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霍笛感到相當激動,以至於下意識地發出提問,想要再逐字逐句地確認一次,以防止自己被什麽不明來由的幻覺欺騙。


    “從現在起,我來幫你過理論,你下個月要通過全球防衛大學的入學標準,你已經晚了,我們也懶得再等一年。”白潔又重複了一次,說明完了她笑眯眯地看著霍笛,說道:“需要我再說一次嗎?我能說到你滿意為止,但是我們說好,浪費的時間多一點,我們的成功率就小一點。”其實白潔自己很慌,因為這件事是幾周以前就被告知過的,但是她把這件事忘了,現在她才想起來。


    “那我們趕緊開始吧!”霍笛顯得十分激動,要知道去往全球防衛大學是他從小以來的夢想,他本來以為來到這個地方就跟那裏沒什麽關係了,但現在看來並不是沒什麽關係,反而讓他的夢想更加接近現實了。


    白潔感到很欣慰,起初在羅格給他這個指令的時候她是拒絕的,其主要原因是她自己也不記得當年讀書的知識自己還知道多少,她以為自己忘完了。等到她翻開書本一看,自己確實是忘完了。


    而這樣的角色應該要羅玲玲來扮演,那個女的不隻是高材生,她簡直就是高材生中的高材生,高到除她以外的所有其他人都是用書本鋪路通向知識的大堂,而她是用這些高材生的骨骼造了一部電梯,讓另外一些高材生那自己的筋把她吊上了金字塔的頂端。


    就這麽說吧,編寫教材的那些人,有相當的一部分當年都與她同事過,或者說是被她照顧過。


    但是羅玲玲其實還不到30歲,這就是道上人都瘋傳但是又一直都沒有定論的原因。這吹得所有牛逼,究竟是從什麽地方開始的?這件事從來就沒有定論,因為很多人一旦說起羅玲玲這個人讀書時候的情況,就總會不由自主地跟著一起吹噓,即使不是誇大自己的事實,但是在這個時候所有人幾乎都能一致。


    這裏麵的所有人其實就指的是神兵塞裏麵的人,這幾個人不管是否真實了解羅玲玲的求學路程,都可以麵不改色心不跳地說出:“那個女人年輕的時候簡直不像是個人。”


    而對於白潔來說,還有更加令她感到欣慰的原因。


    她之前說過霍笛的成績對於上全球防衛大學來說,成績並不是足夠好。現在她再看了看全球防衛大學近年來普通科目招收的學生成績,發現也不過如此。她以為全球防衛大學像以往一樣蒸蒸日上,會像人們說的那樣在學術界無人出其右,但是世人都知道,壟斷導致腐敗!絕對壟斷絕對腐敗!全球防衛大學當老大哥太久了,畢竟還是沒落了。


    然而全球防衛大學雖然是沒落了,但是好歹也是全世界學術界最為耀眼的仔。雖然現如今有幾個新生的大學讓學術界扛把子的名稱似乎是受到了質疑,但隻要是那一批元老還在全球防衛大學的一天,他們就會把自己的褲腰帶和學院綁在一起,時不時可能會有點小毛病,但是如果真是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脅,他們絕不會答應。


    畢竟該有的權威還是有的,盡管它不如最開始的時候那樣閃亮奪目,但到現在為止,依舊會是幾乎所有人都會第一時間考慮的大學,除此之外的學校,統稱為其他。


    霍笛仍舊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還能夠重返學校,他本以為自己從以前那所學校裏麵一言不發地離開了,就不會再有返迴學校的一天了,想都不敢想還能夠有踏進全球防衛大學的一天。


    “我還可以迴學校嗎?”霍笛也不敢相信這句話是從自己嘴裏發出來的,往前推個把月,學校是他最不想去的地方,除了學校以外的任何地方,都會讓他感到被人從嚴看死守的監牢裏麵劫走了一樣開心。


    “你不是迴去,你是去!”白潔強調了一下此學校非彼學校,“你還記得我先前說的,你的成績並不夠進入全球防衛大學嗎?”


