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五個是被毒殺的,你賴不了!”


    “小子,你殺了人想嫁禍,我為什麽要……”


    “你的目的是滅口。”


    “小朱是我的心腹,我會……”


    “很不巧,我來時小朱還沒斷氣,他親口說的。”


    “鬼話!”


    “還有,玄玉那妖女是你枕邊人,你不但殺了她,還剝去她的衣服拋在河裏,你的心比你用的毒還要毒。”


    “童少白……,你……”香香撲出。


    司南譽—把拉了迴來。


    “香香姑娘,我要你乖乖站在旁邊怎麽不聽話,他一身都是毒,你送死麽?”


    “陰陽童子”僵立著,臉孔已完全變了形。


    “現在我想聽聽你殺人滅口的原因?”司南譽還是嘻著臉,真是像是在跟很要好的朋友閑聊,半點火藥味都沒有。


    “陰陽童子”緊閉著嘴。


    “我知道!”


    香香咬牙說。


    “你知道?”司南譽偏過臉:“那你說吧!”


    “他在清源客棧裏用詭計汙辱了石家堡二少夫人!”


    “有這種事?”司南譽栗叫。


    “他人在這裏,問他。”


    司南譽臉色劇變,目暴殺光,這種情形是他出道以來的頭一次。


    他一向嘻皮笑臉,天坍下來也不當迴事,突然之間他變成了另一個人。


    “童少白,說,有這事麽?”似乎每一個字都帶著殺機。


    “有!”陰陽童子承認了。


    “想不到你吃了天雷豹子膽。竟然敢壞石家二少夫人的名節……”


    司南譽咬牙切齒,雙目噴火。


    “陰陽童子”溜動目光。


    “童少白,不必妄想有人來救你,也沒人救得了你,說,你為什麽要這樣做?為什麽敢這樣做?”


    “他是奉命而為。”香香又接了話。


    “奉誰之命?”


    “問他才知道。”


    司南譽目光照定“陰陽童子”,如果說目光也能殺人,司南譽現在的目光就可以殺人,而且已經殺了好幾次,這種目光連不相幹的人:接觸了都會膽寒,已經集憤、恨、怒、毒之大成。


    “你說?”


    “……”


    陰陽童子緊閉著嘴。


    司南譽深深—想。


    “你不說我代你說,那蒙麵的特使對你下達的命令,對不對?”


    “陰陽童子”全身一戰,後退了兩步。


    “你……你怎麽知道?”


    “我當然有知道的理由,現在你說,他是誰?”


    “不……知道!”


    “你敢再說一遍?”


    “是……真的不……”


    司南譽—晃而前,手爪抓出。


    “陰陽童子”手中摺扇疾劃,雖說他已被司南譽完全鎮懾住,但他的武功仍是未可輕視的人,人被逼到了極處.便會傾其全力不顧—切地反抗,就是俗話聽說“狗急咬豹子”,拚死一聲;摺扇一劃,其淩厲簡直無以形容。


    司南譽改抓為劈,這是他新練武功的—式。


    雙方出手疾逾電光石火。


    “哇!”地一聲怪叫,“陰陽童子”不是被擊中,而被揮掌所發的罡勁震透內腑,口血噴處,人跟著連打踉蹌,這一蹌拉近他與香香之間的距離,—個陰毒的人,在任何情況下都不忘命名陰,拚聚殘餘,一個急衝。


    “哎!”香香尖叫一聲,已被扣住。


    因為勢疾,加上“陰陽童子”已負重傷,兩人差一點滾倒在麵,但還是穩住了,“陰陽童子”反剪香香手臂,他到了她的身後,香香變成了盾牌。


    司南譽氣炸了頭皮。


    “陰陽童子”麵目有如厲鬼,滿嘴滿身都是血。


    “放了她!”


    “小子……你是在……說夢話!”


    “你以為以她作人質就能走得了麽?”


    “至少有一個墊背的。”


    香香目眥欲裂,隻有怨毒沒有恐懼。


    司南譽挹手一指。


    “童少白,你準備死幾次?”


    “隨便,本人已經不在乎了。”


    司南譽的手仍指著,雙方距離在八尺之外。


    “童少白,我要你放手,她本是你的人對不對?”


    “現在已經不是。”


    “你想怎麽樣?”


    “我帶她上路,你要是不想她死就別跟來。”


    “我說過沒人救得了你。”


    “你別動……”


    “陰陽童子”一腳後伸,準備退走。


    “殺了他,別管我的死活。”香香厲叫。


    “他長翅膀也飛不了。”


    司南譽話剛說完,“陰陽童子”突然怪哼一聲,雙手鬆開,連連後退,他感到一縷奇怪的罡氣直貫腦海,就像是挨了致命的一擊,司南譽的手完全沒動,而且遠在八尺之外,這罡氣何來?


