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開。”鄭心蘭悲憤地用力甩開他的手,“不用你管我,我不想看見你,你出去,出去……”她似乎失去理智地伸手又把手上的針頭拽了下來。

    鍾楊見狀忙伸手抓住她的手並按住正在滴血的針孔,又說:“快叫護士。”

    許誌遠忙跑了出去。

    這時的許心玉,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淚水。這幾天見姐姐因為自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真說不出有多麽後悔,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把姐姐害成這樣。此刻,她撲通一聲跪在鄭心蘭的床邊,哭得氣堵喉塞。她也顧不得自己的臉麵了,她覺得自己已經沒有臉了,她好像被人當眾剝光了衣服,使她無地自容。

    鄭心蘭痛心地轉過頭去,淚如泉湧。

    人世間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誰能說得清楚,誰能看得明白。

    此刻,鍾楊也哭了,她蹲在床邊握著鄭心蘭的手難過地說:“嫂子,我知道是我哥對不起你,可事情已經這樣了,我求你別再折磨自己了。”

    鄭心蘭痛苦地閉上眼睛,無聲地流著眼淚,一句話也不說。

    周瑩瑩在一旁也流淚了,她又憐又氣地望著跪在地上可憐巴巴的許心玉,動情地說:“心玉,你好好想想,你這樣做,對得起你姐姐嗎?咱媽死得早,你姐姐像母親一樣把你養大成人,又供你念完大學,難道你就用這種方式迴報她嗎?你這樣做對得起死去的母親嗎……”

    許心玉羞愧難當地站起來奪門而出,許誌遠見狀忙追了出去。

    “你們都先出去吧,病人需要安靜,不能太激動了。”兩個護士重新給鄭心蘭紮上針,異常驚訝地望著這一切,不知是怎麽迴事兒,她們隻知道鄭心蘭是出車禍住進來的。

    周瑩瑩望著垂頭喪氣的鍾康,無奈地說:“都先出去吧,心蘭現在情緒這麽不穩定,別再刺激她了。”

    鍾康望了望閉著眼睛的鄭心蘭,默默地走了出去。鍾楊也隨後跟了出去。

    周瑩瑩走在後麵,她不好意思地望著那兩個年輕的護士,“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她因為擔心自己會癱瘓,所以情緒很不穩定,請你們多諒解。”她費盡心機地解釋著。

    “沒關係。”那兩個護士善解人意地笑笑,“她是病人,我們怎麽能跟病人斤斤計較呢。”

    外麵。許誌遠已經追上了哭著跑出去的許心玉。他心情複雜地說:“哭有什麽用,事情已經這樣了,讓我說你什麽好呢,這幾天別來醫院了,省得你姐堵心,在宿舍好好呆著,千萬別迴家,免得爸發覺了,他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氣死。”

    許心玉一句話也不說,隻是流著淚點點頭,就迴宿舍了。

    幾天以後,鄭心蘭在周瑩瑩和鍾楊的勸說下,情緒已經穩定了很多。

    這天是周末。

    鍾母在家熬了一鍋雞湯,她用保溫桶裝了一些,就帶著夢飛來到了醫院。

    周瑩瑩早就來了,正坐在鄭心蘭身邊和她說著話,她見鍾母來了,忙站起來說:“伯母來了,快坐吧。”

    鄭心蘭也衝婆婆笑笑說:“媽,您怎麽來了,我都沒事兒了。”

    鍾母衝周瑩瑩笑笑說:“她嫂子,你坐,你坐吧。”

    說著她把手裏的保溫桶放到床頭的櫃子上,又說:“心蘭,媽給你熬了雞湯,一會兒喝點兒,瞧你的臉色,這麽差。”說完她就坐在了床邊。

    周瑩瑩也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夢飛見到媽媽,也高興地奔了過來,她望著媽媽臉上的傷痕難過地問:“媽媽,你的臉怎麽了?你什麽時候能迴家呀?我都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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