    霍笛這才想起之前被白潔口裏的現實打擊的事,他突然間想起了這件事,在一早的時候他由於悲喜交加而來,沒時間注意到白潔說過的話,或者說他注意到了,但是沒時間去反應。現在是他在完整清醒的時候,聽到白潔這麽說。


    盡管神經傳遞晚了好幾天,但是霍笛終於還是迴想起來,自己應當感到恐懼。


    “我不能進嗎?”霍笛幾乎是顫抖著發問。


    “哦,這倒不是,我以為是這樣的,實際上不是這樣的。你的理論成績很好,完全不影響你進那個學校,我就是想看看你這麽幾天沒碰過書本,會不會忘了什麽東西。”


    霍笛鬆了一口氣,感覺自己體內的氧氣都要被抽空了,這幸福來的太突然,走得太快迴來地又太賤,霍笛感到一時之間忘了找到失而複得的喜悅,反倒是想對著白潔一頓破口大罵。


    但是他忍住了,他一直都忍得住。


    “你知道,我們那個時候不是現在能夠比的。”白潔強調地說,把鍋甩給了社會。


    “嗯,我知道。”霍笛沒有用什麽好的語氣迴答,隻是盡可能地讓自己不至於出口成髒。


    “我以為我不會再迴去學校裏麵了,所以我這幾天並沒有注意看課本。”


    “那你現在就得重新開始看了,古人說過,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白潔擺出一副說教的語氣。


    “那我們好像就沒什麽事了。”白潔告訴霍笛,同時自己也感覺自己像是得到了救贖。


    “是沒什麽事了,那我就該迴去看書了,對了,還有多久才會到全衛大學的招生考試?”


    “這個不用擔心,我們還有足足一周的時間!我也早就幫你報了名了。”白潔笑盈盈地告訴霍笛,這句話就像是給霍笛打了雞血一樣提勁,甚至沒有打招唿就跑迴了自己的房間裏麵去。


    …


    一周後,霍笛一個人出現在全衛大學的校門前。


    之前霍笛並沒有來過這裏,盡管他一直對這裏心懷向往。


    也並不是他付不起過來的車票錢,是因為他還未成年,從他所在的南四區到中央區會從荒野穿過,這需要家屬陪同。


    而霍笛並沒有家屬。


    現在霍笛站在這恢弘的大門麵前,內心湧起很多種情緒。其一是他終於站到這個地方,放眼望去,眼前人山人海從東邊的長街到西邊的大堂,這裏像是很多地板磚終於在人群當中找到了落腳的地方。


    霍笛還在迴想著之前他們上車的時候,檢票員問他家屬呢,身邊的羅玲玲摘下了墨鏡,給他看了一種證件,然後檢票員表示肅然起敬,並且恭恭敬敬地請他們上車。並且給他們的小單間送來了幾個有著花紋的小枕頭,順便要了一個羅玲玲的簽名。


    霍笛很想問羅玲玲究竟給那些人看了什麽,但是被羅玲玲生人莫近的氣場給威脅到了,他帶上耳機聽歌,假裝看窗外的風景,也能把注意力從羅玲玲的身上移開。


    幸好羅玲玲一上車就睡著了,否則這就會是相當難熬的一趟旅途。


    有人在前麵指示著入口,但是羅玲玲吩咐霍笛在原地不要動,她去找幾個熟人,專門強調了一動也不要動,而他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是真的一動也沒動。


    他今天是本來是來考試的,老實說他並不是有十拿九穩的把握。


    雖然他的體質達到了全衛大學的錄取標準,但是他已經錯過了那段時候,而錯過了這段時候就得等到明年,這是全衛大學一直以來的習慣,不管這會不會影響真正人才的吸收。


    按理說他之前的成績其實並不算拔尖,畢竟每天的很多時候都會忙於應對各方的忽視,這其實很費神經的。一個人弱小的時候,認真做事其實並不會很招人待見,努力做好自己這件事,得偷偷地來,但即使是如此,霍笛也是在理論上獲得了相當的成績。


