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進來的就是韓晉康的知心好友蘬克德,千裏迢迢趕來送上賀禮,可惜錯過喜宴,這會兒隻得直奔喜房。


    他是看到鬼嗎?還是新娘戴了人皮麵具?他順手將手上賀禮往桌上一放,就很白癡的坐上喜床,靠近駱意晴,想伸手撕看看她的臉──


    “你要敢碰我家主子的臉,我就把你的手給剁了!”葉兒發狠撂話,嚇得天不怕地不怕的薛克德立即收手。


    “有沒有搞錯?”他轉頭看向兇巴巴的丫鬟,“長得跟小親不一樣,但護主的個性相同,我現在還是在人間嗎?”一臉的不可置信,他摸摸頭。是因為連趕好幾天的路,趕到頭花,傻了嗎?


    韓晉康笑著搖頭,要氣唿唿的葉兒先出去,然後為一臉驚愕的駱意晴介紹薛克德。


    “你好。”對他,她竟莫名的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她從未見過他。


    “你好,真的很抱歉,”薛克德跟她點點頭後,連忙將好友拉到一旁,再迴頭多看她一眼,頭皮發麻的低聲道:“你太誇張了吧?這麽會選,選了個跟蘇巧兒一個樣,不對,也不全是一樣,她臉上沒胎記。”


    “我知道,但發生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我明兒個再跟你說。”


    “我明兒個就走了!”薛克德瞪他一眼,但又想起今晚是洞房花燭夜,不禁搖搖頭,看著放在桌上的賀禮,“好,咱們再找時間談。”頓了一下,他又鼓起勇氣迴頭看駱意晴,就怕她是鬼新娘,一迴頭,她就消失不見。


    好在,她還好端端、笑盈盈的坐著。


    唿!他鬆了口氣,也不由得迴以一笑,跟她解釋,“賀禮的這塊布得之不易,是五年多前,我在北方辟了數百畝棉田,讓當地貧農種植,還栽種成功,但那兒沒織坊、沒織機,是我這好友帶了一大隊人馬及織機遠赴北方過去幫忙的。”


    她走了過來,看著那疋極為細致的棉織布,就連花樣都相當雅致。


    “這幾年大家都不好過,但那個偏僻北方反而幸運的逃過天災戰火的摧殘,目前已成為一個以棉織出名的富裕小城,目前還能出貨到附近城鎮。”


    薛克再指著這款目前賣得最好的布,“這是城裏所有人的心意,要我一定在大喜之日送達。”


    韓晉康笑道:“代我跟他們說聲謝謝。還有,上迴通信中所談的承諾還在,一旦你們的產量夠,我韓家織坊可是第一家收購的。”


    “我知道,但大家已忙得不可開交,哪有餘力跟你合作?就我所知,你這次也沒有跟靖城最好的靖織坊合作,不過,娶了駱姑娘,一樣是如虎添翼,恭喜。”


    薛克德一說完後,又拍拍好友的肩,“我得走了,你跟駱姑娘的故事也隻能日後再說,我得趕迴北方,希望來得及趕上我那妻子臨盆,一起迎接薛家的第一個小生命。”


    “原來?!恭喜,恭喜!”韓晉康迴以一笑,還喚來管家備來一分重禮。原本不想成家的人還是讓家中老父給逼得悄悄完婚,而且夫妻倆幸福甜蜜,今年就要增加一口,看來,今年真是個幸福年啊!


    薛克德匆匆來去,新房裏的事終於得以繼續。


    韓晉康遞上交杯酒,駱意晴紅著臉接過手,兩人手肘交錯,靜靜喝下交杯酒。


    稍後,酒杯及美麗的鳳冠都擱到桌上,他坐在床榻,深情的、定定的看著她。


    隻有她,能讓他沉寂的心再起波濤,能讓他寒冷的心感到溫暖,老天爺對他何其善良,讓他的人生有重來一次機會,他在心裏起誓,終其一生,他都會努力的善待她。


    輕輕放下羅帳,他溫柔的裉去她的衣裙,凝睇她溫潤如玉、純白無瑕的胴體,她粉臉嫣紅,羞得不敢看他,直到他也褪下全身衣物,展開了一段情欲之旅。


    她神誌迷離、雙眸氤氳著霧氣,感覺到柔軟胴體貼在他欲 望高漲的強健體魄,聽著他在耳畔呢喃,“我愛你……愛你……”


