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可愛的女兒,眼角掛著淚滴,她忙不迭好言哄道:「汐兒乖,娘明天哪兒也不去,就在家裏寸步不離的陪著你,好不好?」


    見目的達到,秦月汐終於鬆了一口長氣。


    也許她真的該和老天爺賭一賭,這一世的命運,會不會如上一世那般,充滿了悲傷的戲劇性。


    隔天,秦府的管家傳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位於西郊的孤山寺,突然起了一場離奇大火,數百名香客幾乎全都喪命在那場大火之中。


    秦夫人一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整個人都傻了。


    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竟然在無形之中,躲過了這麽一個大劫。


    傍晚用膳時,她心有餘悸地對夫君道:「要不是汐兒這兩天身子骨不舒服,說不定今兒個孤山寺那場大火,就會多上我這具屍體。」


    秦思遠今年剛好三十歲,正是男人最黃金的時段。


    他頭腦好、家世優,又是遠近聞名的大才子,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還是金晟王朝有名的俊美人物。


    此時聽娘子說了這麽一句喪氣話,急忙惱怒的瞪了她一眼,訓道:「不要胡思亂想,你福大命大,還有一輩子清福要享,哪可能那麽容易死!倒是汐兒那丫頭,最近這兩天是怎麽了?找大夫瞧過了沒有?」


    她笑著搖頭:「小孩子家撒嬌搗亂是常有的事,不過她今次這麽一鬧,倒是讓咱們母女倆保住了小命。」


    如今迴想起來,如果當時不是汐兒吵著要她留下來陪她,還真不曉得會發生怎樣令人害怕的後果。


    當小小的秦月汐聽說孤山寺的那場悲劇之後,忍不住籲了一口長氣。


    她果然在陰差陽錯之下,改變了命運。


    如此說來,在這一世裏,她將無緣與柳玄風相識,肯定也無緣與在皇家排行第五的赫連璟聿相遇。


    一想到他,她的內心深處又難掩一陣悸動和糾結。


    按年紀來算,現在的赫連璟聿應該隻有十歲,如果按照上一世發生過的事情推算,再過幾年,他和母親蓮貴妃,以及他的同胞哥哥赫連璟皓,會在迴娘家探親的途中,被太子派來的殺手所殺害的。


    正是因為這次的暗殺,才勾起他內心深處的複仇火焰,從此讓他對太子、對朝廷,以及所有他看不順眼的人,展開一連串的廝殺和報複。


    那麽……如果她在這一世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是不是也可以利用自己這「未卜先知」的能力,幫他躲過那一難?


    對於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種種奇跡,她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心中的感觸和震撼了。


    墨妖妖曾說,不管是赫連璟聿、季淩瀟還是白孤辰,他們都擁有同一個靈魂。


    猶記得重生之前,她與白孤辰生離死別、天人永隔時的椎心之痛,讓她每每在夢境之中被驚醒。


    醒來之後,睜開眼所看到的世界,又是全新的模樣。


    墨妖妖沒有了、白孤辰也沒有了!


    她迴到了幾百年前,帶著種種記憶,變成了一個隻有七歲的小女娃。


    這張麵孔可以騙得過世人,隱藏其中的這具靈魂,卻帶著成人的思想和算計。


    她一方麵慶幸自己可以重生,進而改變命運;一方麵又糾結著自己與赫連璟聿之間的關係。


    重活一世,她真的還有勇氣與他再次相遇嗎?


    如果上一世的悲劇再度重演,她又該如何選擇?


    難道她能眼睜睜看著赫連璟聿,再殘忍的毒殺她腹中胎兒第二迴?


    秦月汐很糾結,但對於一個隻有七歲的女娃來說,就算她再怎麽折騰,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秦夫人身嬌體弱,偌大的秦家就隻有秦月汐一個女娃。


    秦思遠不僅是遠近聞名的好官,也是難得一見的好男人。


    秦夫人沒給秦家生男娃,他不但沒有半句怨言,反而經常在親友麵前驕傲的表示,府中這個閨女,可勝過了十個兒子。


    秦月汐本就聰明伶俐,再加上她帶著上一世的記憶,腦子裏的東西都是柳玄風當年一點一滴灌輸進去的。


    當爹因為各種奇怪的案子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她就會利用自己的小聰明,時不時幫爹打打官司、破破案。