    “是霍笛嗎?”霍笛聽到有人叫他,這個聲音他聽著耳熟,但是他沒有聽出來是誰。


    轉過頭,霍笛發現身後的人是如此遙遠又是如此接近。


    呂超然站在他身後笑著,用以往的任何時候都會有的那種害羞和靦腆。


    霍笛不知道該怎麽和他打招唿,他著急地擦了擦手,但是又覺得握手好像不怎麽合適。


    “你後來沒有來學校了。”呂超然告訴他,“我注意到你沒來學校了,但是其他人好像沒有注意到,沒人向我說過,我也不敢向別人發問,我以為有什麽難言之隱。”


    確實有難言之隱,我太弱小了,他們可能以為我死了。


    即使是在現在這個時代,很多的小孩莫名失蹤也是常有的事,因為獵魔人畢竟是一個危險的職業,有可能是他們的小孩,有可能是其他人的小孩,總之在現在這個時代背景下。其實有很多沒有父母的孩子,霍笛以往就是他們的其中之一。


    好消息是聯邦的人會對這些孩子給予援助,像他們幾十年前對地球上的幸存者做的那樣,即使是現在也用同樣的方法同樣的地方同樣的方式收留這些孤兒。壞消息就是他們讓這些孩子生存下來,好感受社會的惡意。


    而如果這些孩子生存下來了,社會就需要對他們進行教育,並且豎立他們的良好三觀。哪怕不是為了讓他們迴饋社會,也應該讓他們變成心懷善意的好孩子。


    然而事實確是大多數人都會欺負這些孩子們,霍笛也是被欺負的人,隻是他的方式並不是承受真實的攻擊,而是一種類似於用鈍刀割肉的心理傷害。


    所以如果隻是缺少一兩個沒有父母的孩子,老師們並不是十分在意,因為這個社會就不是十分在意,哪怕就是上報上去學校上層也並不是十分在意,哪怕就是報給警察也不會在意。有些人死重於泰山,有些人死輕於鴻毛,而這些孩子死了最好是死在荒野,這樣就沒人發覺了,也不用多做什麽。


    麵對呂超然羞澀靦腆的笑,霍笛怎麽都說不出來這樣的話,事實上他也從沒對其他人說過這種惡毒的話。


    “我遇到了一些遠方的親戚,他們收留了我,並且辦領了我的監護人手續。”這是霍笛和神兵塞裏麵的人統一的說辭,他名義上的監護人出人意料地不是白潔,而是羅玲玲。在他麵前真實發生,據說是其他幾個人都不具有這樣的資格,除了羅玲玲。


    “那就好,我沒聽人說起過你的家人。”呂超然臉上灑滿陽光的笑臉表明他是真不知道霍笛家庭的事。


    “沒事,我也沒對人說起過,我比較喜歡獨來獨往。”霍笛用一種很灑脫的笑容迴複他。


    “那你是來?”呂超然問道。


    “這不到了招生時間了,我向來試試運氣。”


    “哦哦,這是好事。”呂超然笑笑。


    這是好事的這種說法,近似於告訴一個人你已經很努力了,但是事實是有些事注定是無能為力的,霍笛也從他隱藏不深的輕視當中看到了這句話的全文。


    這就是霍笛始終沒辦法和其他人走到一起的原因。對於呂超然這樣的人來說,這樣的輕視其實也不算是他的過錯,因為所有人都是一種樣子,他隻是受其影響。一個隨時都能夠笑的灑脫的人,要麽是真的沒心事,要麽是真的沒心思,霍笛是很不想因為這些無謂的事和所有人爭吵,呂超然是根本就不知道,就結果上來說其實是一樣。


    他對呂超然笑了笑,裝作不知道呂超然對他的小覷。


    羅玲玲這個時候走了過來,當著呂超然的麵拉走了霍笛,霍笛頭也不迴地消失在人群當中,這是他的習慣,從不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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