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這次四弟倒比你聰明了!像他這種神話一般的無敵高手,當年怎會,如此輕易便死,他定必為著一些特別原因,才會借機遁隱,至於他為何會躲於這種窮鄉僻壤,嘿!可能大多數的絕世高手總是天生犯賤,有甚麽不如意的憾事,總是找個沒人到的地方折磨自己,顧影自憐……”


    當下也不言語,昂然而入。隻見那幾間茅屋雖甚簡陋,但甚整潔,那高英一指桌上衣包,向孟歡歡說道:“他的衣物全在這裏了,你非世俗女兒,這裏又無庸仆,說不得,隻得由你侍候他沐浴更衣。”隨轉向司南譽道:“老弟,今晚便是良辰吉期,要辦的事多得很,我要失陪了。”


    慕容搖搖頭,不以為然的謊:“由此地到‘佛坪山莊’中途尚需經過‘喪門釘’老伯的‘朝陽山莊’,要繞過整個東麓,才能到達,這等遠的距離,設非這個暗通消息的人乘馬,否則,今夜那人便趕不迴來,難道莊上有人乘馬出去,或有人一夜不歸,那些守門的莊漢和值夜的掌院,竟會不知不成?”


    紫袍老者淡淡一笑,這一笑飄忽之極,眨眼就隱沒不見,隻聽他緩緩說道:“唯孝子始能作忠臣,世上真孝子不多,真忠臣更少,我聽說你是一個孝子,生死之際,尚能體諒父母的心意,因而有意對你推心置腹,加以重用,你講一句真話,是否真願投在我的麾下,為我盡忠效力?”


    “慕容大俠自從首度論劍後,據說便迴到天山覓地隱居,閉關思考該如何彌補或改善本身劍法的破綻。經過整整二十年的苦思之後,他發現不管如何變化原有招式,都無法避免師父點破的問題點。懊怒之餘,他本想幹脆放棄那套天山派兩代相傳的‘星宿昊明’劍法。結果,正當他準備迴山向掌門人表明心意時,在半途遇到一個小孩與老虎對峙,那小孩手持一截末梢猶帶枝葉的樹丫抵擋虎爪的攻擊,這景象觸動了慕容大俠的靈感,使他悟得一個修正劍法的絕妙佳計,他因而從天山原有的劍法中,衍創出一套‘藏星劍法’。在經過六年時光的演練後,這套劍法終得大成。不過慕容大俠又花了兩年的時間,才打聽到師父的下落,因此他們在經過漫長的十年之後,終於完成二度論劍這項後會之約!”


    孟歡歡本想一招令這大和尚知難而退,但大和尚太不知進退了,反而更兇狠地撲了過來。孟歡歡的劍再也不留情了,她像一個變化萬千的飛魂幻影,一連十多招崆峒劍法擊出,哪怕大和尚如何飛舞斷刀護體,孟歡歡的劍尖已在他身上留下了幾道劍痕,褐色的僧衣帶血片片飛出,幾乎變成了一個血和尚了,但他仍聲嘶力竭拚殺。


    慕容大自座中站起身來,謙遜地說道:“集思廣益,眾誌成誠。兄弟相信,隻要吾人全力以赴,本案應無不破之理。惟至目前為止,有關本案之來龍去脈,尚無跡象可循。兄弟雖沒得智者之名,然於未獲確證之前,實不便妄加臆斷,免聳聽聞。好在會期不止一日,在這次會期中,將不揣淺陋,與諸位共策共勉,竭力貢獻一得之愚便是了!”


    司南譽想想道:“管不死的毒酒大概經過特殊的配製,剛倒出來的時候是沒有毒的,在風中過了一會兒,毒性才發揮出來,計算時間,剛好可以毒到第二個人,按照慣例,第二個飲酒的應該是慕容大,誰知高英不懂規矩,竟遞給管不死自己了,管不死不敢喝,又不敢說出來,隻好跟言必中胡鬧一陣,假把酒潑翻在地下。”


    他遂地記起,在天下起行時,曾對他們三人提及,達摩之心內藏著一個秘密,這個秘密是幾乎一件足可扭轉天地、改變人間,甚至比盂缽更可怖的武器,但若要打開達摩之心,便須依著一套既定的複雜步驟開啟,否則若一有失誤,達摩之心便會自毀於一旦,而這個關係著那件驚天武器的秘密,亦會從此消失!


