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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暫的猶豫之後,冥月快步出殿,跟上了吳東方,“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麽?”


    吳東方搖了搖頭。


    冥月沒有再說話,她了解吳東方,吳東方非常隨性,但隨性並不等於好相處,他對親近遠疏分的特別清楚,對於無關緊要的人,他表現出的是寬容和大度,但相應的,他也不會為這類人付出真誠。對於親友,他的要求會隨之升高,對一個人越好,對對方的要求也就越高,但他還不會明確的衝對方提出自己的要求,更不會告訴對方他希望對方怎麽做,而是希望對方能夠細心的察覺到他的想法,並給予默契的迴應。


    吳東方這段時間的言行舉止說明她肯定是惹到他了,就像當年沒給他開門,他賭氣要走是一個性質。但這件事情比當年沒開門還要嚴重,吳東方之所以現在還搭理她,是二人之間這些年的感情基礎起了作用,吳東方表現出了不滿其實也是給她留下了機會,因為此時的吳東方跟十幾年前的吳東方已經不一樣了,如果他存心隱藏,沒人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


    陪著吳東方迴到臥室,冥月摸了摸茶壺,“水涼了,我去換壺熱水。”


    吳東方點了點頭,拉開桌子東麵的椅子坐了上去。


    片刻過後,冥月迴返,為吳東方倒了杯水,轉而坐到了吳東方對麵,“不管你做出什麽樣的決定,我都會支持你。”


    “什麽意思?”吳東方皺眉看向冥月。


    “做你想做的事情,哪怕你一去不返,我也不會怪你。”冥月說道。


    “什麽亂七八糟的。”吳東方離座站起,“我出去一趟。”


    “等一下。”冥月起身拉住了吳東方,“我知道我肯定做錯了什麽,但我實在想不出我錯在了哪裏,你告訴我,好不好?”


    “你沒做錯什麽,我這段時間心神不寧,心情很差,出去散散心。”吳東方土遁消失。


    現身海濱山洞之後,吳東方提氣升空,自空中南下,重走當年與王爺走過的老路。


    他先前跟冥月說的是心裏話,冥月的確沒有做錯什麽,如果非要說冥月做錯了什麽,那就是冥月不了解他,在冥月看來他有英雄情結,會為了大義而犧牲小我,實際上他並不是這樣的人,他迴來之後雖然做了很多對江山社稷有益的事情,內心深處卻並沒有狂熱的使命感和責任感,之所以去做一些事情,是因為他想那麽做,但他也很清楚這不是他的義務,他可以去做也可以不去做,想做就做,不想做隨時可以撂挑子。


    冥月讓他選擇天下蒼生,其實是對他的一種誤解,認為他很高尚,內心深處很想那麽做,直到先前的那一刻冥月都沒有意識到自己錯了,始終認為他內心深處想走,而她出於對他的體貼和關愛,選擇了讓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一個人如果幹了太多不該自己幹的事情,時間一長,別人就認為他應該那麽幹,如果不幹就是大逆不道,就是道德敗壞,但這些人忘記了這些本不是這個人的義務。


    事實上他並沒有那麽高尚,他不想走,在他心目中冥月是第一位的,天下又不姓吳,憑什麽犧牲他自己,幸福千萬家。


    如果這些話能自冥月嘴裏說出來,他會感覺很欣慰,但冥月沒說,反而跟他來了句,‘天下為先,百姓為重。’他如果拒絕離開這裏,世人會罵他膽小鬼,格局低,這本身就是一種道德綁架,別人綁架他也就罷了,連冥月也自以為是的綁架他,這是他最窩火的地方。


    但更窩火的是一旦麵臨選擇,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去吧,心裏不舒服,天知道接下來會穿越到哪兒去,天知道能不能再迴來。不去吧,罵他的人會很多,冥月心裏也會很難受,因為在冥月看來,他是為了她而委屈自己選擇留下的,由此造成的不良後果會令冥月非常內疚。


    其實這事兒也不怪冥月,冥月的父親冥震是個大英雄,為了保護金族而英勇戰死,用現在的話說冥月屬於官二代,夏朝的官二代和現代的官二代有著天壤之別,這時候的官二代非常注重榮譽,有著高尚的品格,有危險會最先衝上去,為了保護族人可以犧牲自己,所以在冥月看來,他也具備這種高尚的品格,實際上他並不具備,這種分歧不是性情的分歧,而是人生觀的不同所導致的分歧,是很難溝通和消弭的。


    前行百裏,吳東方落於地麵,土遁迴了臥室,他不舍得冥月傷心上火。


    冥月此時正坐在桌旁出神發愣,見他迴返,收迴思緒站了起來。


    “你在我心中是第一位的,天下蒼生是第二位,如果必須讓我二選一,我會毫不猶豫的選你,你也別逼我去選他們,我沒那麽高尚。”吳東方說完,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


    冥月聞言愣了一愣,“你真的這麽想?”


