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紅牆黃瓦氣派通達的複古中式建築在藍天綠葉的襯托下印入眼簾,飛簷牆脊端立在高牆之後,朱紅色的大門靚麗如新,古銅色的門釘上卻透露出一種時光中走出的古韻。門前開闊平坦,牆邊造有花壇各種奇花異草競相綻放,石獅子威嚴端坐,正是一副古代大戶人家的氣派。


    “果真氣派,要是放古代單單這紅牆黃瓦就是僭越了。”莊閑餘對這武清風開玩笑的說著,又瞥見花壇裏百花齊放不那麽講究整齊的樣子,笑道:“看來您這位朋友果然很喜歡花草啊。喜慶是喜慶,漂亮是漂亮就是有點亂。”


    “哎,這算什麽,大清早就亡了,他這樣的人物從來都是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了。你看那門都是真的古物,完全是拆來的。不過說到這老哥養的花草,等會吃過早飯,我帶你逛逛別墅後山,那的花花草草才叫多呢。”


    兩人說笑著,就走到了朱漆大門前。莊閑餘還沒有來得及觸摸這正真的古物,朱漆大門就隨著巨大的聲響從裏麵豁然開啟,走出一個一副迎接貴客的姿態的老人。


    正是管家,那是一個發絲梳理的一絲不苟的老人,他穿著筆挺的黑色西裝,內裏白襯衫脖子上帶著領結,雖然他西裝領結的樣子和中國式的建築有些格格不入,不過這個嚴肅威嚴的老人卻依舊現代分外專業。


    “武先生,莊先生,久仰大名,有失遠迎。兩位貴客這邊請。”管家親自引路迎客,態度十分的誠懇,連莊閑餘這樣的心如止水的人也趕到十分愉悅。


    這宅子從外麵看已經是高大氣派,走進之後更是難掩其色。此起彼伏的屋簷,大氣的內舍,雕花木窗曲折遊廊,雖有明亮的玻璃電器,卻也安置的各得其宜,一副和諧自然的樣子。


    兩人在管家的帶領下,穿過曲折的迴廊,繞過前院亭舍荷花池塘,走過別院終於到了飯廳。


    廳內複古之美自然不必多言,三人進來就見一張圓形雕花木桌上擺放幾副青花瓷碗筷,一看就是準備宴客。


    “二位貴客請。”管家領站一旁的保姆將椅子拉開,莊閑餘跟著武清風在管家的邀請下入座。


    管家招唿完兩人便離開,又令人用一旁繪著美人圖的複古屏風隔開的餐位。他剛走出去,幾個穿著一樣古樸漢服的女人就開始在靜默中端著飯菜走進來,輕輕擺上桌麵,又悄悄的離開了。莊閑餘口腹之欲雖然不是太重,但見這一桌細嫩清脆,秀色可餐的純綠色菜品卻沒有肉類,讓他著實有點驚訝。


    武清風這樣的老江湖怎麽可能看不出莊閑餘的疑惑,他笑咪咪的夾了一塊翠綠的蔬菜放入碗中,對莊閑餘說:“這道菜,名為憶苦思甜,以田野苦菜為主材,用開水焯熟之後涼拌而成。你這樣的年輕人或許不大喜歡,對我們這樣的老人而言卻是難得的迴憶。來我這老朋友這啊,最好吃的就是這些野菜了,你好好嚐嚐。”


    “好。”莊閑餘點頭稱是,夾了一塊筷子手邊的清炒枸杞芽。老實而言,吃慣了重油重料的菜後,清淡可口的野菜的確顯得分外爽口。


    不過人在快活的時候總有掃興的東西出現,所以在莊閑餘武清風兩人一派和樂的時候打擾興致的人就來了。


    那是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年輕男人,一進門就先以冷哼為開場並對朝他看過來的武清風和莊閑餘挑了挑眉,挑釁十足的樣子。


    武清風撇了他一眼,繼續夾菜斯文慢禮的吃著。


    莊閑餘會意的眨眨眼,也假裝沒看到,繼續夾菜。


    這應該就是前輩口中討人厭的年輕人了,果然麵目可憎。


    不屑的看了眼莊閑餘和武清風麵前的野菜,年輕人撇撇嘴,坐在了一旁的木椅上。他翹起二郎腿,打了個響指,也不理會其他人的反應直接說:“我可不想吃野菜,又不是兔子,給我來份金槍魚三明治。”


    “好的先生,請您稍等。”一個穿著唐裝的女人恭敬的點了點頭,向廚房走去。


    “一把年紀還穿成這樣,以為年輕人的cosy麽?裝逼。”年輕人冷哼一聲,對著武清風冷嘲熱諷著,卻因為沒有得到反應而尷尬的左顧右盼了一下,急著催促了一聲讓保姆快點送上三明治。


    這邊莊閑餘三人尷尬的低頭吃飯,隔壁卻傳來了交談的聲音。擺著的複古屏風隻有個隔絕空間的作用,不存在正真的隔音遮掩,所以對麵的情況莊閑餘在縫隙中也是可以若隱若現的看到。


    剛好他的座位可以直接看見對麵,也就光明正大的聽八卦下飯。


    縫隙中可以看到一個穿著漢服的保姆,不時心虛的抬頭偷偷瞄向管家,緊張的揉搓著粗糙的手掌,小聲說道。“張管家,我們有點事想跟您商量一下。”


    張管家歎息了一聲,說:“其實你們可以私下告訴我,不過我看你們也是等不急了,對嗎?”


    保姆有些忐忑的樣子:“事情比較緊急,我們幾個家裏出了點事情,想先辭職迴家處理一下……”


    張管家歎息一聲,表情卻沒有絲毫的變化,好像早就料到一般說:“你們也不用找借口了,出了這個事,你們想走也是情有可原。算上這個月,三個月的工資會按時打到你們卡上。不過要是事情解決了,你們想再迴來,我這邊也是隨時歡迎的。”


    幾個保姆眼神中流露出些許愧疚之色,她們顫抖了一些嘴唇大概是想要說什麽漂亮話,可是到底了她們也隻是尷尬的張了幾次嘴,掩飾住那一瞬間的欣喜表情呐呐的低聲道謝。


    畢竟在這裏的裏麵,環境工資待遇都沒話說,張管家人也很好說話,隻是出了這人命關天的大事,待遇再好,她們也不想留下來了。見張管家這麽好說話,也沒有要克扣工資,幾人鬆了口氣,沒有絲毫猶豫,迫不及待想要離開別墅。


    張管家歎息一聲,抬頭在縫隙中看到正瞧這這邊的莊閑餘,歉意的笑了笑,便走出門去。


    武清風見狀也搖頭歎了口氣,說:“別看了,等吃完早飯啊,我帶你去後山看看我那看老朋友的寶貝。我們邊看啊,我再給你細細講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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