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姓官的.你不怕風大閃了舌間?就憑你這點道行也敢狂吹大氣,在本祖爺麵前,你這老王八不縮迴殼裏去反而伸脖子.真的不知死活。”


    司南譽邊說邊上前欺身,他沒試過對方的暗器,但既能稱聖,當然是不同凡響的,口裏輕鬆,暗中已布起神罡護體,大話已說了,自不能吃癟丟人。


    “哈哈……”狂笑聲中.官天霸振臂旋身,無數星點朝兩端激射,如兩張網罩出,這是有形的,其中還有針芒—類無形的,控製了兩個不同空間,—個人能同時發射不同暗器,而且種類繁多,真的是驚世駭俗。


    “誅心人”連連圈拳發出勁波。


    司南譽隻加強護身罡氣,原姿不動。


    漫天暗器零落消散。


    官天霸大為震驚,—老一少的功力超出他的想像。


    “啊哈!”司南譽怪笑了—聲,大步上前,口裏道:“姓官的、表演完畢.咱們現在來硬的.我要打碎你的烏龜殼。”


    最後一個字出口,正好到出手的距離,—掌直劈而出,極普通的招式,但卻蘊有最上乘的功力。


    官天霸左掌如刀下截,右手—記劈空掌。


    他這—著是極大的錯誤,他不知道“司南譽神功”重功力而不重形式。


    司南譽直劈的手掌中途滯住,正好避過對方下截的左掌,但內力已在這滯之間發出,迎上對方的劈空掌,硬碰硬的接撞。


    “隆!”然一聲巨響,勁氣四溢,引起一連串“波!波!”的驚人裂空聲,官天霸踉蹌倒撞三、四步,正巧撞到“誅心人”身前。


    “誅心人”不知是保持君子之風,還是不掠司南譽之美,他沒有出手。


    官天霸剛剛穩住身形,司南譽在原地又推出一掌,身為總管,其身手當然不是等閑,他沒硬接,閃電般一個斜旋,彈射向側方花徑之外。


    司南譽的功力已達收放由心之境,一見官天霸閃避,立即消勢,否則隨這一掌的將是“誅心人”。


    “誅心人”的身軀突然晃了兩晃,—個倒挫,隨即反手朝胸勝利之間摸索檢視。


    司南譽目光一掃,便看出“誅心人”是中了暗器,登時殺機大熾。


    對付官天霸這種人物,絲毫不能大意,更不能稍留餘地,光憑外號“豐都客”都可想見其人之可怕。


    既然被封暗器之聖,施用暗器當然已達超凡之境,在任何情況之下都能展其特技,剛剛他是閃避正麵一擊,居然也趁機傷人。


    “誅心人”似把什麽放入口中,又自點數處穴道,顯然他中的是淬毒暗器,官天霸蓄意要他的命。


    官天霸略略—窒之後,自知事不可為,身形再起……


    在司南譽麵前玩“逃功”,簡直是班門弄斧,後起的身形標得更快、更高,而且斜掠截擊,角度距離俱致完美之境,令人歎為觀止。


    “波!”挾以—聲悶哼,官天霸墜落地麵,但觸地即起,又告站直。


    司南譽下落之勢稍緩,足未沾地,五點寒星呈梅花形罩至,他意動功生,沒作任何動作,寒星被罡氣彈震散飛,人也落實地麵,雙方相距儲備尺,又呈正麵之勢。


    宮天霸肝膽俱寒。


    司南譽這下可認真了,非撩倒對方不可,冰聲道:“咱們現在玩真的!”


    聲未落,雙掌已經劃出。


    他這—擊是揉合了“般若三式”,老小子的新招和他自身原本的絕招而成的“司南譽神功”,集玄奧奇詭淩厲渾厚之大成,第—次他以對方試手。


    閃無可閃,避無可避,官天霸隻有奮力還擊,硬碰硬,沒有絲毫取巧偷機順勢的機會,以攻應攻。


    “砰!砰!”兩聲大響。


    司南譽收手後退—步,他太有把握了。


    管天霸身軀連晃,連哼聲都沒有,嘴已被噴冒的血沫封住,一對綠瞳碧芒暴漲,和著血沫道:“司南譽,你……已經……不是人……”


    司南譽道:“我也不是神。”


    目芒收斂,官天霸歪了下去,—聲長喘,寂然不動了。


    “誅心人”一步上前。


    “司南譽,你的身手是百年來第一人!”


    “不敢當此謬讚,閣下剛才中了淬毒暗器?”


    “是的.不要緊了,暗器已取出,毒已被控製。”


    “閣下剛剛所表現的武者之風,在下佩服。”司南譽這句話是指“誅心人”在官天霸倒撞到他身前之際沒有趁機出手,否則管天霸早已倒下。


    “你我如果聯手,即使殺了十個管天霸傳出江湖去也是笑話。”這是實情,但也有很濃的自負意味,再進一步,彎腰伸手探官天霸的鼻息:“可惜沒留活口。”


    “沒太大的必要!”司南譽淡淡地說。


    “為什麽?”


