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做好了,我們這邊高手眾多,還有幾位正在趙家等候。”趙子奇道。


    周尚撫掌而笑:“我相信子奇你的本事,若需要幫忙,我可以讓周泰幫襯一二。”


    趙子奇笑道:“若有周兄幫忙,那自然再好不過了。”


    “我自當義不容辭,你們既然有這樣的經曆,這樣的計劃,我覺得此次我們是有合作的意願了。”周泰道。


    周尚微微頷首:“不錯,此次周泰迴來,也告知了很多事情,看來你們趙家不再像以前那麽保守了。”


    趙升臉上尷尬一笑:“這兩日我確實也想通了很多事情,以前有些方麵做差了,還請周長史見諒。”


    “好說好說。”周尚自兒子周泰迴來,喜色紛呈,趙升如今似乎煥然變化,這幾日想必也是想通了許多道理,接人待物,更傾向於趙子奇的方式,不是低聲下氣,而是做人客套。趙子奇這兩日也給趙升上了好幾課,趙升對於這個侄兒,是很上心的,便是認真傾聽意見,故而現在出麵,也顯得和善許多。


    “既然這樣,那我們這次可算是完滿了。”周尚笑著對趙升道:“你有一個好兒子,也有一個好侄子,有他們行事,我可以放心了,我們這多久沒有好好聚一下,現在多喝幾杯,也好盡地主之誼。”


    趙升臉上紅潤如霞,他本著低聲下氣到來,卻沒想到因為趙子奇和趙源的計劃,深得周尚的心,之前的隔閡也似乎一掃而空,二人目光交接,觥籌交錯,一時間歡聲笑語,樂開眉梢。


    此廂事情似乎已很順利,除了丁耒與那名木寧之外,其餘人都心思敞開,接杯交盞,好不歡快。


    丁耒始終注意到,木寧手中的杯子,這杯子不知何時,已經漏掉了不少酒水,木寧似乎很濕謹慎,不再舉杯,旁人隻道他是不勝酒力,就沒有勸酒的意思。丁耒卻知道,木寧自己也發現了不對,不敢舉杯,這一舉杯,當即就要杯中酒灑,引人懷疑。


    幾人酒過三巡,正午豔陽高照,隻聽趙升道:“等到這事情過去了,我也好辭官休整一番了,以後的事情都交給源兒和子奇,以後倒要多和你們周家交涉交涉,互幫互助。”


    “你有這一份心,我周家都會幫你的,我觀察你現在文氣沛然,精氣神都不一樣了,怕是已經領悟到了什麽,不做官也好,在複雜的官道裏,你是一彎清流,正是太過清逸,這麽多年對於你們趙家發展有所限製,若是辭了官,多往我這邊坐坐,有空一起釣釣魚什麽的,愜意生活,當然,也不乏一起著書立作。”周尚道。


    “自當如此。”趙升點頭應道,他心不在焉,辭官之事,是他臨時決定,這番跟周尚等人攀談,他已知曉自己在官場上的短板,做人尚且不足,做事有餘,也無人舉薦升官,不如早點辭歸家園,好好生活一番。


    他已經老了,經不起再多的打擊,隻消把現在鬆家之事做得圓滿,為趙源、趙子奇謀福音即可。


    趙源雖然張口欲言,卻被趙子奇打斷了,趙子奇道:“你爹他這樣說,也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再規勸也沒用,這兩天你沒發現他頭發都愁白了,想得太多,也是不好的事情,他要長命百歲,必定要辭官故裏,修心修身,你隻要好好做到自己一份責任,孝敬父母,自然越來越好。”


    趙源這才打消了心思。


    酒水碰杯,菜肴美味,丁耒始終一語不發,在旁人看來,他是一個不苟言笑的人。


    實際上,他卻是始終盯著木寧,周泰四處敬酒,卻在木寧這裏,碰了壁,讓他覺得木寧很不給麵子。


    木寧也是心頭焦急,他又不好換杯,手底下桌麵,隱隱有酒水泛出。


    丁耒距離他有兩丈遠,內氣不能達到,但是他可以借用內氣,想辦法用風鼓動對方的酒杯。


    不是他存心找茬,而是這個木寧實在過於神秘,他想試探一二,看看這人是不是真的有武功,還是暗自藏拙。


    木寧靜謐平息,一張雙眼仿佛佛祖垂目,淡淡微微。


    忽有一陣風奔湧而來,周泰在一旁敬酒,並未發覺,這風正是丁耒帶動的,他掌力如鬥,內氣四散,遙遙一落,就發在了對麵的桌麵上。


    這一股突如其來的風,讓木寧心頭微沉,他剛抬眼,就見他桌上酒杯東倒西歪,仿佛要墜落碎裂一般。


    木寧給連忙將酒杯穩住,卻不覺酒杯受到一股罡風衝擊,加上倒下瞬間,磕在桌角上,登時分裂開來,像一道龜殼一般龜裂,紋理延伸,直到“砰”地一聲,杯子竟然成了碎片!