    日子久了,她爹在汝州的名聲也越發響亮。


    秦月汐是個多才多藝的姑娘,琴棋書畫無師自通,為了替自己無端擁有一身功夫找個合理的借口,她還求爹找了個武夫子教她耍耍花槍。


    事實上,以她的武功的能力,一般的武夫子根本不配當她師父,但為了隱瞞自己重生的事實,隻能耐著性子,和那沒啥大本事的武夫子學學花拳繡腿。


    隻要假裝學會了基礎,以後她就可以騙爹娘,她之所以會功夫,完全是自己看書,一點一點摸索來的。


    一轉眼,秦月汐已經十四歲了。


    再過不久,就是赫連璟聿的母妃以及兄長遇難的日子。


    蓮貴妃是當朝仁康帝最寵愛的妃子之一,祖籍在慶州,每三年就有一次迴老家探親的機會。


    仁康十九年六月,蓮貴妃帶著四皇子赫連璟皓以及五皇子赫連璟聿,還有皇上指派給他們母子三人的五十名護衛,由京城一路南下。


    通過荊州、隸陽、臨安,最後由汝州北郊的大雁山抄近路,直抵慶州南郊。


    這就意味著,蓮貴妃一行人如果要到慶州,勢必會經過汝州郊外。


    眼看日子就快來到仁康十九年六月,淡定多年的秦月汐,突然變得有些焦躁。


    她一直在想,假如上一世赫連璟聿的母妃和兄長沒遇難,那麽仇恨的種子也就不會在他的心底生根發芽。


    一旦心底沒了恨和怨,又何來接下來所發生的那些恩恩怨怨?


    仔細分析了一迴,秦月汐決定賭上一把--求爹準她去大雁山遊玩。


    大雁山距汝州城約有五十多裏路,雖然也隸屬於汝州管轄的地界,但那個地方人煙稀少、地勢崎嶇,很少有人會去那裏欣賞風景。


    秦思遠聽了女兒的提議,當下便很不客氣的迴絕,無論她再怎麽哀求、撒嬌,他都堅決不改變心意。


    先不說她是個姑娘家,就算她是個男娃,如今也隻有十四歲。


    以秦思遠愛妻護女的心態,就算打死他,也絕對不容許寶貝女兒到那麽遠的地方去,更何況,大雁山那窮鄉僻壤,根本沒有什麽值得遊玩的。


    最後,秦月汐隻好將主意打到娘的頭上。


    「娘,您還記得七年前孤山寺那場大火嗎?前一天我午睡的時候不是因為作惡夢被嚇醒嗎?當時我就是夢到孤山寺失火,死了好些人,那情景真實得就像發生在我身上一樣,所以醒來之後,我才會求您千萬別去上香,沒想到隔天真的發生這場可怕的意外。」


    不理會娘親緊皺的眉頭,她更奮力地加油添醋。


    「前陣子我又作夢了,這次夢得更邪,娘啊,我夢見一個身穿白袍的老神仙,在夢裏指點我說,六月初,一定要去大雁山住上幾日,否則將有大災難降臨。」她急切的拉著娘親的手,「娘,我知道這件事您聽上去可能會覺得不可思議,但有七年前的前車之鑒,這世間的邪乎事,咱們最好還是寧可信其有,您瞧,大雁山雖然離汝州有些距離,但來迴路程也就幾天工夫。」


    「我就隻是去那住上幾天,而且爹之前給我找的那個武師父不是說了,我現在的功夫可厲害了,就算途中真遇到了什麽毛賊,那也是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


    就這麽連蒙帶騙的,一向很信命的娘親終於被她給說動了。


    有了秦夫人這個大靠山,秦月汐不愁爹不答應。


    果不其然,在秦夫人的拚命遊說下,秦思遠終於答應讓秦月汐去大雁山,隻不過必須帶幾個會功夫的家丁,貼身保護伺候。


    這個要求她自然不會反對,當天便挑了幾個信得過的家丁,稍微收拾一番,便持著簡單的行囊上路了。


    為了能與赫連璟聿一行人相遇,她幾乎是馬不停蹄的趕路,短短一天工夫,就到了大雁山的地界。


    找了幾個當地人打聽了下才知道,從大雁山通往慶州有兩條路,一近、一遠。


    近的那條,就是當年赫連璟聿一家子出事的地方。


    當年他們遭人伏擊,而那些伏擊他們的人,則打著攔路搶劫的名號,出現了幾百人馬,將蓮貴妃帶著的五十名護衛,殺得一個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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