    他的聲音含著粗啞的煽情,她微微喘息,望著他的眼眸越來越深幽,感覺到他的小心進入,她倒抽了口氣,雖然覺得被撐得微微脹痛,但並沒有到不能承受的程度。


    他感覺到她的緊張,“把自己放心的交給我……”閱女無數的他,知道她並非處子之身,但他不在乎,她失憶了,而在他的認知裏,駱意晴就是蘇巧兒的化身,就是他的最愛,他激昂的情欲也隻為她燃燒。


    “你是我的,是我的……”


    隨著他一次又一次的愛她,她啜泣嬌喊,陷入情欲的漩渦裏,不停的旋轉、旋轉,終於承受不了這一波波的情欲高潮,低聲告饒,他才擁著她入眠。


    翌日,駱意晴陡然驚醒,反倒是擁著她睡的韓晉康早已醒來凝望著她,當在她緊張的拉著被子遮住自己赤裸胴體忙著看床單時,他便明白了。


    “昨夜我把你折騰得太累,但想到落紅未處理,我便逕自起身換了床單,你仍睡得不省人事。怎麽了?”他體貼的撒了謊。


    她臉兒紅紅,忙搖頭,“還好,有那個就好,因為忘了過去,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曾經嫁作人婦,成親前就一直胡思亂想。”


    他微微一笑,“傻瓜,你是我的最初,也將會是最後,別亂想。”


    她羞澀點頭。


    婚後的日子一開始是忙碌的,韓晉康的父母隻小住一段時日便離開了,駱氏夫婦在女兒有了好歸宿後,心情大好的駱永元便一圓帶妻子到各處去旅行的心願,靖織坊就交給小倆口去負責。


    韓晉康相當疼愛妻子,在靖織坊沒有找到適當的人來接手管理前,他索性長住靖城,至於潭城的綢緞坊生意,目前負責的都是當初跟著他苦過來的管事們,他很放心。


    他在靖城所選定的三家合作對象,最終選擇一家頗有口碑、各方麵都達到他要求的布商長期合作。


    至於當時願意幫助靖織坊渡過難關的大小布商,他更是誠意十足,不僅還迴等量貨品外,還付上不少銀兩酬謝,因此,連靖織坊也受益,不再是其他布商的眼紅對象。


    在韓晉康跟駱意晴同心齊力下,靖織坊的生意蒸蒸日上,越來越好。


    隻是,兩人生活越久,韓晉康心裏的不安卻越多。溫柔慧黠的意晴與人生意的手法、謙恭的態度,一些想法、處理程序……與他教導出的巧兒幾乎如出一轍。


    為此,他還反迴潭城,在夜裏進到家族墓園,親自確認一件事。


    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巧兒的棺木是空的!


    一切都清楚了!巧兒就是意晴,意晴就是巧兒,而給予這個奇的就是韓家家傳的聚寶盆!


    當再度迴到靖城的家時,他用雙倍的愛寵意晴,用無盡的溫柔待她。


    “這個是短袖式的罩衣,有點像背子,看,就是這個半臂再加上裏口的一道褶襇……”


    廳堂裏瞧著她熱中的教導那些住在較偏僻地區的幾名貧婦如何做罩衣,好讓她們能為家中添些收入,這當然是巧兒的翻版,因為,她就是蘇巧兒。


    想著、看著,他笑了。


    幾名婦人一見韓晉康進了門,即笑笑的行禮離去,因為,這對夫婦鶼鰈情深、感情好是眾所周知的。


    駱意晴一見到他,立即迎上前去,陪嫁過來的葉兒也很識相,先閃人,免得看到太恩愛的畫麵而長針眼。


    果然,廳堂裏沒見半名仆傭,韓晉康也早已將愛妻抱坐在懷裏。


    “忙完了?”她問。


    “嗯。”他突然放下她,拉著她的手,就往他們的寢臥走去。


    見狀,駱意晴臉兒羞紅了。她從不知他在那方麵的需求那麽大,尤其在他從潭城迴來後,更是夜夜求歡,可是她還有事要跟他說。


    “我聽管事說你吩咐下去,因西北旱災,你要管事帶著銀子買糧到那裏發糧脤災?”


