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音未落,行天一忽然站了起來,與明月麵對麵地對峙著。


    被行天一高大的身形籠罩著,明月的氣焰如同被當頭潑了冷水一般,瞬間畏縮了起來。


    「那麽公主以為,我敢不敢呢?」外麵的霧氣明明是該散了,可是卻覺得自己念愈發看不清了。行天一似乎在生氣,收斂了笑容,臉色陰沉得可怕,「禮法約束不了我,禦門庭不在,你也不過是個嬌滴滴的公主。我在這孤山之間這麽久了,我也會寂寞,想要找個美麗又知心的女人陪著我,就算我現在去吻了宛甄,去抱她,你又能拿我怎麽樣?」


    「我會殺你!」明月一字一頓。


    「你殺得了我嗎?」不起波瀾的淺笑,強勢得讓明月幾乎止住了唿吸。


    「你們兩個在做什麽?」宛甄的聲音忽然響起,打破了兩個人的僵局。


    「宛甄姊姊!」見宛甄帶著玲兒,端著熱乎乎的飯菜進來,行天一忽又變得如同頑童一湊了上去,這聲「姊姊」叫得格外親昵。


    「喏,這才是尋常人家吃的東西。」一股香氣撲麵而來,明月肚子也「咕嚕嚕」地叫了起來,引得宛甄和行天一一陣發笑。


    接過了宛甄遞來的碗,來起盤中炒得翠綠好看的青菜,雖然比不上宮中的佳肴,但是味道絕對令人讚歎。


    「怎麽樣?」宛甄得意地說。


    「真好吃!」再看行天一,早就把嘴巴塞得滿滿的。


    就會在嫂嫂麵前裝天真,看我不撕破你的狼皮!明月瞪著行天一,大敵當前,碗中的飯菜也無心品嚐,隻是一邊無意識吃著,一邊聽著宛甄在那裏一道一道地給行天一講解菜肴的做法,滿心想著絕不能讓嫂嫂被行天一拐走。


    明月正盤算著殺行天一會不會造成武林的混峊,朝廷又會受到什麽影響,嫂嫂會不會埋怨她,想著想著,卻又覺得他天下是否大亂,嫂嫂的貞節才是最重要的,嫂嫂是皇兄的,她絕對不允許行天一做出仂害嫂嫂的事!今夜便動手吧,免得夜長夢多,想到此處,明月吃掉了碗中最後的幾粒米,放下了碗筷。


    未時過後,太陽一照,院子裏的水氣果然散了。天鷗山莊還真是個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在行天一的陪同下,宛甄和明月並排走著,一邊欣賞著山莊中的景色。山莊中水極多,四處都是泉眼、池塘和小溪,蓮花開得正旺,小橋和遊廊曲曲折折,如同迷宮一般,屋子也多半搭在水上,四麵都是通透的,用簾子遮著,唯有幾間建在陸地上。因為怕兩位姑娘不習慣水氣太重,行天一便讓玲兒和瓏兒將那幾間收拾出來作為客房。


    「這屋後是菜園。」行天一說。


    「菜園?」明月一皺眉。自幼生長在皇城,她可從沒見過在山莊裏空出一塊地種蘿卜白菜的。


    「在鄉下時,我也曾做過農活呢。」宛甄笑了起來,又和行天一聊起做農活的事。


    兩個人一邊說著一邊把明月甩在了身後,通過一道拱門,進了菜園。


    要如何澆水,如何施肥,旱了怎麽辦,雨水多了怎麽辦,蟲蛀了怎麽辦,何時該翻地,什麽時候結出的果實最好吃……兩人一聊起來,明月竟插不進一句話。


    「明月,你若累了,便先迴房休息吧。」宛甄見明月在一邊悶著,便關心道。


    「不,我不累!」明月此刻哪願意迴房休息,行天一離宛甄嫂嫂可是不出一尺,太危險了,她要留下來保護嫂嫂,不被行天一拐去。


    宛甄和行天一在園子裏忙活了好些時候,明月隻是歪著身在一邊站著,守護著宛甄,卻沒注意到行天一一直在偷看她,並且,他的眼神越來越熾熱,好像隨時想撲過來,將她一口吞下。