    徒聽一個蒼老的口音,說道:“姐兒,難得這位爺歡喜,還不再孝敬一隻?”跟著弦子錚錚琮琮彈了起來,那嬌滴滴的聲音又唱道:“慣了你,慣了你,偏生淘氣。慣了你,慣了你,倒把奴欺,慣了你,慣了你,反到別人家睡,幾番要打你,怎禁你笑臉兒陪,笑臉兒相迎也,乖!莫說打你,就罵也罵不起。”


    驀然,倏地出現二個蒙麵人,一個身著黑衣,另一個卻穿白衣,臉都蒙著黑、白之巾,無法窺出其貌!二人在崖上出現時,互注有頃,半晌,同時發出一聲冷哼之後,誰也沒有開個口,就雙手背負,抬頭望起天際來!約有盞茶工夫,白衣蒙麵人首先開口了,他道:“慕容兄,時間快到了吧?”


    隻見幾個店夥蹲在牆角渾身亂抖,廄內的馬匹騰躍不休,口中悲嘶不絕。另一個牆角裏有個身材瘦削、臉色青白的老者,那老者右手揮舞一柄長達四尺的緬鐵軟劍,左手連連震動,五個金光閃閃的厚輪此來彼去,在他身前盤旋飛舞。那怪獸雪兒僅剩一條淡淡的白影,在老者身前飛撲不已!


    高英滿意的幹咳兩聲,滔滔不絕續道:“物與物相對,逐成方位;方位與方位相對,逐成空間,因此空間成於相對,這就是“合”的原理。我布置這座六合迷蹤陣,便是運用最單純的“相對”概念,再佐以十二天幹的四方三合法,造成六麵竹林與樹海之間的道路通合相接循環不止。所以,如果入陣之人懂得一些基本的陣法易數,要推算出通路,自然很容易;若是完全不懂易理的人進入陣中,就算條條大路通林外,他循著林中小徑而行,也會因為方位相對而合的循環,就陷在裏麵打轉,轉不出個所以然來。”


    孟歡歡投店住宿後,便猶豫著是否向店小二打聽慕容觀的蹤跡。想到慕容觀是個浪跡天涯的浪子,寧願在街頭、郊野破廟、草窩裏安身,就是有錢也不會住客棧。何況與慕容觀分別四年了。四年前,慕容觀才十六七歲,現在已是二十歲的人了,無論長相、穿著都不同四年前的樣子了,就像自己一樣,變化得叫人認不出來。


    漢子眼角一溜,大聲接著說道:“至於兩位前輩,均為一流耆宿,功力之高,武學之精,在前兩場中,已為吾人所共睹……咳……不過,話得說迴來,一個人成名不易,尤其到了晚年,最重要的便是如何設法保全,最後這兩場,對象不同,咳,兩位前輩,未始不可稍加考慮!”


    慕容莊嚴地道:“這就是了,在佛家的因果上,兒女都是果報的化身,生佳兒是別人還你的債,生逆子是你欠別人的債,因為你的罪惡太重了,所以上天在你未死之前,先叫你領受喪子之痛,讓你心靈上先受一點折磨!你的兒子是應劫而生,證果而死,希望你能因此想明白了!”


    孟歡歡的冷汗已淌至她的脖子上,但是她仍正色道:“因為自從你在天下會的藏寶閣內,製服了百名精英之後,風……風少爺已把你的過去告訴我,我本來很佩服你是一個為親朋婢仆報仇而不惜犧牲自己的人,我……覺得你是一個……女中豪傑,卻沒料到,你竟然真的要前來……對付……少爺,他……並不是你向來貫殺的君子,他……是真正的君子!所以……我不相信……孟歡歡會這樣做,也會不相信,你就是那個孟歡歡——孟歡歡”


    司南譽一麵聽,一麵注意麵前這女子,兩人雖然相距不到五尺,但她仍無所覺。他曾聽師傅說過,這千裏傳音的功夫,非氣功登峰造極,不能施為,而要像這般兩人相距這近,而麵前的人毫無所覺,卻又是氣功的至高境界。心忖:“暗中這人是什麽人,現在何處?”他不敢向左右前後探望,怕被麵前這女子發覺。


    中年儒生和使者來到石床之前,四道湛湛神芒,不瞬的注視著慕容大,這時候,慕容大緩緩一動,悠然醒來,睜開無神的雙眼,正待翻起,中年儒生右手疾揮,點了他的巨關穴,他的全身一麻。又昏了過去,使者瞬間打開他的牙關,給他服下二顆‘兩儀靜心丹’,扶他半坐,雙手抵在他的靈台穴,以‘九轉天罡’神功替他逼出體內的變心丹餘毒。


    先頭搶到金匣,未料到匣上染有劇毒,此人也真了得,運出內功,硬將身上的劇毒逼在雙腿斷殘之處,暫時保注生命,那金匣棄置地上,教主與慕容大等三人彼此牽製,部無法據為己有,被他忽然出手,重又抓到了手內,但他手指再也不敢觸到金匣,倉促之間,也是衣袖一卷,將那金匣重重包裹,始才拿在乎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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