    “對,憑什麽能幹的驢就多拉磨,我樂意拉就拉,我不樂意拉誰也不能逼我,越逼我,我越不幹。”吳東方歪頭說道。


    “我怎麽舍得逼你,我並不想你離開,但你是巫師之首,有些事情隻有你有能力去做。”冥月說道。


    “如果眼前有個火坑,我跳下去就能拯救天下蒼生,你是不是也讓我跳啊?”吳東方抬高了聲調。


    “不不不,我是擔心你為了我而委屈自己,我不想拖累你,我想讓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冥月急切解釋。


    “還是那句話,隻要不影響到我的親友,我不介意助人為樂,但我助人為樂有個底線,那就是不能影響到我的家人和朋友。”吳東方拿起茶壺,直接對著壺嘴喝水。


    “我懂了。”冥月輕聲說道。


    “懂了就好,我就這麽狹隘,你如果喜歡大公無私的大英雄可以找別人去,我不是。”吳東方放下茶壺,走到床邊躺了下去。


    雖然被吳東方嗆了一通,冥月卻並沒有生氣,恰恰相反,她非常感動,她知道在吳東方的心裏她的份量很重,但沒想到會重要到這個程度。


    她沒想到不是因為她愚蠢,而是受生活環境和社會風氣的影響,這時候女人的地位是很低的,一個男人可以娶好幾個女人,連她爹冥震都有好幾個偏房,這種情況導致了女人對自己的定位不高,沒有很高的期望值,很容易知足,此前吳東方對她的態度已經令她受寵若驚了,她從沒想到女人在男人心中能達到這種高度。


    “我想到了。”冥月快步走到床邊。


    “什麽?”吳東方看了冥月一眼。


    “如果你此番離去,不得迴返,你是不會去的。”冥月說道。


    吳東方翻身坐起,皺眉思慮,正如冥月所說,如果有去無迴,他肯定不去,三紀窺生裏顯示他去了陰間,這就說明不管他要去哪裏,事成之後肯定能與冥月再度聚首。


    “你說的對,我怎麽沒有想到。”吳東方說道。


    確定了吳東方隨後的離去隻是分別而不是訣別,二人心情大好,冥月說道,“你再好生迴憶一下,你究竟是何時來到這裏的?”


    “我真不記得了,對了,你可以去問問冥宛,我來到這裏的當日,她就在水邊捕魚。”吳東方說道。


    “昨天我問過她了,過去的太久了,她也記不清了。”冥月搖頭說道。


    吳東方皺眉不語,片刻過後忽然想起一事,“我來到這裏的前期曾經計算過天數,我連續兩天都見過冥宛,隨後有半個月冥宛沒有去河邊,等她再去的時候,遇到了幾個火族男人,那幾個火族男人要欺負她,我殺了他們,這幾個火族男人的家人肯定知道他們失蹤的具體時間。”


    “十七天?”冥月出言確定。


    “對,十七天,這個我能確定,一開始我是計算天數的,後來我發現我計算的天數沒有任何意義才放棄了,”吳東方起身下地,“我馬上去一趟火族,讓辛童幫我查實這件事情。”


    “陰曆與農曆的天數也不一樣,其中還有閏月和閏年,我不擅長推研計算,需要尋訪一精通數術之人推研,屆時會出現兩個結果,如果其中一個已經逾期,那另外一個就是具體時間。即便兩個都不曾到期,那咱們大不了進行兩次準備。”冥月說道。


    “我知道一個,土族有個老巫師,當年的八星連珠就是他……”


    “姒若請見五族聖巫。”前殿傳來了姒若的喊聲。


    吳東方聞聲陡然皺眉,姒若的聲音非常急切,而且又是親自到訪,這說明由她主持的搜查很可能有了結果。


    二人快步出門,來到前殿,姒若此時正站在殿外,見二人來到,急忙迎了上來,“聖巫,找到了!”


    “不要急,進屋說話。”吳東方手指大殿。


    姒若點頭答應,跟隨二人進入大殿。


    “在什麽地方?”吳東方問道。


    “在昆侖山中。”姒若手指西北。


    “昆侖山?你怎麽找到那兒去了?”吳東方眉頭大皺,此前他曾劃定了搜尋範圍,有人居住的區域向山中搜尋一百裏,昆侖山明顯超出了搜尋的範圍。


    “不是我們找去的,是有人給我們提供了線索。”姒若說道。


    “誰?”吳東方問道。


    “女魃,就是曾經參與鬥法但中途離場的那個僵屍女子。”姒若說道。


    “你如何確定它所提供的線索正是我們尋找的?”吳東方問道,那個女僵屍先前的確在昆侖山裏轉悠,這家夥當年為了積蓄力量衝陣進山,還殺了幾個金族女子。


    “不久之前我循著它所說的位置前去查探過,發現了一處巨大的山洞,封鎖山洞的玄鐵大門上刻有奇怪的蛇人圖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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