    香香扭轉身,劈出一掌。


    慘哼聲中,“陰陽童子”仰栽下去,四肢一陣卷曲不動了。


    同一時間,香香也栽了下去。


    司南譽彈身上前。


    “毒!”香香隻吐了一個字便告氣絕。她死了,但兩眼圓睜,她是死的不能瞑目,因為要她命的是她和小朱曾經效忠的主人。


    “陰陽童子”是被香香一擊震死還是自決?


    司南譽伸手一探,“陰陽童子”是死了。


    現場,七具屍體。


    司南譽哭笑不得,他從太原一路跟蹤“陰陽童子”下來,中途一度脫線,他主要是要從“陰陽童子”身上迫出毀小翠容貌的蒙麵人何背景,結果不但功虧一簣,還讓這匹色狼有機會糟蹋了石家堡二少夫人如萍。


    他在想———


    “陰陽童子”和香香進石家堡是一種刻意的安排。


    石家慶死了,石家輝也如此無能?


    蒙麵人一幫如此對付石家堡的目的何在?


    石中龍何以突然要傳家主之位與石家慶?


    石中龍之中風有沒有人為的因素?


    想到這一點他打了個冷戰。


    大廈已傾,先折其棟,石中龍一倒便注定石家堡已走上了末日之途。


    突地,他想到了矢誌複仇的東方月華姐妹,東方月華曾說過不殺仇魁,定要石家家破人亡,這是最殘酷的報複,莫非這一連串的事故都是……


    他又打了一個冷戰。


    這能怪東方姐妹麽?


    他感到—陣茫然。


    這就是江湖,弱肉強食,逞謀爭霸,恩怨糾纏無有了時,一腳踏入便身不由己,可是自己……他不敢往下深想,頹然舉步離開。


    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走的是往交城的路,他準備做什麽?


    日已上三竿。


    大路上已經有了行人。


    已經斷氣的“陰陽童子”突然坐了起來,死人真的能複活麽?


    不,他沒死,隻是裝死而逃過了這一劫。


    他站起身來,拭了拭口邊的血漬,幹笑了一聲道:“天幸能騙過了這小子,隻要人活著,遲早一天要這小子付十倍的代價。”


    目光射到香香的屍體:“這娘們可是好貨,可惜,同樣的貨色還真不容易找到。”


    生來的德性,他似乎已忘了死中得活。


    遠遠有行旅接近。。


    “陰陽童子”朝大路兩端望了一眼,向不遠的路邊野林快速奔去。


    小朱是他的心腹手下,他連他的屍體都不看—眼,他的心大概不是肉做的,人性當然是完全沒有,否則他就不會殺與妻子無異的玄玉。


    進入要林子,他鬆口氣停下來,自語道:“司南譽這小邪門怎麽會有這高的功力,那他的師父老小子更可怕麽?他手指不動,能發出無形的致命罡氣,這是那一門子的武功?要不是我見機暗吞下‘仙遊丹’此刻早已到達西天了!”


    自語甫落,—個聲音道:“童少白,你的確命大。”


    “陰陽童子”陡吃了驚,摺扇不自學地揚起,目光掃處,立即又把摺扇垂睛。


    蒙麵人兀立眼前不遠。


    “特使!”他躬了躬身。


    “此次任務隻成功—半!”


    “是的,特使,沒料到半腰裏殺出了個司南譽。”


    “殘局由我另外著人收拾。”


    “謝特命名。”


    “現在你作何打算?”


    “打算?”陰陽童子—聽話風不對,心裏發了毛:“特使的意思是……”


    “你的身份已經暴露,而對手都是睚難纏難惹的人物,你已經無法再在江湖上露臉,問你可有什麽打算?”


    “這……”


    陰陽童子的心已經收緊。


    “你難道完全沒想過這問題?”


    “那隻有……離開中原—途。”


    “你以前說過的遠走關外?”


    “是……是的!”


    “不行!”蒙麵人搖頭。


    “特使難道要……”他全身的細胞都抽緊了。


    “你現在寸步難行,隻要一露麵就非落人敵人手裏不可,你絕到不了關外。”


    “那……”


    “陰陽童子”連舌頭都打了結。


    “有一條路可走。”


    “是……是什麽路?”


    他想到的是死路,心裏起了兔死狗烹的悲哀。


    “這一點等會再說,先談下一個任務。”


    “下—個任務?”


    他幾乎要額手稱慶,既然有下一個任務,這就表示自己剛剛的預測是多餘的,不會被滅口。


    “對,非常重要,也非常艱巨的任務,你必須盡力達成,不歲太上對你的厚望。”


    “是!”陰陽童子躬身而應,—副感激涕零的樣子:“赴湯蹈火,屬下萬死不辭,請特使示下?”


    蒙麵人凝神著“陰陽童子”。


    “陰陽童子”顯得有些站立不巡。


    “你聽著!”蒙麵人終於開口:“太原城出現了一個蒙麵老者,自稱‘誅心人’,來路和動機不明,給你的任務便是設法摸他的底,這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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