛幻的許諾,再拚一次命吧!“這番赤裸裸的剖析,頓時把慕容大噎得說不出話來。


    慕容大道:“我知道,姑娘屢次幫我的忙,不是姑娘,我連龍家的人來了都不知道,姑娘甚至還略施小計讓老二踉老三送到我麵前來!這一切都讓我感激,為此,我並沒有強要那七顆珠子的意思,姑娘要是喜歡那七顆珠子,就算我送給姑娘的好了,吵姑娘的覺了,請姑娘原諒!”


    “那個人走後,沒有迴山東老家,也不知自己該到何處,又以何處為家?後來決心到邊遠處出家為僧,走不了幾天,江湖上傳言,說我害死我家小姐,畏罪潛逃。夏侯文爵大驚之下,又想轉迴彩鳳莊去問個明白,未到彩鳳莊,便聽說彩鳳莊已派人四下捉拿夏侯文爵,這樣去彩鳳莊百口莫辯,加之小姐已死,夏侯文爵還有什麽可說的?於是便到了安徽黃山,擇一僻靜處孤獨度日,不與人交往。直到去年,正值莊主七十壽辰,便動了去彩鳳莊探問當年事情真相的念頭……”


    要知把—片紙運力嵌入樹身,固然極不容易,但要把紙片從樹身上起出來,尤其是件難事,前者隻須內功練到運力造物,無堅不摧的地步就可以做到,後者卻非有剛柔並濟,以力吸物的驚人火候不可。夏侯文爵見他竟能在一口長氣的時限內,把深嵌在樹上的紙片起出來,不由心生感佩,脫口讚道:“嵌紙人樹的功力雖然驚人,但要比起管兄來似乎還要差……”


    嗬嗬笑了兩聲,深邃的三角眼裏,精光畢現,在對方這個年輕人身上打轉。這是有含義的,或許他認為對方這個年輕人,性命已將喪失於彈指之間,主人司南譽的個性太熟悉了,那種不動聲色,聚雷霆萬鈞於刹那間的出手,當今天下,實無人能予招架。多年以來,已不知道有多少奇人異士,自命不凡的劍道高手,或名重一方的宗派領袖……俱都敗在了先生劍下……他們也都喪失了性命。


    還好,司南譽也不是傻子,立時請罪並主動脫離軍隊,以所有軍功抵罪。皇上也寬仁淳厚,赦免了司南譽的死罪,但卻把他趕離軍隊,永不錄用。那一隊被司南譽帶著衝殺進去的禁軍好像也在後來因為中了埋伏而全軍覆沒,其中幾個當時知道這件事情的將領也得到大大的封賞,但其中的意味卻不言而喻。


    司南譽忽然長歎一聲,道:“為父在生下你不久之後,便中了人的暗算,失去一身武功,幾乎身死荒效,幸好得遇紅柳莊莊主,由他救迴莊中,得免一死,後來我把你們母子接了去就隱居在紅柳莊附近。為父心感莊主救命之恩,所以才把你送到莊中,代父相報。為父囚心灰意懶,所以也未將一身武功相傳與你,倒是你兄弟懷德,隨在我身邊,三年前被他看出了為父的行藏,才不得已將一身所學傳給他,可是那時你己出事,離開了紅柳莊……”


    因為夏侯文爵一身穿著不同凡俗,行動舉止又不類惡徒之流,故悟修言語之間,始終和和氣氣的,未曾稍現怒意。這時,悟修見夏侯文爵不聽善言相勸,不識好歹,頗似有意前來尋釁的樣子,這就忍不住朝夏侯文爵怒喝道:“施主若是再不識相,可就別怪小道等要無禮放肆了。”夏侯文爵仍舊若無其事地,淡淡一笑道:“無禮放肆便要怎樣?”


    其實胡思亂想的是他自己,所以遲遲不敢把心中的疑慮說出口,是因為他連自己的想法也不清楚。他雖然一直不喜歡吳劍知,月月的仇人如果真是……他當然會幫助月月,但這種事最好還是不要發生。他不願意這些恩怨糾葛,牽連到本門內。何況吳劍知畢竟是他所剩不多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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