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以後,也就是鍾康和鄭心蘭結婚的第二天,鍾母才接到鍾康打來的電話。

    那天,鍾康在電話裏心平氣和地對母親說:“媽,不管您願不願意,我和心蘭已經登記結婚了,我們有合法的結婚手續,我們彼此深愛對方,會生活得很幸福的,隻是在我們結婚的時候,沒能聽到所有親人的祝福,我很難過。”

    鍾母則在電話那頭鼻涕一把淚一把地數落兒子,“鍾康,你說我把你養這麽大容易嗎?你說走就走了,我和你爸爸就你這麽一個兒子,你也太任性了。”

    鍾康聽到母親哭了,心也軟了,他難過地對母親說:“媽,是您做的太過分了,我也想在家好好孝敬您和爸爸,是你們不給我機會,我想不明白,心蘭那麽善良的一個女孩兒,您為什麽就不能接受她。”

    鍾母一聽兒子提起鄭心蘭,不知怎麽氣就不打一處來。“我看你啊,是娶了媳婦忘了娘,心裏隻有老婆,根本沒有我這個媽,既然這樣,就永遠別迴這個家。”說罷,她“啪”的一聲 掛斷了電話。

    鍾康默默地走出公用電話的亭子,他緩緩地邁著沉重的腳步朝宿舍樓走去。他們租的是二樓的一間不足十平米的宿舍。

    昨天,就在這間小屋,鍾康和鄭心蘭舉行了簡單的婚禮,李冬是他們結婚的證婚人,也是婚禮中唯一的客人,這裏沒有鮮花,沒有禮炮,沒有歡聲笑語,隻有李冬略帶遺憾的祝福。簡陋的房間裏隻有一張雙人床和一些簡單的生活用品,還有他們帶來的裝著換洗衣服的兩隻皮箱。

    鄭心蘭穿了一套深紫色的羊毛套裙,脂粉未施,臉色有些蒼白,顯得有些憔悴,全無一點做新娘的喜悅。

    中午的時候,外麵一直陰沉的天空終於下起了雨。

    鍾康和李冬坐在桌前悶悶地喝著酒。

    鄭心蘭雙眉緊鎖憂鬱地站在窗前,透過淌著雨水的模糊的玻璃窗,兩眼出神地望著窗外,外麵綿綿的秋雨中,離枝的殘葉茫目地在半空中翻飛,那淒涼的景色攪得她思緒萬分,她感覺她好像就像那風雨中的落葉,不知道自己的歸宿在哪裏。

    鍾康坐在那心神不定地不時地拿眼睛瞟著木然地站在窗前的鄭心蘭,以至李冬和他說話他都沒聽見,李冬也能理解他們此時的心情,喝了幾杯酒他便知趣地告辭走了。

    鍾康難過地望著愁眉不展的鄭心蘭,他酸楚地說:“對不起,心蘭,讓你受委屈了。”一句話惹得鄭心蘭淚如泉湧,她把頭靠在鍾康那寬闊的肩膀上哽咽道:“為什麽會這樣?我們究竟做錯了什麽?老人們都說,結婚那天如果下雨,會注定哭到老的,是不是老天爺在懲罰我們背棄了家庭,背棄了父母,我很害怕,鍾康,我現在除了你,什麽都沒有了。”

    “不許胡說。”鍾康輕輕地用手扳著她的雙肩,又幫她拭去臉上的淚。“看著我心蘭。”他用那雙深邃的眸子直視鄭心蘭的那雙淚眼。“我們這種日子隻是暫時的,我會讓你幸福的,李冬已幫我聯係了一家報社做編輯,我還可以做份兼職,不會讓你受苦的,你什麽也不用幹,我隻希望下班迴到家能吃到你做的熱乎的飯菜,既然我們都真心選擇了對方,我想我們的愛情是應該經得起考驗的,你這樣嫁給我,我會永遠珍惜這份感情的,如果以後我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那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的。”他說著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麽,忙伸手在衣兜裏翻著,片刻,他掏出一隻紅色的精致的錦盒。“看,心蘭。”他說著把盒子打開,從裏麵拿出了一條金晃晃的掛著一顆心形墜子的純金項鏈遞給了鄭心蘭。

    “什麽時候買的?”鄭心蘭有些驚愕地接過項鏈,“這麽粗的鏈子,得多少錢啊?”

    “先別說多少錢,看看喜不喜歡。”鍾康含情的目光望著他新婚的妻子。

    “嗯,挺漂亮的。”鄭心蘭欣慰地露出笑容衝他點點頭。

    “你還沒仔細看就說喜歡,好好看看那個墜子。”鍾康笑著望著妻子。

    鄭心蘭有些疑惑地拿起墜子,她這才發現那心形的墜子上刻著一朵精致的蘭花,“心形”,“蘭花”,“心蘭”,這裏不正蘊藏著她的名字嗎!“鍾康。”鄭心蘭感動地望著鍾康,“謝謝你,沒想到你這麽有心,以為隻是一條普通的項鏈,我太喜歡了,我會好好珍惜的。”

    “來,我幫你戴上。”鍾康拿過項鏈戴在妻子頎長的白皙的脖子上,他和她的目光相遇時,她正用她那含羞的淚光瑩瑩的目光望著他。“你配上這條項鏈更漂亮了。”他用憐愛的目光望著嬌羞的她,不知為什麽?她的每一個動作,甚至一個眼神,都能觸動他心底的那份柔情,他動情地擁她入懷,把火熱的唇印在她那小巧的嬌嫩的唇上,他們深深地吻著,仿佛吻進了對方的心靈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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