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庭洲一直睡到飯點才醒。


    船員過來通知晚餐已經備好,嶽子封正要叫他,他掀了臉上的性感女郎,自己慢騰騰坐起來。


    “靠,”嶽子封說,“你可真會醒。”


    “餓了。”


    賀庭洲一身倦懶,從桌上撿了隻煙盒抽出一根,用牙咬著,眼皮朝霜序的方向輕抬:“打火機。”


    霜序正盯著他身上的襯衣研究,聽見聲音目光上移,跟他對視兩秒,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跟她說話。


    真是被人伺候慣了的大少爺,自己伸個手會死。


    霜序把桌子上離她不遠的打火機遞過去,賀庭洲點燃煙,又把打火機給她丟迴來。她連忙雙手捧住才沒掉地上。


    又不是她的打火機,就放桌子上能怎樣。


    她起身跟隨其他人往餐廳去,鄭祖葉從她身後跟上來:“好久不見啊,小美女。”


    “別惹我。”霜序眉宇間的厭惡昭然若揭。


    她十五歲沒成年的時候,這人就對她色眯眯的,沈聿護著她,鄭老爺子親自教訓了他一迴才消停。


    鄭祖葉笑嘻嘻地:“打個招唿而已,那麽緊張幹什麽。”


    霜序沒理他,加快腳步走了。


    鄭祖葉的眼睛在她身上走來走去。


    霜序的漂亮不隻在於五官,她渾身上下,頭發、雙眉、牙齒、肩膀、甚至是雙腿的比例和腳踝的弧度,全都無懈可擊。


    比她豔麗性感的女人大把,清純掛的鄭祖葉也玩過不少,但誰都沒她身上這味兒。


    她穿著灰綠色襯衫和黑色半裙,上衣束在裙子裏,衣服沒什麽特別,寫字樓裏的白領都這麽穿,但她的腰臀比實在勾人眼睛。


    鄭祖葉憑借自己閱女無數的眼光目測她的三圍,88、56、88。


    他舔了舔牙,自言自語:“這腰掐起來肯定很帶勁。”


    “你的脖子掐起來也很帶勁。”


    一道寡淡的嗓音在身後響起,鄭祖葉迴頭,賀庭洲目中無人地從他旁邊走了過去。


    船上的晚餐是五星級水準,餐後有party,霜序迴房間休息一會,換了身衣服,出來時,在走廊碰上宋樂顏。


    宋樂顏一看見她就想起上次那個耳光,臉疼了好幾天不說,當著那多人麵被打,讓她很丟麵子。


    “上次那一巴掌我還沒還你呢。”


    “那你來錯地方了。”霜序看著她,“你在這可還不了我。”


    宋樂顏咬了咬牙,這艘船上都是沈聿跟他的朋友,他們都把宋霜序當寶貝,她才是勢單力薄的那一個。


    “要不是我跟著爸爸去歐洲待了十年,有你什麽事,真把自己當燕城的小公主了?別人都用什麽眼神看你你不知道嗎?就你沒臉沒皮,非要往沈聿身上貼。”


    霜序眼神冷下來:“你要是學不會怎麽說話,我就再教你一次。”


    宋樂顏哼了一聲:“你還是先管好自己吧,你這麽喜歡沈聿,你猜陸漫漫能不能容下你?她有陸家撐腰,你有什麽?你不會真以為沈聿會為了你得罪陸家吧,你猜要是必須在你們兩個中間選一個,他會選誰?”


