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已經來了。

    北方的冬季漫天風雪,水瘦山寒,大地寒凝。路兩旁的枯樹殘枝在寒風中悲淒地嗚咽著。路上行人稀少,幾輛汽車在雪地裏艱難地爬行,整座城市顯得清冷,蒼涼。

    鍾康,在鄭心蘭和許心玉先後離開之後,陷入了深深的反思中不能自拔。他深感對不起鄭心蘭,又覺得辜負了許心玉。在長時間的反省中,他感到他根本無法忘記鄭心蘭,他深愛的心蘭。

    有些東西,隻有失去了才知道它的珍貴。他每天生活在痛苦的迴憶之中,當愛已成往事時,他才深深體會到了那深入心底的痛,他才知道他曾經擁有的真愛。可是,有些愛可以重新來過嗎?

    鍾康那段時間很消沉,他每天不得不忙完公司的事情,閑下來的時間,他都沒有選擇地生活在往事的迴憶之中。

    他在心中一直似乎理所當然地認為,鄭心蘭不會原諒他了,因為是他自己背棄了所有的諾言。

    其實,他忽略了鄭心蘭對他的感情,一個女人,不會為了一個永遠的承諾而去愛一個人。即使鄭心蘭對他有太多的怨恨,但是有多少愛才能有多少恨。在鄭心蘭的心中,她也許今生今世都忘不了鍾康。世上有一種戀情叫初戀,一生隻能有一次。

    可自從鄭心蘭出事以後,應該說從鍾康出軌以後,至今鍾康也沒有坦誠地向鄭心蘭道過歉,雖然他痛苦地在心中說過無數次,心蘭,我對不起你,我辜負了你。但鄭心蘭一直期待著他的這句話,也許他說了這句話,鄭心蘭早就原諒他和他迴家了。可鍾康一直偏執地認為鄭心蘭不可能原諒他了。

    她在許家已經住了快三個月了,在這漫長的時間裏,她想了很多,她想到了從前鍾康對她的好,想到了夢飛說過的不讓他們離婚的話,慢慢地她想開了,隻要鍾康能來道個歉並接她迴家,一切就都過去了。

    可是,鍾康一直也沒去接她,他認為鄭心蘭住到許家就是不想見他,他想,你既然不想見我,我也別見你,免得讓你不痛快。也許,世上的事就是這樣讓人說不清楚,鍾康太過於自我的替人著想卻使他失去了與鄭心蘭和好如初的機會。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了,鄭心蘭度日如年地住在許家,雖然哥哥嫂子對她照顧得無微不至,但那畢竟不是自己的家。她從坐在輪椅上到許家,至今已恢複到不用拐杖就能慢慢行走了,就是站久了,腿還有些輕微的痛,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在她艱難地熬著這三個多月的時間時,鍾康仍然沒來看過她,隻是在送夢飛來的時候,給她拿些錢和補品,每次都是讓夢飛拿上樓。

    鍾康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自從他出了那事兒以後,許濤的病故和許心玉的離家出走,給他思想上背上了沉重的負擔,他一直覺得無顏麵對許誌遠,他一直非常尊敬的大哥。這麽多年他一直認為許誌遠是個胸懷坦蕩,堂堂正正的男子漢,在他麵前,他感到了自己的虛偽與自私。

    所以,從鄭心蘭出院後住到許家,他們一直沒見麵,鍾許兩家好像從此成了陌路。

    鄭心蘭也在無盡的期盼和等待中,漸漸地對鍾康徹底失去了信心。

    三個月後,鄭心蘭的雙腿已經恢複好了。她不顧哥哥嫂子的反對,找了一份出納的工作,經曆過生與死的她準備過一種全新的生活了。在她準備上班的前一天,她也是三個多月來,第一次打電話約了鍾康。

    在他們以前常去的一家咖啡廳,鍾康和鄭心蘭這對曾經恩愛的夫妻終於見麵了。

    鄭心蘭在經過這麽多事情之後,人變得越來越瘦,看到她,會讓人想起:“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的句子,可她的衣帶為誰漸寬?她的心中能否不悔,誰能說得清楚,她自己心裏也未必明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永遠,到底有多遠?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鴻雁難飛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鴻雁難飛並收藏永遠,到底有多遠?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