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您怎麽瘦成這樣了?”她哽咽著說。

    “心蘭。”許濤虛弱地叫道,“爸沒事兒的,有誌遠和瑩瑩在這兒,你快迴去吧,你婆婆不正病著嗎,鍾康不在家,那邊全靠你扛著呢,一定要堅強,一切都會過去的。”許濤氣喘噓噓地說著又閉上了眼睛。

    許誌遠伸手拉了拉父親身上的被子,望著疲憊不堪的父親安慰道:“您就別操那麽多心了,醫生說了,您需要靜養,不能多說話。”他說著又把目光轉向鄭心蘭。“噢,對了,心蘭,鍾康的案子已經有線索了,這是一樁有預謀的詐騙案,那家公司注冊的資料都是假的,隻要能找到最初的和你們公司聯係的那個知情人,就好辦了,你也別著急,著急也沒用,隻要貸款能追迴來,鍾康就能出來。”

    “哥,我現在也沒心思管那事兒了,那也不是三兩天能解決的事。隻要家裏人都能平平安安的,我就知足了,現在爸病著,夢飛的奶奶也病著,我真是不知該怎麽辦了。”鄭心蘭憂心忡忡地說。

    “心蘭。”許濤又重新睜開眼睛,“你一直是個堅強的孩子,沒有過不去的坎兒。”他用堅定的目光望著女兒,“會過去的。”他說。

    “爸爸,您放心吧,我能挺住。”鄭心蘭有些內疚地望著父親,“隻是又讓您操心了,從小到大總讓您為我操心。”她難過地說著,眼淚又湧了出來。

    “好了,心蘭,別難過了,爸爸這兒有我照顧就行,你就安心在家照顧你婆婆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周瑩瑩拉住她的手安慰道。

    幾天以後,鍾母的病慢慢好了。

    不久,許濤也因病情好轉,在他自己的堅持下,也出了院,多日來來迴奔波的鄭心蘭也終於鬆了口氣。

    這天,她拿出家裏的存折,望著上麵餘額三千元的數字發了好久的呆,這段時間,家裏那麽多的事,幾乎花光了家裏所有的積蓄,興達公司被查封,所有的資金都被凍結,也不知何時才能恢複正常。她想,應該出去找份工作了。

    這天,鄭心蘭走進郵局,她給許心玉郵了五百元錢,妹妹這幾年上大學,學費和生活費一直是她供著,因她這些年條件確實是好,許濤才沒和她爭執。許心玉在大學裏一直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她的同學都知道她有一個有錢的姐姐,還有個做總經理的英俊瀟灑的姐夫,因為鍾康曾乘著出差的機會,順道去學校看過她,走時還塞給她一遝錢,少說也有兩千元,她們都對她羨慕的不得了。

    可這天,當許心玉收到姐姐寄來的錢時,也收到了姐姐寄來的一封長信。

    鄭心蘭在信中告訴了她家裏發生的一切,她語重心長地對妹妹說:心玉,你已經長大了, 現在有許多家庭貧困的大學生都自己打工掙學費,現在我們家情況變了,對你來說,也正是個鍛煉的機會,如果你什麽都沒經曆過,以後你走上社會遇到困難就會不知所措。她在信中又囑咐她一定要安心學習,不要掛念家裏的事。

    許心玉看完信後無比震驚,她每天無憂無慮地生活在大學校園裏,對家裏發生的事真的是一無所知。當晚,她流著淚給姐姐寫了迴信,說她一定靠自己的努力讀完大學,請他們放心,她已經長大了。

    生活真是就像看電影,劇情起伏大起大落。

    鍾家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鄭心蘭好容易在一家小公司找了一份出納的工作,剛上班幾天,家裏又出事兒了。

    那天,鄭心蘭上班去了,鍾母一個人在家,夢飛的學校突然來了電話,說夢飛在學校發燒了,讓家人去接。

    鍾母急匆匆地往學校趕,在離學校不遠的路上,她因著急也沒注意,路上的一個下水道的蓋子翹了起來,她一腳踩上去,整條左腿就掉了下去,她身子往前一傾,整個人就重重地摔在地上,她倒下去的時候,下意識地用手支在了地上,整個人才沒掉下去。可那被踩翻了的井蓋又折上來,正好把她的腿從膝蓋處卡在了裏麵,她隻感到一陣鑽心的疼痛,就昏了過去。

    當她醒來時,已經被路過的行人送到了醫院,醫生告訴她,她的腿和手腕都已經骨折,需要馬上做手術,讓她趕快通知家裏人來交住院費。她因躺在床上不能動,便讓護士幫忙打了鍾楊家的電話,可一直沒有人接,無奈,她又讓護士打了鄭心蘭單位的電話。當鄭心蘭心急如焚地趕來時,她才想起夢飛還在學校發燒呢,她忍著身體劇烈的疼痛著急地說:“心蘭,先別管我,夢飛發燒了,你快去學校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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