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堂哥是散人盟的成員,閣下背景倒是不小,我對散人盟不太熟悉,但我也是散人一枚,最近立下功勞,這才加入了朝廷,也就沒了心思去散人盟碰碰運氣了。”蔡前輩道。


    丁耒笑了笑:“那真是相逢即是緣,我在散人盟內還認識不少人,到時候可以跟蔡前輩多交流一二。”


    蔡前輩也樂得如此:“不知道閣下什麽姓名?”


    “在下王磊。”丁耒取了諧音,也是取自大明世界那大內高手的名稱。


    “原來是王兄弟,不知道散人盟的王當明師是你的什麽人?”蔡前輩旁敲側擊道。


    丁耒心底一沉,此人看似是隨心所欲的一句話,實際上是在看他的底細。


    他根本不認識什麽王當,自然隻能退而張口道:“我雖然不認識這位明師,但是我卻認識遊鴻遊明師。”


    “原來是遊鴻明師的人。”蔡前輩眯著眼睛,語態有些改變。


    “我還認識他坐下的高徒,柳相,前不久我們才在散人盟聚過。”丁耒是信口亂說,就是在借助二人的名頭,從而壓製此人。


    此人果然沉凝不語,看丁耒的神色微微變化,心道:這個其貌不揚,遮遮掩掩的男子,居然還有這麽一些背景?


    蔡前輩稍微緩了緩,然後道:“既然你認識高徒和明師,自然你的堂哥也一定至少是一個高徒,而你為何不去散人盟,反而準備來這裏打雜?”


    “實不相瞞,蔡前輩,我來這裏也是為了求藥。”丁耒索性直言不諱。


    既然人已經問了問題,他再藏著也是不好交流,不如敞開天窗說亮話來得利索。


    “哦?我看王兄弟容貌2憔悴,怕不是得了什麽惡疾吧。”蔡前輩道。


    丁耒沉著臉色,無可奈何:“確實有一些絕症,我必須得到幾味藥草,再讓這位閩敏姑娘為我製藥。”


    閩敏聽得一陣尷尬,丁耒這是張口就來,在這裏亂扯。


    事實上,她都不知道丁耒最終目的是什麽,雖然他是想恢複武功,可是眼下的態度的結交方式,卻讓人狐疑重重。


    蔡前輩點點頭:“那既然如此,我們相識一場,就帶你去藥草園吧。”


    “多謝蔡前輩!”丁耒欣喜不已,想不到他隨口亂說,居然真的讓蔡前輩信以為真。


    蔡前輩實際上也是根據遊鴻明師的令牌,從而得出了一個結論:“不能招惹此人。”


    丁耒在他的心裏,實際上已成為了一座大石,交好丁耒,說不準能借機在散人盟裏混個名聲,他本就是朝廷之人了,現在再搭上散人盟,就是齊頭並進,到時候就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不過他還是疑惑丁耒得了什麽病症,丁耒不說,他卻是也不好多問。


    一路交談,丁耒始終避而不談散人盟內部的情況,最多跟他聊到遊鴻和柳相近況,倒是符合實情。


    最近遊鴻明師可是親臨散人盟,一手操縱這盟會,製止那些蒼岩城的暴民。


    同時,他還聯係了將軍,這也是丁耒聽蔡前輩說的。


    蔡前輩不知不覺,落了丁耒的陷阱。


    丁耒幾乎沒有說自己的事情,卻把蔡前輩的人生經曆七七八八都了解清楚了。


    原來這蔡前輩隻是一個散人,原來在外麵認了一個師父,師父因為他的脾性,隻願意收他為記名弟子,偏偏蔡前輩聰明過人,偷學了師父的法門,最終叛逃出師,一路來到了蒼岩城,結果待了幾年,幾年時間他的武功不斷進步。在一次意外中,他救下了一名朝廷知州的女兒,那名知州為了報恩,於是舉薦他成為了朝廷命官,從開始的巡檢史,變為了現在的巡檢司。


    他的一生可謂是順風順水,如今更是有了提升的價值。


    因為丁耒就是他下一個目標,他想要摸清楚散人盟的狀況。


    丁耒每次一筆帶過,他還覺得散人盟是神秘,不想讓他們這些官員插手。


    於是他放下心胸,和丁耒朋友相交,一來二去,也得知了最近散人盟的近況。


    丁耒隻是說了莫當行的情況,他了解這個最為之多。


    至於四大惡人的定波,他因為當日找不準密牢其它道路,所以也暫且不清楚。


    隻說了莫當行七七八八,這蔡前輩已經完全信任了丁耒。


    閩敏都覺得丁耒舌綻蓮花,簡直能把假的說成真的,鬼話說成神話。


    丁耒說了一通,一路上,也遇到了一些剛剛早起的采藥人。


    這些采藥人對蔡前輩都是恭恭敬敬。


    蔡前輩笑著指著這群人道:“這都是我的手下,我目前就管轄這些人,待會我吩咐一下手下將領,將你分配到32號,說來,閩老也是想得周到,給熟人安排在最後一排,自然沒有人會注意,也可以放心去采摘了。”