    “對,因為我想要孩子。”他帶著她進到房間後,黑眸裏閃過一道抑鬱光芒,但她沒有捕捉到。在他確信她是重生的巧兒後,其實很害怕她會憶起過往。


    他絕不能讓她再次離開!他深愛著她,不管是過去的她、還是現在的她,唯一且最安全的做法就是讓她懷孕。


    她心腸軟,相信她會看在孩子的份上,一個補償的機會。


    “你想要孩子?難怪──”她粉臉兒一紅,說不下去。難怪他這麽努力。


    他明白她要說什麽,忍不住一笑,“所謂積善之家必有餘慶,希望上天在我力行善事之餘,能賜我一兒半女。”


    “你這麽喜歡孩子,那過去有那麽多妻妾,怎麽隻有玉鸞姊姊生了個女兒?”她不解的問。這些過去的事,其實她未開口問時,反而是他主動告知,也包括已離世的寵妾蘇巧兒。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因為我太自私。”


    乍見他眼眸裏的傷痛,她心疼搖頭,“沒關係,都過去了。”


    真的可以過去?韓晉康將她擁入懷裏,吻上她的唇。希望一切一切都能真的過去……


    一切好像真的能過去,就在韓晉康必須前往他城,處理幾筆較棘手的生意時,駱意晴有了好消息。


    “我要當娘,我要當娘了。”


    她像作夢般的撫著平坦的腹部,葉兒也樂不可支的送大夫離開。


    韓晉康眼眶濕漉,俊臉上的欣喜溢於言表。他擁著她,“謝謝你,我這一生從未如此快樂過。”


    她眼眶一熱,“我才是,老天爺疼惜我,成全了我的願望。”


    他深情凝睇,“我不去了,我要留下來陪你。”


    她忍不住噗哧一笑,“別鬧了,大夫說才兩個多月,懷胎要十月,難不成接下來幾個月你哪兒也不去?”


    “也是,那至少晚兩天再走。”


    於是,短短兩天內,韓晉康派人四處采買,吃的、用的、穿的,天天就往屋裏送,寵她寵得無法無天。


    就連今天要出門了,堂堂縱橫綢布界的韓晉康更像個女人般的叮嚀著。


    “出門一定要帶人,不隻有葉兒,還得帶兩名會武的侍從,一定要乘暖轎,要記得添厚衣,補湯的口感雖不好,但為了自己跟肚裏的娃兒,也得忍著喝。”


    “我又沒有不喝,也沒賴過啊。”她臉兒紅紅的為自己辯解。


    而聽到韓爺念了這麽一大串,許多要送行的奴仆忍不住低頭偷笑。


    這一聽,她更糗了。“行了、行了,仆人都在笑了。”


    “誰敢笑?”他一個冷光掃過去,葉兒跟所有奴仆們個個立正站好,隻是嘴仍微微抽搐。


    終於,叨叨念念的韓晉康上了馬車,不過駱意晴的臉上可是滿滿的幸福光彩。


    隻是,不管是乘著馬車漸行漸遠的韓晉康或是仍然目送他遠去的駱意晴都沒有注意到,就在街角,有一名身穿單薄粗衣、渾身發抖的女子也注視著馬車的離去。


    杜玉鸞眼睛發亮,想著剛剛看到的韓晉康,他還是一樣溫柔、一樣俊美迷人。


    風水輪流轉,當年扙著爹是當朝吏部尚事,與朱成霄走得近,因一人得道,雞太升天,她杜家過得多風光啊!沒想到他稱帝五年,因戰敗被流放,皇室大換血,杜家也豬羊變色,變得落魄不堪。


    當年看到韓家要敗,她極力求去,可現在,她後悔了。在一家人都要坐吃山空的情況下,她爹竟要她成為一名又老又醜的男人的側室!所以她逃了。


    她寧願迴鍋,反正就她所得到的消息,韓晉康也隻討了房正室,她是第一名小妾,憑她的能耐,要將那名靖織坊的大小姐踩在腳下應是易如反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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