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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奇怪的舉動令吳東方愣了一愣,反應過來立刻轉身向西走去,拾起了遺落在地上的羽箭,拾起一支又走向黑衣人的屍體,拔下了插在屍體脖子上的骨箭,整個過程沒有再迴頭,他雖然不知道二人為什麽捂臉,卻猜到跟她們的習俗有關,部隊保密規定有一條,不該看的秘密不看,就算看了也得裝作沒看。


    從二人臉上的麵具黑巾脫落到她們捂臉怎麽著也有個三五秒,今晚有月,他又不瞎,兩人長什麽樣他全看見了,女巫師是瓜子臉,鼻血橫流沒有破壞她的眉清目秀,這個人應該比他大幾歲,有二十六七。黑衣女人年紀不大,可能還不到二十歲,圓臉大眼,長的挺好看。倆人的共同點是臉上的皮膚都很白,也不知道是不是常年蒙著臉造成的。


    拔出插在屍體脖子上的羽箭,吳東方才注意到這根羽箭是由骨頭磨成的骨箭,這幾天他隻磨出了這麽一支,隨後射出的兩支都是尋常的竹箭,他開始懷疑隨後兩次開弓沒有射中目標是不是跟箭矢材質有關。


    吳東方端詳骨箭的時候,冥宛帶著她的兩個孩子跑了過來,“你怎麽來了?”


    “我來……看看。”他本來想說我來救你和你的孩子,但中途改了口。


    “幸虧你來了。”冥宛驚魂未定。


    吳東方笑著摸了摸兩個孩子的腦袋,此時不遠處傳來了女人七嘴八舌的叫嚷,不問可知女巫師已經在一群婦女的幫助下製服了那個黑衣女人。


    “你剛才看到巫師的臉沒有?”冥宛低聲問道。


    “沒有啊,怎麽了?”吳東方撿起了地上斷成兩截的黑刀,黑刀入手沉重,應該是金屬材質。


    “幸虧你沒看,不然她會殺了你的。”冥宛說道。


    “宛,快去拿羊筋。”身後傳來了婦女的叫喊,她們雖然有姓氏,彼此之間卻並不稱唿姓氏,隻喊名字,而名字大多是一個字,聽起來有點別扭。


    冥宛聽到唿喊,帶著孩子跑開,吳東方蹲下身在死去的黑衣男子身上搜查翻找,搜查結果令他大失所望,除了衣服,這個男人身上什麽都沒有。


    “你在幹什麽?”身後傳來了女巫師陰冷的聲音。


    “他的衣服我能穿。”吳東方繼續低頭忙碌。


    “不要拿死人的東西。”女巫師的聲音始終透著冷意。


    “這個人是我殺的。”吳東方沒好氣兒的說道,要不是他先前幫忙,女巫師根本就不是這三個人的對手,女巫師不但不道謝,還搞的陰腔陽調的。


    女巫師受了頂撞,深深吸了口氣,不過最終還是放緩了語氣,“好吧,你自己決定。”


    吳東方把對方的衣服脫了下來,褲子也沒剩下,褲衩嫌髒沒要,最後扯的是對方臉上的黑巾,黑巾一去,一個年輕人的麵孔顯露了出來,這個人年紀也不大,二十上下。


    “他為什麽沒有紋身?”吳東方迴頭衝正準備離開的女巫師問道,此時女巫師臉上已經換了另外一張麵具。


    “土族巫師沒有紋身。”女巫師沒有迴頭,邁步向房屋走去。


    吳東方皺起了眉頭,女巫師明顯話裏有話,意思是他也沒有紋身,有土族人的嫌疑。


    雖然心中不快,但對方沒有把話說明他也不能說什麽,拿著扒下的衣服走向各處,把另外兩把沒斷的黑刀撿起來抱在懷裏,這裏能用的東西太少了,什麽都別浪費。


    此時那個黑衣女人已經被捆在了房前的木柱上,村裏的婦女正在毆打她,連打帶踢,又抓又撓。


    那個黑衣女人咬牙忍受,一聲不吭。


    吳東方見她硬氣,心中有些不忍,高聲衝眾人喊道,“打死了就沒辦法問話了。”


    正在毆打黑衣女人的那群婦女聽到吳東方的喊話紛紛停手轉頭看他,看完他又看向女巫師,見女巫師沒有製止的意思,再度開始對黑衣女人進行撕扯和毆打,抓臉揪頭發,撕衣服薅。


    吳東方見狀火冒三丈,快步上前擋在了那個黑衣女人的麵前,“住手。”


    眾人聞言愕然瞠目,女巫師在旁發出了冷哼,“這裏還輪不到你做主。”


    “要殺她就別打她,打了她就不能殺她。”吳東方抬高了聲調,這個女人是殺人兇手的同夥,就算殺了她也不為過,但他見不得這種在對方無力反抗之後對她進行毆打和羞辱,虐待俘虜違反日內瓦公約。


    女巫師撥開擋路的人群自外麵走了進來,冷笑著看了看吳東方,“你認識她?”