    農活的事明月不懂,也不想被泥土弄髒手,夕陽西下,明月提醒宛甄她身體不好,要注意休息,宛甄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了菜園。


    行天一本是給宛甄和明月安排了兩間客房的,但是明月卻要求跟宛甄睡在一起。


    「睡在一起?不要吧。」宛甄笑著摸了摸明月的頭,「這裏的床不似宮中那麽大,我怕兩個人擠在一起會睡不安穏。」


    「嫂嫂不必多慮,嫂嫂盡管睡在裏屋,我在外屋的長榻上窩著就好。」


    「明月是在擔心什麽嗎?」聰明如宛甄,立即在明月神情中捕捉到了這一點。「你今天一天都怪怪的,記得你以前跟天一關係不錯,怎麽這次見了麵,就好似一直在生他的氣似的。」


    「嫂嫂,有些話或許明月本不當講,但是為了嫂嫂,明月不能不講……」明月露出了猶豫又為難的神色,這樣的表情,她隻有對著宛甄才會有。


    「你喜歡上了天一。」殊不知,宛甄卻笑著說出了這樣的話。


    「怎麽可能?」明月一下子就手足無措起來,臉頰變得通紅。


    「哎,沒猜對嗎?我果然是對男女之事遲鈍得很啊,本以為會猜對一次的。唉,剛剛還在想,天一真是做駙馬的好人選,可惜了……」宛甄有些失望地說。


    「行天一喜歡的是嫂嫂你啊!」明月吼道:「嫂嫂恐怕不會想那麽多,但是作為旁觀者,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他看嫂嫂的眼神,簡直……簡直……就好像是要欺負嫂嫂一樣!」


    宛甄一愣過後,臉色轉為慎重,「明月,有些玩笑是不能亂開的。」


    「我……」明月發覺自己惹嫂嫂生氣了,也有些慌了,「我隻是提醒嫂嫂……」


    「你不要再說了!我了解天一,他很尊重你皇兄,更尊重我。他不會對我怎麽樣的。」


    「那是因為他將自己隠藏得很好!」


    「證據呢?」沒等明月講完,宛甄便怒視著明月道:「凡事要講證據,你隻說他的眼神不對,又怎麽能肯定不是你自己多心?」


    「……」明月低下了頭,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你這樣說,和宮中那些捕風捉影的弄臣有什麽區別?你不僅侮辱了行天一,也侮辱了我,更侮辱了你皇兄!」宛甄是真的生氣了,否則也不會對明月說出這麽嚴曆的話來。「你還記得你母親是怎麽死的嗎?就是被這樣的話害死的!我問你,如果我們迴去之後不久,我懷上了孩子,你會不會說這孩子是行天一的,不是你皇兄的?」


    「嫂嫂……」明月聽到這話,眼淚便流了下來。她這麽小心翼翼地保護嫂嫂,為什麽還是讓她生氣了。「嫂嫂,明月知錯了,明月不該講這樣的話的……嫂嫂你不要生氣了。」


    「幸虧你這句話是在天鷗山莊講出來的,若是在宮中,我已經被你害死了……」宛甄的語氣柔軟了些,但依然帶著怒氣,「明月,我和天一隻是姊弟之情罷了,你就讓我們簡單一點吧,就讓我在這個世外桃源裏歇歇氣吧。」


    「……」明月在宛甄的示意下站了起來,整個人都怔怔地,腦子裏一片空白。


    「你迴房休息吧。」宛甄下了逐客令。


    「我不走……」明月知道宛甄生氣,卻還是堅持留下來,她就是要命地擔心著宛甄,就算宛甄打她,她也不走。


    「……」宛甄看了看明月,就算是再心疼這個妹妹,但今晚,她不想見到明月。「你不走我走。」


    語畢,宛甄推門而出。明月的房間就在隔壁,被褥已經由玲兒鋪好了。宛甄也是累了,隻想好好休息,便解開了衣帶,褪掉了外衣,這時,她忽然聽見窗外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一聽便知道是明月。