    丁耒心道“果然”,這杯子果不其然,被一股大力施加過,如此脆弱不堪,若非木寧處處維護,這個杯子早就崩碎了。


    如今酒杯破裂,木寧麵露驚色,大氣難出,這聲音實在太過巨大,仿佛一道石破天驚的銳響,非常不自然。


    幾人目光都轉過來,特別是周泰,看到麵桌狼藉,酒水噴濺,而杯子碎成了一片片,心中隻覺古怪。


    他是習武之人,知道這銀做的酒杯,是多麽堅硬,如今卻碎成了這般狀況,完全始料不及。


    這發力,這水平,起碼是武學好手才能做到,如此力道,早就超過兩三百斤握力的限度。


    他左顧右盼,似乎想要找出源頭,在他看來,木寧不可能做到這般,木寧隻是一個文弱書生,天生經脈堵塞,根本不可能習武的,那方向就隻有丁耒了。


    隻見丁耒麵色平靜,似乎與他絲毫無幹,淡淡一笑:“木兄的杯子怎麽炸開了,莫不是這杯子不結實?”


    “我……”木寧麵色漲紅,沒有吭聲。


    而周泰也發覺出不對勁,這個木寧他也是從小認識,打小時候,就沒有練過武功,難道他離開的五年內,木寧莫非遇到什麽奇遇,練出了武功?但看他的姿態,分明又是文文弱弱。


    他知道木寧這人不會撒謊,一旦遇事,就會麵紅耳赤。


    現在木寧的狀態,正落在他的眼中。


    不過他暫時沒有多言,而是笑了笑:“確實酒杯不行,我且叫人換一個杯子,我們繼續。”


    木寧知道,自己似乎有所敗露,不過這也太過突然,一陣風怎麽會刮倒杯子?


    他百般想著,卻也想不出是丁耒所為。


    丁耒滿意一笑,有了這個提醒,周泰會多注意木寧此人。


    不一會兒,酒杯被換,幾人再次恢複了常態。


    之後又談到了具體的事情,周泰主動請纓,想要隨丁耒幾人一起行動。


    丁耒也欣然同意,周泰這等高手加入,自然增加幾分實力。


    酒足飯飽,也商量了許多事情,酒席就此散撤,趙升隨周尚前往了後廳商量。


    趙源、趙子奇則先去取煙花,丁耒則與周泰和木寧走在一起。


    繞過假山,離開院落,幾人朝著趙家的方向走去。


    路上周泰拋出了疑問:“木寧,你是不是這幾年練過武功了?”


    這句話如大錘驚心,生生扼製住了木寧的嗓子,木寧好一陣,才苦笑道:“沒有。”


    “我看得出來,你在欺騙我,你有什麽難言之隱,有武功不是好事麽?非得藏匿?”周泰嚴肅地道。


    “我,我並沒有。”木寧大氣不能出,似乎被周泰的氣勢所逼。


    隻見周泰在路上,忽然伸手一搭,搭在木寧的肩膀上,就這一發力,木寧重心不穩,隨即半空一個旋轉,險些栽倒,好在周泰並不是惡意為之,而是試探一二,立即在半空接下木寧。


    見木寧表情有懼,加上身法不穩,心頭一時也分辨不出真偽,道:“古怪,木寧似乎沒有練過武功,可是,酒杯是如何碎裂的?”


    丁耒也驚訝了,這個木寧當真是普通得很,完全一個弱雞一般,甚至連普通人的下盤都不如,可是他分明感覺到,木寧手中有大力氣,似乎這大力不是與生俱來,而是無意激發。


    木寧一臉苦澀,惶惶恐恐,連忙道:“我真的沒有隱瞞的意思,我確實不會武功,周兄,別試探我了。”


    “好,我姑且信你,希望你不是鬆家的奸細。”周泰道。


    “我不是,你我那麽多年兄弟,還不相信我麽?”木寧歎道。


    見木寧神情不似作偽,周泰這才稍加放心。


    丁耒觀察到他木寧的動作,細致分析,思來想去,毫無頭緒,但他又不好跟周泰說與,如果說了,定然會引發周泰的懷疑,他看得出來,周泰是那種小心謹慎之人,做事不拖泥帶水,如果木寧有問題,肯定不顧一切,將木寧先控製住。丁耒也不信木寧是鬆家的人,不然木寧不可能無意中暴露自己的武功。


    隻是他究竟有沒有武功,卻是引人深思,疑雲重重。


    三人各懷心思,就來到趙家。


    此時,趙源、趙子奇也順時趕到,手中拿著一把煙花,煙花的形貌都是按照丁耒形容所製作。


    “這兩位是?”王五幾人走上前,給周泰、木寧作了個江湖禮。


    “這是周泰,這是木寧,都是來幫我們的,周泰武功很高,怕是僅次於林兄了。”丁耒道。


    林潼目光一落,就定在周泰的身上,他隻覺周泰渾身如光澤點點,毛孔之間,隱約唿吸,仿佛不需肺部,一樣能生存在水下等缺少空氣的場合,這分明是晉級到【改脈】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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