    “不認識。”吳東方正色說道。


    “那你為什麽要保護她?”女巫師問道。


    “因為他們殺人之前沒有羞辱你們,所以你們在殺她之前也不能打她。”吳東方直視女巫師。


    “村裏的事情由我做主。”女巫師衝眾人做了個手勢,後者再度衝上前來。


    吳東方扔掉懷裏抱著的雜物,抽出匕首橫在胸前,眾人見狀驚慌後退。


    女巫師憤怒迴頭,吳東方挑眉對視,“殺她我不管,但殺她之前不能虐待她。”


    對視持續了數十秒,女巫師衝眾人擺了擺手,“都迴去,這裏交給我來處置。”


    巫師發話,村裏的婦女不敢不聽,但她們在離開的時候紛紛衝吳東方吐唾沫,表示鄙夷,發泄不滿。


    “你殺了我吧。”被綁在木柱上的黑衣女人散亂著頭發,有氣無力的說道。


    吳東方沒有說話,收起匕首抱著那堆雜物走到一旁。


    女巫師並沒有急於審訊黑衣女人,而是開始著手救治那個無臂男子,吳東方也沒有在這裏多待,帶著那堆雜物迴到了自己的山洞。


    那幾把黑刀有一把刀斷的,湊著火光可以看到斷茬跟生鐵有些相似,衣服是絲綢質地,比這裏的村民穿的麻布好上太多。


    迴來沒多久,他就再次離開了山洞,小家夥餓了,叫個不停。


    第二天早上,冥宛來了。


    “我還以為你不會再來了。”吳東方笑道。


    “為什麽?”冥宛放下了陶罐。


    “因為我昨天製止村裏的女人毆打那個穿黑衣服的女人。”吳東方說道。


    “衝你吐口水的都是不懂事的人,昨晚要不是你,巫師可能打不過他們三個。”冥宛低聲說道。


    冥宛這麽一說,吳東方心裏亮堂了不少,“那個女人呢?”


    “還綁在那裏,那個女人是土族的巫師,巫師想把她送到部落裏去。”冥宛說道。


    吳東方點了點頭,抓出了罐子裏的食物,今天吃的是前幾天打到的山羊,時間長了,有點變味。


    “村子裏昨天死了幾個人?”吳東方隨口問道。


    “兩個孩子,很小很小的娃娃,還在吃奶。”冥宛歎了口氣。


    吳東方聞言眉頭微皺,昨天他趕到村裏之後看到了爭鬥的過程,在整個過程中那三個黑衣人一直想衝其中一個抱著繈褓的婦女下手,確切的說是衝那個繈褓下手。此外,在女巫師被引走之後,剩下的那兩個黑衣男子有足夠的時間大開殺戒,但他們並沒有胡亂殺人,隻是殺了兩個孩子,這說明他們三個的目標很明確,就是來殺孩子的,而且殺的都是沒斷奶的嬰兒。


    對方為什麽要這麽做?這個問題他想不明白,也沒有問冥宛,因為冥宛肯定也不明白。


    “村子裏的男人什麽時候迴來?”吳東方岔開了話題,昨天他把女巫師徹底得罪了,他不想再待在這裏了,退一步說就算他想留在這裏,女巫師也不會允許,村子裏的男人離開時間不短了也應該快迴來了,他們不迴來就沒有足夠的鹽巴醃製肉類,這麽熱的天氣,沒有鹽,打到的獵物沒辦法保存。


    “他們現在應該在部落裏卸礦石,還得三四天才能迴來。”冥宛說道。


    吳東方點了點頭,提著水罐迴到山洞給熊貓喂水,來到近前才發現昨天晚上帶迴來的食物都被它吃光了。


    “飯桶。”吳東方搖頭笑道。


    “飯桶?你給它起了名字?”冥宛不解的問道,吳東方的發音她聽不懂,因為吳東方說的是另外一種語言。


    “哈哈,對,以後就叫它飯桶。”吳東方哈哈大笑。


    飯桶正在低頭喝水,並不知道吳東方給它起了名字,更不知道飯桶是個非常不好的名字。


    吃完飯,冥宛提著陶罐下山了,吳東方再度檢查了那幾把黑刀,發現昨天晚上並沒有看錯,這三把黑刀都是由生鐵打造的,生鐵在現代社會非常常見,街頭的井蓋大多是生鐵熔鑄的,這種金屬最大的特點就是發脆。


    不過再怎麽脆也是金屬,他正在發愁沒辦法給冥宛伐木修房子,這兩把刀正好派上了用場。


    他不會挖卯榫,就用繩子捆綁,經過兩天的忙碌,冥宛的房子成了村裏最堅固的房子,唯一的缺點就是他為了確保長久耐用,使用的繩子都是經過動物油脂浸泡過的,容易招螞蟻,不過冥宛找來一種植物塗抹擦拭之後,螞蟻就不再來了。


    這兩天那個黑衣女人一直被捆在木柱上,日曬雨淋,也得不到食物,吳東方於心不忍,趁夜晚時分偷偷下山給她送過兩次水,每次送水他都沒有避諱女巫師,明知道女巫師就在暗中觀察,他該去還是去。


    第一次去的時候黑衣女人沒有喝水,甚至沒有抬頭看他。第二次去的時候黑衣女人喝了少許,說了聲謝謝。


    三天之後,送礦石的男人迴來了,帶迴了食物和鹽巴,也帶迴了一個令所有人無比震驚的消息,就在村裏遇襲的那天晚上,幾十個金族村落同時遇襲,兩百多個當年出生的嬰兒盡數被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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