    她竟然跟了過來……宛甄冷哼一聲,心想明月真是難纏,小腦子裏太複雜,正想著要訓斥她,那窸窸窣窣的聲音突然靜了下來,宛甄並沒有來敲她的房門。


    宛甄有些疑惑地將窗戶推開了一個小縫,發現明月正在她窗下蜷成了小小的一團,就像是一隻被訓斥了的小狗,可憐兮兮地。


    真的不知道她在擔心什麽。


    不想這麽輕易地原諒她,又不想讓她太委屈,宛甄坐在床上想了想,最終決定推開窗,丟了一件自己的外衣,蓋在明月身上。


    明月身上忽然多了件衣服,有些詫異,微微仰頭,想要對宛甄表示感謝,不料宛甄卻快速地關上了窗,避開了和她的眼神接觸。


    宛甄躺在床上,很快便睡去了。


    夜越來越深,明月披著宛甄的衣服也睡著了,但即便是這樣的疲累,她仍依然警覺著。


    聽見了有腳步聲接近,明月在黑夜中「唰」地睜開了雙眸,因為自幼受到殺手的訓練,她的這雙眼睛已經完全能夠適應黑暗了,所以她一眼就認了出來,來者正是行天一!


    明月剛要驚唿,嘴巴便被行天一用手捂住了。


    「我有話要對你說。」行天一的聲音在明月耳畔響起。


    明月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


    這個家夥,喝多了認錯人了嗎?


    明月掙紮了兩下,可惜行天一將她按得死死的,簡直就像要把她整個人完全壓製在牆角。她掙紮不過,便打算節省氣力,等到行天一下個動作的空檔再反攻。


    「我喜歡你。」行天一溫濕的唿吸吹進明月敏感的耳朵裏,引得本陣戰栗,又掙紮了幾下,卻依然無法撼動行天一一絲一毫。


    「……我想你應該懂我的意思。」行天一舔上了明月的耳朵,柔軟的舌尖畫過耳廓的時候,溫濕的聲音充盈著明月整個鼓膜。


    「……讓我抱你吧。」


    「嗯!」明月這才意識到,如果再不阻止,她就會有大麻煩了。但是聲音還未發出,行天一就用極快速度點了她的穴。


    「對不起,你也不想把屋裏麵的人吵醒吧,所以我不能讓你喊出來。」行天一一邊說著,一邊開始解明月的衣物,「我記得你是會移穴的,雖然我現在點了你的穴,但是隻要你想動,你就可以動……」


    行天一俯下身,蜻蜓點水般的在明月的唇上細細地吻了吻。


    「我知道我很無理,所以我會盡量溫柔的,如果你有了讓我住手的想法,就自己把穴道衝開,打我也可以……」


    感覺到行天一的手隔著被脫得隻剩下一層薄薄的褻衣,開始撫摸自己的胸乳,明月的腦子「嗡」地一聲炸開了,一股怒火竄了上來,卻連發出聲音都不能!


    「……你沒有阻止的話,我便當做你允許我進行下去了,我是不會自己停下的,因為從白天我就一直很想要你了。但是我也會尊重你,你一旦阻止我,我也不會強迫你。」


    行天一揉 捏著身下人渾 圓的雙乳,又吻了吻她冰涼的額頭,示意她不要太緊張。


    明月的眼淚滑了下來。


    行天一的這些話是對嫂嫂說的吧?因為會解穴的是嫂嫂,而不是她。


    被行天一點了穴,她喊不出聲,也動不了,而她的無能為力,卻被行天一當成了默許與迴應。


    你認錯了!認錯人了啊!我不是宛甄!我不會移穴!我沒有允許你碰我!


    明月在心裏呐喊著,卻隻能任眼淚奪眶而出,什麽都做不了,隻能任先憑行天一吻著她的臉,為她舔乾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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