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寧話音剛落,那急促的腳步聲更近。


    一道狹長的黑影出現在薑寧和獨孤秦的身前。


    正是與薑寧交手的那名中年男子,不過此刻的中年男子,濃眉上揚,正怒目圓睜地盯著薑寧和獨孤秦這兩個入侵者。


    見到獨孤秦懷中的三個孩子都已無聲音發出,這中年男子發瘋似地怒吼著,同時高舉手中長刀,磨牙吮血,充斥著濃鬱的敵意。


    “小秦,解開三個孩子的穴道。”


    薑寧雖然聽不懂這中年男子的口中言語,但是卻能看出這男子的憤怒皆是源於那三個孩子,所以薑寧當機立斷,立馬吩咐獨孤秦解開孩子們的穴道。


    薑寧都已經發話了,獨孤秦不敢猶豫,立馬解開三個孩子的穴道。


    剛一解開孩子們的穴道,喧鬧的哭泣聲陡然響起,迴蕩在這狹窄空間裏,堪稱振聾發聵。


    “我們沒有惡意。”


    薑寧試圖與那中年男子交流,並解釋道。


    可是從那中年男子的雙眼裏,薑寧看見的依舊是敵意與警惕。


    隻要薑寧稍微有所異動,想來那中年男子定會毫不猶豫地向他發起最猛烈的攻勢。


    保護自己的孩子,這是薑寧從中年男子眼中看出的意思。


    “小秦,你身上還有幹糧嗎?這些孩子興許是餓了。”


    薑寧餘光輕瞥獨孤秦和他懷中的孩子,提示說道,同時目光依舊緊緊鎖定這中年男子,防止他突然暴動傷人。


    獨孤秦心領神會,在身上翻找之後,拿出一塊饃饃分別分成三份,遞給孩子們。


    那中年男子哪裏見過這樣的東西,齜牙咧嘴,喉嚨間滿是低吼聲,其肩頭上的尖刺已然隆起,他後背高拱,看樣子就要發起攻勢。


    吼!


    吼!


    薑寧這一次依舊沒有拔劍,盡管他知道眼前的中年男子十分危險,但是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能夠獲取他的信任,化敵為友。


    隻有向這男子表達出足夠的善意,想來他才會逐漸放鬆對薑寧和獨孤秦的敵意。


    薑寧望著那中年男子,盡量露出他那純澈雙眼中的真誠之色,同時試著開口道:“我們不會傷害你們。”


    在說話時,薑寧依舊保持著他平和的語氣,以免將那男子徹底激怒。


    在男子虎視眈眈的注目下,孩子們貪婪地啃著饃饃,果真如薑寧猜測的那般,是餓了。


    這些孩子尚未成年,連走路都沒學會,食量自然不大,將手中的饃饃吃完之後,孩子們直接攏了攏獨孤秦溫暖的衣衫,滿臉淺笑地睡去。


    看見如此一幕,就是這中年男子也露出了驚疑之色。


    平日裏孩子們經常哭鬧,對於他來說無異於折磨,可眼前兩人卻能將孩子們照料有佳,又如何不讓他驚疑呢?


    “小秦,將孩子們放在床上,給他們蓋上衣服。”


    薑寧示意著獨孤秦,同時密切注視著男子的一舉一動。


    獨孤秦如實照做,動作輕慢地將孩子們放在石床上,然後用衣服蓋在他們身上,任孩子們安心睡去。


    做完了這些,獨孤秦迴到薑寧的身旁,正準備示意薑寧該如何是好時,那男子卻也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孩子們的床前,細細檢查著孩子們的身體,察覺到並無異樣之後,這男子這才將目光投向薑寧和獨孤秦。


    這一次的目光中,驚疑之色更多,不過依舊充斥著敵意與警惕。


    “小秦,我們走吧。”


    薑寧見始終無法與這野人溝通,索性帶著獨孤秦朝著地洞外遠去。


    看著薑寧和獨孤秦逐漸遠去的身影,這中年男子目光閃爍不定,不知在想些什麽。


    那中年男子自幼生長在這山林間,與野獸為伍,語言功能早已經退化,又如何能與薑寧等人正常溝通呢?


    因此薑寧先前在與那男子對峙的過程中,一直試圖傳遞給他一種較為平和的氛圍,以免激怒了那男子,如今既然無法與他溝通,那地洞中想來更多是繁瑣細碎,想得到一些消息想來是不太可能了。


    麵對這種情況,薑寧毅然決定帶著獨孤秦離開,畢竟那中年男子就是一頭人形兇獸,誰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暴動傷人。


    從地洞中離開後,薑寧同獨孤秦繼續保持著原先認定的方向一路行進著,眼看著就要逐漸走出這片山林了。


    “這裏群山綿延,雲霧遮蔽了一切方向,我們似乎隻能前行了。”


    走出這片山林,薑寧眺望著溪水對岸的山林沉聲道。


    “這一路走來,除了屍體以外,參與試煉的活人我們還一個都沒遇見,真是讓人生畏。”


    如果不過有薑寧在身側,獨孤秦想著若是他獨自參加這次試煉,恐怕早就殞命在這山林之中。


    “大哥,那裏有一處獨木橋可以通往對麵的山林。”


    獨孤秦抬頭觀察著四周時,正好瞥見南方不遠處有一處獨木橋,立馬提醒道。


    薑寧循聲望去,在那淡淡雲霧中,的確有一處獨木橋若隱若現。


    “前去看看。”


    薑寧點頭開口,與獨孤秦一同朝那獨木橋靠近。


    半個時辰後,薑寧帶著獨孤秦已經來到了這獨木橋前,不過兩人暫時並未有所動作,因為薑寧正盯著這獨木橋陷入思索。


    這獨木橋的木板上有多處血跡殘留,並且木板上還有多處打鬥時產生的痕跡,這足以說明這裏之前發生過數次戰鬥。


    而且從那木板縫隙間殘留的新鮮肉糜可以看出不久前也發生過戰鬥,不過至於交手雙方是何人有多少,薑寧也看不出來。


    “這獨木橋被放置在這裏,就好像是一張漁網,一旦敵人被束縛在網中,除了跳下湍急河流外,再沒有其他辦法。”


    “而且這河流中還潛藏著不少兇猛的掠食者,都是些從未見過的怪異生物。”


    薑寧掃了眼獨木橋,同時餘光瞥著那湍急河流中不時浮出水麵的猩紅眼睛,凝重說道。


    聽著薑寧的分析,獨孤秦的臉色也變得異常難堪起來,若是當真如薑寧所說,他們目前豈不是已經身陷敵人陷阱?


    “大哥,我們目前怎麽辦?”獨孤秦詢問薑寧,希望他能夠給出一個答案。


    “怎麽辦?”


    薑寧瞥了眼獨孤秦,旋即趁著獨孤秦不備之際,猛地將他推向獨木橋。


    “衝過去!別迴頭!”


    伴隨著薑寧的警示之聲,繁密樹叢中陡然攝出數道泛紫的箭羽,勢要將兩人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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