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心玉迫於種種壓力,給鄭心蘭留下一封信後悄悄地走了。

    她知道沒有人會原諒自己了,由於自己的過錯,愛她疼她的姐姐至今還坐在輪椅裏,而善良慈祥的老父竟被她活活氣死,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罪人,今後可能會下地獄的。她也無法,也沒有勇氣麵對她所熟悉的每一個人,隻有走,走得遠遠的,去到一個沒有煩惱,沒有憂愁,沒有愛也沒有恨的地方,會有那樣的地方嗎?她不知道。她隻想逃避,逃避這殘酷的現實生活。

    那天晚上,她偷偷地來到鄭心蘭的病房外,屋裏靜悄悄的,她輕輕把門開了個縫兒,含淚望著已睡著的姐姐,她把寫好的信放在門內的地上,然後跪下來衝著姐姐躺著的方向磕了三個頭就起來走了。

    這天早晨,鄭心蘭背靠在床頭坐在醫院的病床上,正看著許心玉不知何時偷偷放在門口寫給她的信:“姐姐,對不起,我知道一句對不起是無法彌補我對你的傷害的,我知道錯了,也不想為自己辯解什麽,盡管我不是有意的要傷害你,但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我真的一輩子也不能原諒自己了,更不能原諒自己氣死了爸爸,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諒,但請你看在死去的媽媽的份上,別再折磨自己了,也希望你能原諒姐夫。姐姐,我知道我沒權利對你說這些,但真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成為一個遭人唾棄的第三者,我恨我自己,也讓你和大哥傷心失望了,我也曾想離開這個世界,但我沒有勇氣,我隻能走了,但我也不知自己的歸宿在哪裏,也許我會去一個無人知道的角落,好好地反省自己,但不知老天給不給我這個機會,你們就當我死了,重新開始你們的生活吧。這輩子我欠你的,來世一定找機會償還你。”

    鄭心蘭看完信,想到這些天許心玉那不敢正視她的小心翼翼的目光,想著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想著她長跪在父親墓前悲痛欲絕的樣子,她不禁潸然淚下。這一切到底是怎麽了?父親死了,她又離家出走了。是的,她曾經恨過她,恨她攪亂了自己原本平靜幸福的生活。但經過了這麽多生生死死的愛恨離別,她把一切都看淡了。人世間,什麽是愛?什麽是恨?感情的事誰又能說得清楚,她覺得一切都過去了。

    但是,當愛已成往事,所有的痛苦,所有的記憶,都能煙消雲散嗎?

    許心玉的離開並沒有在他們的生活中掀起什麽軒然大bo,因為她的離開也是大家所希望的。也許隨著她的離開,一切又都能迴到從前。她剛走時,鄭心蘭和許誌遠夫婦對她有著一份無奈的牽掛,而鍾康對她有的卻是一份深深的內疚。也許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離開也能讓他們的心慢慢變得平靜。

    但是,所有的一切真的還能迴到從前嗎?有些愛真的可以重新來過嗎?

    一個月以後,鄭心蘭終於可以出院了。她手術後的刀口及小片的軟骨骨折都已經恢複好了,隻是雙腿雖然拆了石膏,但還不能站立,隻能躺在床上或坐著慢慢恢複。

    出院時,在鄭心蘭的堅持下,她迴到了許家。

    那天,鄭心蘭故意讓她的哥哥嫂子去辦出院手續,因為她有些話想和鍾康單獨說。雖然她心裏還是怨恨鍾康,但她也知道鍾康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所以,她也不想讓他在哥哥嫂子麵前覺得難堪。

    這段時間,她幾乎沒怎麽和他說過話,也沒給過他好臉色,這已經讓他很沒麵子了。她也不知該和他說什麽。

    鍾康也一樣,他每天來到醫院,就默默地照顧鄭心蘭,給她買飯,幫她洗漱等,閑下來的時間,他經常用負疚的目光默默地注視著她,每當這時,鄭心蘭就閉上眼睛睡覺,也不知她是真睡,還是假睡。她不問他和心玉的事兒,他也不說。倆人就這樣心照不宣地沉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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