    “你管他會選誰。”霜序冷冷地說,“反正選的不是你,你操什麽心。”


    正得意洋洋覺得自己捅到要害的宋樂顏噎住。


    霜序抬腳離開,經過她的時候丟下一句:“少吃點鹽。”


    她都走開了宋樂顏才反應過來,她在陰陽她閑得慌。氣不過把胳膊肘往牆上懟了一下,結果疼得捂著胳膊嘶嘶抽氣。


    遊艇已經行駛到公海,墨藍的海與天空融成一色,海浪卷著笑聲傳來。


    眾人聚集在船尾的俱樂部,香檳酒塔香氣四溢,交響樂團演奏著華麗的圓舞曲。


    喝酒的喝酒,跳舞的跳舞,正在興頭上。


    賀庭洲在沙發區待著,他無論到哪裏都有一種普天之下皆我領土的鬆弛感,腳往茶幾上一搭,垂著眼單手在手機上敲字,不知在給誰發消息。


    霜序拿了杯香檳,在他對麵找了個位置坐下,視線又一次往賀庭洲襯衣上瞟的時候,被他撞個正著。


    賀庭洲把手機往沙發上一撂:“這麽喜歡看,坐過來看。”


    霜序不好解釋自己在懷疑他穿自己穿過的襯衣,顯得太自作多情,抿了口酒轉移話題。


    “庭洲哥,你不去跳舞嗎?”


    賀庭洲眉梢意味深長地挑起:“你在邀請我跳舞?”


    ……是她出國太久中文退化了嗎,這句話裏哪個字有邀請的含義?


    不,不是她的中文有問題,是賀庭洲現在看她,就像360度全景癩蛤蟆。


    霜序有點苦惱,他不會是真的誤會了吧?


    那就麻煩了。


    剛糾結如何澄清這個越來越深的誤會,嶽子封過來喊她:“妹妹,來跳舞!”


    霜序搖頭:“我不跳了。”


    她的拒絕被當成耳旁風,嶽子封直接把她拽走:“在這坐著多沒意思。來,給你展示一下哥哥的迷人舞姿!”


    嶽子封這人一點包袱沒有,各種誇張搞怪的動作逗得霜序笑靨如花。


    等大家喝到酒酣意濃,舞跳累了,迴到沙發區休息。


    沈聿招手指叫她過去,把正在跟付芸視頻通話的手機遞給她。霜序抱著手機坐下來,跟付芸聊了一會才掛斷。


    有人提議玩阿瓦隆消遣時間,嶽子封拿了副撲克牌出來:“阿瓦隆費腦子,我都累了,玩國王遊戲吧。”


    一張鬼牌十張數字牌,拿到鬼牌的國王可以指定任意一個數字的擁有者完成一件事。


    前兩把大家玩得有所收斂,第三局,賀庭洲拿到鬼牌。


    霜序眼尖瞄見了賀庭洲的牌,迅速把自己的牌朝下蓋好,以免他看見了借機捉弄自己。


    身邊傳來一聲微嗤,賀庭洲把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這聲嗤霜序理解為了“自作多情”。


    賀庭洲對她根本沒興趣,朝嶽子封一抬眼,發布指令:“下海遊一圈。”


    人家都是點牌麵,就他囂張地點人。


    “還是你狠。”嶽子封叉腰站著,拿著自己的牌晃了晃,“讓我下去遊行啊,有本事你猜出我這張是什麽。”


    賀庭洲輕嗤:“你後麵的鏡子反光。”


    嶽子封馬上扭頭看,他背後的架子上還真有塊用作裝飾的鏡麵。


    賀庭洲下巴懶洋洋一抬:“下去吧,紅桃10。”


    嶽子封:“靠!”


    眾人起哄著圍到甲板,嶽子封悶了杯酒暖身,脫了鞋罵罵咧咧地跳了下去。


    等他遊完一圈甩著一身水迴來,這個遊戲才真正進入到放開玩的階段。


    聚會遊戲玩的就是一個刺激,以前霜序最喜歡看他們沒節操地互相鬧,她在旁邊樂得看戲。


    但她沒想到有一天會親眼看沈聿的戲。


    陸漫漫被抽到了,要從在場的異性中挑一位kiss。


    嶽子封擠著眼睛調侃:“嘶,你想挑誰呢?我猜猜,該不會是沈聿吧。”


    陸漫漫不知是酒喝多了,還是不好意思,雙頰透出一層薄紅。


    但她就連害羞也大大方方,在一眾善意的起哄聲中,朝沈聿仰起臉索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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