    “多謝蔡前輩!”丁耒抱拳驚喜地道。


    蔡前輩手如蒲扇,淡淡迴應:“沒事,我們都是朋友,日後還要仰仗你的人脈,為我在散人盟打通關節。”


    丁耒微微一笑:“那是自然。”


    他迴過神,忽然道:“蔡前輩,對了,不知道這裏的方大師是什麽人?我聽說鬆家的鬆高飛是他的弟子。”


    “方大師。”蔡前輩眉頭皺了起來,再聽到鬆高飛的名稱,更是不屑一顧:“這個方大師也不配做什麽大師,他那個弟子也是記名弟子而已,什麽鬆家,在蒼岩城也就是一個沒落家族,日後遲早被新生家族取代,一代更是不如一代,當年鬆玉棠的傳說早就隨著延師不再而遠去了,鬆家還想借用祖先名號吆五喝六,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想不到蔡前輩對方大師如此態度。”丁耒也好奇道,“你們莫不是一路人?”


    “哪裏是一路人?”蔡前輩腦門搖得像撥浪鼓:“那個方正是藥理督查,而我的是巡檢司,我來監測他的,而他隻能是我的手下而已,即便他武功確實不錯,還通曉很多藥理知識,在明麵上卻不敢與我作對。”


    “我還聽聞,他最近為他徒弟的事情感到羞恥,畢竟鬆家出了一件對外很少有人知曉的事情,鬆高賢重傷,鬆高飛失蹤。”


    原來此事已經傳了出去,蒼蠅不叮無縫蛋,想必這個蔡前輩也在醞釀什麽了,甚至有點想在蒼岩城有所作為。


    而方大師和他的弟子,是首先的絆腳石。


    丁耒正好在這上麵加一把火:“我知道這鬆高飛的下落!”


    “鬆高飛在何方?你居然知道!”蔡前輩道。


    “這點不用你著急,若是你我合作的話,說不準可以借此讓方大師吃癟。”丁耒嗬嗬笑著。


    蔡前輩越聽越是快意,“如果你真的能找到鬆高飛,甚至帶他來我這裏,我到時候會上報朝廷,給你一個職位,同時我們日後也有更多合作的機會。”


    “那要等我找到藥草之後,我們可以再行商榷。”丁耒沒有被他的糖衣炮彈所迷惑,而是很清明地笑了笑。


    這蔡前輩也深感訝異,這個看起來不太精神的年輕人,卻有這樣的心機。


    不知不覺,自己似乎也被繞了進去,他卻出來得比自己早得多,可想這個王磊不簡單,肯定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


    由此想著,身份上的尊貴放低了一些,以普通人的姿態道:“好,王磊,如果你真的能幫到我,我也自然不會吝嗇。”


    他伸手一指,前方已經是成片成片的大石林。


    大石林五顏六色,七彩繽紛,在太陽底下,亮堂堂的,簡直像一顆顆晶瑩透亮的寶石。


    寶石般的大石林,反射著陣陣光芒,在上麵更是五花八門,各類藥草。


    藥草生長在夾縫之間,看起來極為青翠,像是累累碩果,讓人垂涎三尺。


    聞到一股奇特的藥香味道,丁耒才確定,自己是已經站到了大石林的地界。


    現在正是清晨太陽初生的時候,並沒有人采摘,但是一部分的采藥人,已經前來集合。


    他們一個個麵無表情,似乎已經習以為常,純粹是軍事化的管理。


    蔡前輩身旁多出了數名護衛,都是朝廷的衛隊。


    這幾人也都是【衝氣】初期的境界,雖然比蔡前輩低上一個階段境界,可是地位上卻天差地別。


    這個世界,永遠是權力能夠造勢,有權之人,就有錢也有勢。


    蔡前輩自然不缺錢,更不缺人手,甚至朝廷每年都會為他配備精良的裝備和好處,讓他安心在這裏撈取藥草。


    他油水更是頗多,在這裏,不少會暗中獻禮。


    丁耒這也是與他攀談中得知的。


    蔡前輩如此風生水起,卻很少有人外行人知道,例如閩敏隻是對蔡前輩有一麵之交,她更多是先認識那個方大師。


    對外,也是方大師此人在做事,在聲張宣揚,為自己的名聲地位製造噱頭。


    因此,蔡前輩這才有些焦急,方大師來勢洶洶,他自己也要把握機會,爭取做出一番功績,讓朝廷看在眼裏。


    目前,豔陽高照,閩敏跟在丁耒身後,本來她還以為很困難,甚至要糊弄一番,卻不想丁耒直接一人解決了問題,還跟這個蔡前輩有說有笑,她一人被晾在一旁,有些不是滋味。好在這也是好事,丁耒至少已經不會被論為欽犯,這蔡前輩完全是把他當成了能夠平起平坐的人物。


    年少有為!即便看不出武功,卻也深知是一個不錯的角色。這是蔡前輩對丁耒點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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