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玉都與慕容英交過手,他清楚李福所言不虛,慕容英的劍氣可以像牢牢束縛的繩子一樣,令人毫無反抗之力,可見他的劍術已達到何等高超的境界。“我還準備殺了蕭天之後,再向慕容英動手。”


    “屬下這些年經過縝密的調查,先主的死與慕容英關係不大。事情發生時,慕容英在北疆鎮守,並不在京城。而且入京這幾年,慕容英也暗中對先主的死進行調查。屬下覺得,當年應該不是慕容英向蕭天故意告密,炮製了一個莫須有的罪證,令先主慘死。”李福遲疑地道。


    “不管怎麽樣,當年三兄弟結義,慕容英身為大哥,卻對二弟見死不救,難辭其咎。”霍玉都眼中閃爍著仇恨的烈火。


    “這些以後再慢慢調查,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將少主平安送出京城。屬下思慮了一番,少主身負重傷,首先得找個安全的地方療傷。屬下認為大將軍府是個最合適的地方,既沒有人敢來調查,蕭天也絕對想不到。”


    “大將軍府?”


    “不錯,屬下的馬車就停在山穀之外,那是慕容英親乘的馬車,屬下背少主過去。”李福蹲下了身體。


    一輛寬敞的馬車駛進了大將軍府,果然巡視搜索的兵士,一見到那輛馬車,沒有一個人前來阻攔。馬車筆直進入了內院,來到了馬廄旁。李福湊近車廂處,小聲地道:“少主,暫且忍耐一二,現在人多眼雜,等天黑後我再幫少主安排一個住處。”接著李福跳下馬車,解開馬的套索,將馬車停在一邊。


    李福往馬槽裏加了點草料,又去井旁提了一桶水,他的工作還跟往常一樣,沒有任何變化。馬廄來往的人比較少,隻有另外幾個馬房裏的小馬倌,他們知道李福平素就沉默寡言,也不來打擾他。


    因受到慕容英的敬重,李福有一間單獨的臥房,在院子最靠後的底角,那裏一般不會有人去打擾。李福準備把霍玉都安置在那裏,隻要鎖好房門,問題不大。等霍玉都傷勢好轉之後,再想個法子秘密把他送出京城。


    李福打定好主意,剛刷了一遍馬,便聽到背後有腳步聲。李福沒有轉身,他必須保持往日的性格。“老李,剛才我見你急匆匆地駕著馬車迴府,大將軍有什麽事嗎?”聲音沉著,是雅先生。


    “不是,是我擔心馬休息的時間久了,荒廢了蹄力,便去大街上跑了一圈。”李福自然地轉過身,“先生倒有一些日子未見了。”


    雅先生昨日便趕迴了京城,不巧迴到大將軍府時,慕容英被蕭天急召入宮,一夜未曾迴來,秦風和吳雲也不見蹤影。雅先生猜到京城肯定發生了大事,他在舒陽時便覺得事情有些蹊蹺,隱隱感到京城才是這次出征舒陽整個陰謀的中心點,再說當時舒陽大局已定,他繼續留下來也沒有什麽作用,便欲趕迴京城與慕容英商議。


    “我偶染了一些風寒,在別處休養。”雅先生的目光有意無意地轉向了停在一邊的車廂,車簾緊閉,車輪上沾了不少泥土和草屑,不禁心中一動。


    “先生的病好些了嗎?”李福隨口問道。


    “已無大礙。”雅先生背負著雙手,向李福一點頭,慢騰騰地走過馬廄。原來雅先生隻是在散步,李福放下心來。


    夜半三更,慕容府後院的馬廄變得一片沉寂,幾個小馬倌酒足飯飽之後迴到了馬房裏睡覺,隻有偶爾傳來馬嚼動草料的沙沙聲。李福如一條魅影般移到車廂旁,輕輕敲擊了幾下,霍玉都探出頭來,李福蹲下身體,背著霍玉都迅速地跑進自己的臥房。


    李福拴上房門,剔亮了油燈,把霍玉都輕輕放在床上。霍玉都身負重傷,加上這一日的驚心動魄,早已虛弱無力。李福趕緊端上一碗稀粥親自喂食,這碗稀粥是李福以夜裏看顧馬廄為由向廚房索要的夜宵。


    “少主,你先安心在這裏養傷,食物和傷藥我會想辦法弄來。放心吧,我這房間從未有人來過。”話音剛落,李福聽到一陣輕微的敲門聲。他嚇了一跳,放下稀粥,啞著嗓子問道:“誰呀?我已經睡了。”


    “是我。”門外是雅先生的聲音。


    雅先生怎麽會來找他?還是在夜半三更的時候,莫非在下午他看出了什麽破綻?李福心裏犯起了嘀咕,但他語氣仍然相當平靜,“先生有事嗎?”


    “是大將軍讓我給你傳話,你先開門。”雅先生在門外迴答道。


    怎麽辦?這間房子並不大,除了一張木板床和桌子,沒有能藏人的物件。李福附在霍玉都耳邊低聲道:“少主,先受點委屈。”說著拿著床單一裹,抱著霍玉都的身體,塞到了床底下,這是唯一能藏人的地方了。“來了,稍等一下,容我披件衣衫。”李福邊說邊收拾停當,故意把自己的衣衫解開一半,做出一番剛起床的樣子。他急走幾步,打開木栓,門外果然站著雅先生。


    “先生,大將軍有何事吩咐?”李福鎮定地道。


    “這件事需要細說,我們進屋再談。”雅先生淡淡地道。


    李福也是久曆江湖之人,他能潛伏在慕容英身邊多年不曾暴露,也有著過人的心計。雅先生的臉被麵紗遮住,完全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從他氣定神閑的態度,又猜不出他的真實意圖。李福早就聽聞雅先生是整個大將軍府最神秘莫測的一個人,甚至除了慕容府內院之人,外麵根本就不知道存在這個人。謎一樣的人,總帶給人一種壓迫感。


    李福側身一讓,“先生請進,隻是我這房間簡陋髒亂,倒教先生見笑了。”


    雅先生緩緩走了進去,李福重新關上房門,他傾耳細聽,外麵並沒有什麽異常的響動,看來雅先生是獨自一人前來。李福靜靜地站在門旁,衣袖輕輕一抖,一顆小黑球落在了掌心裏。有了這顆小黑球在手,李福放下了一顆心,即使雅先生有什麽不軌企圖,這顆小黑球能瞬間讓這間房子飛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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