    “對方已經精英盡出,正準備作最後的衝刺行動,用不著問什麽口供。”


    “唔!”誅心人點頭。


    “閣下沒有注意到一個情況?”


    “什麽情況?”


    “石家堡戒備森嚴,就是飛蛾地鼠也難遁形,此地鬧得天翻地覆,居然不見有什麽反應,這不是怪事麽?”


    “誅心人”目芒連閃。


    “難道……全堡已被對方控製?”


    “沒有,如果是,別的人早已出麵。”


    “那是……什麽原因?”誅心人聲調已變。


    “全部形勢已在內奸掌握之中,三名死者的行動是釵串實行的,目的是對付你閣下,由於在下湊巧介入,在對方估算之外,後援不濟,而內奸方麵根本無力策應,所以才形成現在的古怪局麵。”


    “你……你說內奸?”


    “誅心人”幾乎是叫出口的,一反他平時的沉穩,顯見他內心的震撼是如何的大。


    “不錯,是內奸,身份地位極尊。”


    “莫非是……武士總教習?”


    “蔡雲還差了—截,不夠格興風作浪。”


    “那會是誰?”


    “我們要談的話還沒談完,此地已經不適宜,換個地方如何?”


    司南譽撇開了問話,很明白暗中已經有了耳目,的確不適宜談論機密大事。


    “好,到堡外去談!”誅心人立即同意。


    石家堡後。


    墳場邊緣的小樹林。


    司南譽與蒙麵人開始繼續未完的話題。


    “司南譽,你為何要問起石二夫人的出身來路?”


    “不是好奇,而是有非常重大的理由。”


    “誅心人”沉思了好半晌才沉重啟口。


    “司南譽,目前我們彼此的心目中仍然是—個不解的謎,身份不明,企圖不白,但從長時間的觀察,是敵對的成份不大,老大過去也很愛賭,現在就放和你賭上一賭,輸贏在所不計。”


    “在下不愛賭,但碰到該賭之時,絕不吝嗇下注。”


    “很好,言歸正傳,石二夫人玉鳳是二十多年前在一次被惡徒欺淩之際巧為石中龍所救,那時,她是一個新婚不久的年輕寡婦,據她說,她是關外一家馬場保鏢的獨生女,在一次事變中父死夫亡,隻身入關謀求安身立命之所,遇救之後,苦苦哀求石堡主收容……大概情形就是如此,之後,她生了家輝。”


    司南譽心念一連幾轉。


    “石堡主後來有沒有查證過她的身世?”


    “這倒沒有!”話鋒一頓,又道:“司南譽,聽口氣你似乎有什麽發現?”


    “對,很可怕的發現。”


    “可怕的發現?”誅心人的表態有如驚弓之鳥。


    “不錯,不但可怕,而且可以說是殘酷。”


    “說說看?”誅心人的聲音是悚栗的。


    “閣下知道‘鬼秀才’其人?”


    “知道,石大公子家慶就是……毀於‘鬼秀才’的獨門殺手‘偷天指’,為什麽……你要提到他?”


    司南譽又沉默片刻,因為這問題實在太嚴重了,這賭注下的太大,萬一對方並非如自己表麵所判斷,後果就難以想像了,但有言在先,能出爾反爾麽?考慮的結果,隻有照說,司南譽的形象不能破壞。


    “石二夫人玉鳳是‘鬼秀才’的兒媳!”


    “什麽?她……”誅心人陡地一個哆嗦,後退了一個大步。


    “她的丈夫死於石堡主之手!”司南譽又說了一句。


    “這……”


    “她忍辱偷生,屈顏事仇,是為了索債。”


    “不可能!”誅心人大叫:“不會有這種事。”


    “信不信在於閣下。”


    “誅心人”仰首向天,身軀抖個不停。


    司南譽大感訝異,即使是為友,也不必激動如此?


    一聲呻吟似的長喘,“誅心人”以正視司南譽,本來就相當駭人的目光,此刻變成了洞身穿骨的利刃。


    “司南譽,你……聽誰說的?”


    “秘密門戶執法‘鬼雷’包金戈臨死的口供。”


    “啊!那……那……秘密門戶之主……”


    “鬼秀才,他們尊之為太上。”


    “不……可能!”這三個字是用哼的。


    “在下並未強迫閣下相信!”


    “你說的內應便是她?”


    “不錯!”


    “可是……現在的家主石家輝是她親生的兒子,不管怎麽樣,兒子總不能為了上一代的恩怨……自毀家業?”


    這話說的有理,司南譽一時無詞以對,但對二夫人玉鳳的看法並未動搖,他立即又想到了另外幾個問題……


    “閣下曾經兩次揭開蒙麵特使的麵目,心裏應該有數,他到底是誰?”


    “誅心人”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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